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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剧透的“知道了”,还是自己标注前,他已经看过了这个案子。

唐沢裕莫名其妙地被逗笑了。

没等他继续往后翻,浴室的门已经开了。

卫生间里的动静就像关联着某个开关,唐沢裕的心顿时又悄无声息地提了上去。

他无意识竖起耳朵,把所有的感官集中到听觉上,脚步从门口出来,停顿片刻,准确地找到了主卧。

琴酒的长发只简单擦拭过,湿漉漉披在身后,纯黑的睡衣被浸出更深一层的水渍。

唐沢裕一下子从书前站起来:“你怎么不吹干!”

琴酒疑惑地往一旁瞥了一眼。

意识到唐沢裕指代的是什么,他平淡地说:“习惯了。”

唐沢裕可没管他习惯什么,立刻就要找吹风机。他身影风一样卷出卧室,琴酒的嘴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吹风机就放在洗手池边,唐沢裕一眼发现了它。

从卫生间里回来,他像一个战士有了盔甲,看着长发的表情就像看一个来势汹汹的敌人,不等琴酒开口,唐沢裕就不由分说地把他按在床边坐下。

琴酒说:“我自己……”

最后的“来”字淹没在嗡鸣的热风中,琴酒默默地住了口。

穿行在脑后的手指拨开发丝,一缕缕银发逐渐干燥,唐沢裕自己其实也没有处理长发的经验,吹风机移动时,耳廓被过近的距离吹得有些发烫。

察觉到他想要起身的动作,琴酒闭上眼,方便他绕到前面。

片刻后,床垫下陷的位置慢慢前挪,唐沢裕从跪在床上的姿势,变成一条腿踩在地板上。

他的神情很专注,好像吹干那头长发是什么拯救世界的大事情。这样的表情琴酒很熟悉,书桌前谋篇布局、划定策略,唐沢裕认真的神色就与之一模一样,而那样的时光却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

琴酒无声地看了一会。在他意识到视线之前,悄然阖上眼。

第101章 间章:咖啡店、狗与风铃(4)

最大功率的吹风机送出平稳嗡鸣的热风,后边的长发很快被吹干了。

转到前方之前,唐沢裕先在床上小幅度探头看了看。

琴酒安安静静地闭着眼,侧脸面目深邃,像刀削斧凿的瓷白雕塑。

见他没有看自己,唐沢裕稍稍放下心,轻手轻脚地绕到面来。

银色的发丝滑过指缝,触感像柔软的丝绸。

吹风机嗡嗡的底噪声里,这种机械性的工作就像跑步,很容易让人在专注的同时微微出神。

唐沢裕的思绪在不知不觉间飞远了,像半梦半醒间头脑飞过的凌乱梦境,无数散落的杂念飘过脑海,他好像在一瞬间想了很多,回过神时,头脑却又是一片空白。

唐沢裕被热风燎得一烫,才发现左手已经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得太久了。

灯光照射下,眼前的银发随角度变化折射出不同的光泽。渐渐冷却的发丝带来水一样冰冷的感觉,唐沢裕在空气里抓了一把,被热风吹得太久,他有些分辨不出到底干没干。

他关上电源,挑起一绺,仔细地对光看了看。

琴酒问:“好了?”

唐沢裕随口说:“再等等。”

反光里还是看不出什么,他放下电吹风,重新换上右手。探不到潮湿的感觉,唐沢裕松了口气,刚想从身后转出去,才注意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来到琴酒身前。

两边的活动空间被他长腿挡住,弯腰放电吹风时,唐沢裕想起身,还是在琴酒的肩上借的力。

擦肩而过的呼吸,暧昧地掠过耳侧。

专注于一件事时,唐沢裕很少关注到外界,现在他回过神,才意识到距离被拉得有多么近。

吹风机声响一停,卧室一下子安静得针落可闻。

唐沢裕后退一步,掩饰地说:“我去放——”

他退开的意图没得逞,溜出过道之前,琴酒伸出右臂,拦腰环住了他。

唐沢裕顿时僵住。

结实的热度正源源不断地隔着腰间薄薄的睡衣透过来,他还没忘记浴室的一幕幕,自己刚跌进去,琴酒扣住的也是他的腰。

他脖颈的寒毛都无声地炸了起来,下意识伸手推拒,却听琴酒低声说:“别动。”

“……”

唐沢裕犹豫两秒,最终顺从了这句话。

与浴室的情景不同……琴酒身上并没有那种锋芒毕露的攻击性。恰恰相反,此时此刻,他身上的气场近乎是平和的。

这样安静又温暖的怀抱并没有任何威胁,反而像一只撒娇的大猫……唐沢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个词汇和琴酒联系到一块的,明明是两个风牛马不相及的物事。

但他现在环着腰,不声不响的样子,就是给了他某种相似的既视感。

唐沢裕站在床边的过道上,床头砖红的福尔摩斯探案集,于是显眼地跳进视线。

不久之前,他还在里面找到了自己拿红笔圈出的剧透。

他在家四处翻看的行为,就像小偷掉进了一个遍地黄金盆地,处处都是宝藏,处处都是以前留下的痕迹。

在唐沢裕的视角下,一切是新鲜的、好奇的,因为在这些痕迹后面,往往代表着一段温馨的往事。

他用探索的目光去挖掘着这些经历,可对琴酒来说却并非如此。

前者的新奇,只是琴酒回忆里的旧事。

而陪他一起留下这些痕迹的人却已经忘记了。

想到这里的那一瞬,唐沢裕看不到自己的眼神,在他漆黑的瞳孔里,神色有一些微的茫然。

他很难设身处地地体会到这种心情,却莫名想起电视剧演出的烂俗套路,相爱的恋人往往想比对方先死,因为怕自己被另一个人抛下。

这样的话,我是不是也算把他抛下了?

独自一人的……在这片长满了回忆的家。

他忽然有点后悔自己在浴室门口的提问,自己的兴师问罪,或许正戳到了某个隐秘的痛脚。

这样想着,唐沢裕微微垂下头。

身高的差距下,他其实很少从这个俯瞰的视角看琴酒。长长的睫毛遮住瞳孔,也因而看不见那双墨绿里沉淀的神色,只有高挺的鼻梁,额头轻轻地抵在他身上。

长长的银发垂落一缕,又在静电的作用下,悄悄蹭上唐沢裕的睡衣。

琴酒阖上眼,只用视觉之外的其他感官体味着怀里的人。他辗转过几处旅馆,身上还残留着一点劣质香精的气味,这些味道被家里的沐浴露冲淡,已经快闻不到了,却还是有几绺顽固不散,牢牢地停在那里。

像某种难以愈合的裂痕。

时钟在无声中走过一格,琴酒轻轻地放开了他。

*

唐沢裕逃也似地从主卧出来,到了卫生间才注意到一个问题。

吹风机该放在哪?

他是从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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