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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靳屿轻轻地靠近他,余扬下意识耸耸鼻尖,没有闻到那股冷香,心跳便不那么快,定定站在原地,转身同他面对面对视。

男人敛起信息素,眼眸低垂,满目都是余扬的影子。

“下雨了,”贺靳屿微微偏头,看向窗外暴雨,“你喜欢下雨吗?”

余扬顺着他的视线一齐看向外头:“...不喜欢。”转回来,“你喜欢吗。”

贺靳屿一时失言,半晌道:“喜欢。”

余扬低头看着鞋尖,别扭的掂了掂脚。

“那我呢。”

少年声音太小,很快被砸在玻璃上的雨水淹没,贺靳屿没听清,微躬身,问:“你说什么?”

余扬稳住心神:“我说那我呢。”滔天大雨给了他几分勇气,“你不是说要给我答复吗。”

气质这东西,一靠培养、二靠实践,贺靳屿就算穿着简衣便服,只要他想,往那一站都可以像下一秒要去发布会似的隆重。

男人眉眼深沉,将余扬囚在自己如海如云的目光里。

他上前一步,余扬便后退一步,直到后背碰到塔顶平行悬空的观景台最外部,才僵直着身子抬头与对方相视。

贺靳屿抬手碰了碰少年的侧脸,食指像抚摸一件宝物,轻轻滑过下颌,拇指又慢慢磨蹭两下他干涩的唇瓣。

余扬下意识舔润了嘴唇。

“余扬。”

贺靳屿唤他。

“余扬...”贺靳屿几乎要吻上他。

余扬招架不住地将手心挡在两人中间:“干、干什么!”

贺靳屿却用鼻尖轻蹭他干燥温暖的掌心:“扬扬。”过往经历令他注定无法轻易相信谁,可这一次他忍不住开始贪恋这些时日中的热情。他好像一只懒久冬乏的猫,无法抑制地躺在噼啪燃烧的火炉边取暖,好捱过能看见尽头的生命。

自己无疑是阴霾密布的。就连第一眼看见这只奔跑的小羚羊,所想都是如何破坏,即使压制住了作恶欲,他的云淡风轻终究败给了书写一面白纸的快意。

可他的笔墨竟是给自己画地为牢。

这簇火苗会吸引其他人——所以即使是为占有它焚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吗?

“余扬,”压抑排山倒海,母亲血花飞溅的场景再度浮现脑海,“我需要你。”

他知道自己多难对付,更知道自己的孤注一掷有多偏执。

余扬即刻听出他极力压制着颤抖的声带,雷电照亮的脸庞无比苍白。

母亲去世第一天,贺靳屿偷拿了父亲保镖的手枪。他躲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怀着巨大的恐惧用枪口对准自己。

一下、两下。

连着两包空弹耗尽了孩童所有力气,紧接着保姆发现了他,接下来半年,贺昌渠都冷嘲热讽,烧掉了靳嘉苓所有遗物。

不喜欢他的父亲站在他面前告诉他为什么没法发射子弹。

因为你没上膛,蠢货。贺昌渠咔嗒拉开保险拴,朝贺靳屿按下扳机。

贺昌渠笑他身上留着靳家的血,怪不得死都死不明白。父亲收起枪支离开房间,嘲讽犹有余音。

“贺靳屿?贺靳屿?!”

余扬着急忙慌地拍醒贺靳屿,满脸担心:“你,你哭啦?”

贺靳屿紧紧抱住余扬。

一滴泪很快就干涸了。

“以后你爱我好不好?”

感受过阳光的热烈,该如何忍受长昼的寂寞。

你来吧,烧尽我腐烂的森林,照耀我贫瘠土地上新生的芽苗。

你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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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相互的太阳。

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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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贺靳屿坐在校长旁边,时不时偏头交谈。自从八中月考成绩越来越靠上,董事会看着不断飞涨的股票乐的合不拢嘴,这会儿跟半年前的犹疑大不同起来,贺靳屿又变成他们嘴里的好人、好领导。

前边台上有人偷看贺靳屿,后面也有双眼睛黏在他身上。

贺靳屿头都不带转也知道那是余扬,自从前几天互表心意后这小孩就变得跟麦芽糖似的,又腻又拉丝,恨不能每时每刻扒在他身上宣告主权。

冗长的发言领奖,竟还有余扬一份。

丁毅为首的一群好兄弟在台下一边鼓掌一边大喊余体委的名号,听起来受欢迎的不得了,贺靳屿作为荣誉来宾,手里拿着奖状勋章站在台上。

余扬背对观众席,朝贺靳屿傻笑,抬头挺胸的,方便贺靳屿把奖章别在他衣服上。

贺靳屿抚平有些上翘的领口,轻声同他咬耳朵:“典礼结束...”他装作不经意抬眼,扫过余扬座位那一排,那个姓林的女孩果不其然盯着他们这边看,“老地方等你。”

高中三年,轰轰烈烈留在这个多雨的夏季。

林彦舒叫住余扬,问他等会有没有空,余扬很快答道有事要做。男生显然不理解她眼底的失落,连忙说暑假这么久,什么时候出去玩都可以。

“你,是现在要去哪吗?”

林彦舒问他。

算是吧?余扬这么回到。

“好吧,那...那改天见。”林彦舒再次看见余扬坐进那辆总停在公交站附近的黑色越野,望不进的车玻璃、漆黑油亮的车衣,好像一团包裹在黑暗中的秘密,阳光下泛着诡秘的光。

贺靳屿摆摆后视镜,把目光从林彦舒身上收回:“走吧,带你去吃饭。”

这几天贺靳屿没少带余扬去高档场所,余扬看对方这架势又是要到哪高消费去,连忙说:“去哪吃?”

养尊处优的贺大爷说:“雅轩阁吧。”

不查不知道,一搜吓一跳,半个饭团比金子还贵,余扬说什么都不愿意去。

贺大爷停在路边:“那你定。”

余扬铆着气儿:“你想吃日料啊?”

余扬觉得贺靳屿有时候就跟那种不爱甩人的猫一样,越是给个冷屁股越想凑上去贴一下。

“都行。”贺靳屿趴在方向盘上看他。

余扬一颗心被揪得死紧,那么深情好看的一双眼睛搁谁身上都要犯迷糊。

雅轩阁就雅轩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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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贺靳屿宽敞的办公室在下午经常会多出一个人,张秘书选择不多与这位年轻先生交流,只是默默交代管理部门做好各预约的交接,以免让他人撞见万弘老总的...秘事。

余扬也不喜欢跟张励产生视线接触。他排斥旁人眼里那种世俗的认知——好像他在跟贺靳屿做什么坏事。

放榜前,余扬跑去找了份兼职,不仅用以赚取零花钱,更为了能够支付作为贺靳屿男朋友的大额消费。便利店兼职一小时二十三块钱,身高腿长的少年愣是从早上九点理货理到下午三四点,肚里塞碗鱼丸又急匆匆跑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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