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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被盯得不好意思,老半天没说话。
余扬放学后才刷到林彦舒的朋友圈,照片上赫然自己跟丁毅双目圆瞪的傻相,给他臊得不行,直呼赶紧删了。林彦舒把手机揣进裤兜,马尾一甩,梁芮一挽,买喝的去了。
余扬肘肘丁毅,妄图让他去说服林彦舒。结果丁毅不情不愿地说:“不删也行。”
余扬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丁毅挠挠头:“梁芮也发了...她脸皮薄,林彦舒要是删了她肯定也删了。”
余扬听到一半,感情丁毅这是在借林彦舒的名义,跟梁芮玩暧昧啊。
“...”
余扬踹了好友一脚。
回家再刷,林彦舒那条朋友圈已经有不少同学点了赞,还有几个丁毅的好哥们拿图、做成表情包的也有,转发在自己的朋友圈里。群聊不到两三句就要配上这张极具喜感的囧图,余扬是看见就触了电似的埋在床上猛捶被子。
给许奕承也笑的不行。
许奕承被他爸拽出来应酬,无聊到站在一旁玩手机,恰好刷到丁毅那帮人发在朋友圈里的内容,绽开了今晚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八中这帮人学习一般,好玩是真挺好玩。许奕承想。
想什么来什么,许父端着香槟,跟那位给八中掷进千金的贺总在寒暄,徐徐朝他的方向走来。这位贺总长相端庄,为人绅士,年龄么也不算老,比其他大腹便便的什么总好太多,因此许奕承还比较乐意聊上几句。况且他记得这个贺总好像跟余扬有些渊源。
许奕承没收起放大的图片,贺靳屿看见他宽阔的手机屏幕上印着个十分熟悉的面庞。
阴了十二个小时的天空终于在黑夜中释出第一滴雨水,砸在宴会厅外的小池里。
许奕承注意到贺靳屿的目光,毫不避讳地举起屏幕:“您在看这个?”
贺靳屿没有丝毫被发现的尴尬,顺着少年的话往下说:“嗯,照片上的人很眼熟,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许父忍不住好奇:“奕承你还有贺总认识的朋友?”
许奕承不以为意:“我之前打球认识的,姓余。”说罢悄悄观察起贺靳屿的神色。
对方深色泰然自若。
许奕承收回目光。也是,有头有脸的金融巨子,怎么会记得一个平平无奇的男高中生,顶天只能是“眼熟”了。
可贺靳屿只一眼就将那副傻样的男孩刻进脑子里,在心底反复咀嚼品尝着,好似体内有头饿得两眼发绿的野狼,全靠撕咬这点虚无的骨肉果腹。
贺靳屿同许氏父子碰杯,金黄酸涩的香槟顺着喉道流进胃里,带起细微的烧灼感。
雨下大了,夹在风中胡乱地飘,打湿了不能沾水的真皮皮鞋,纯羊毛的西装外套......贺靳屿回到家将它们随意扔在玄关。
名利场的酒果真不好喝。
贺靳屿从酒柜里找到最爱的罗曼尼康帝,随手拿过个容器,将酒液讲究地没过马克杯的三分之一,醒了几分钟酒才坐到沙发上喝起来,不一会就空掉半瓶。上年份的深色瓶身放在脚边,一个不留神就会碰倒有价无市的特级勃艮第。酒喝着喝着,人也从沙发坐到地上,他显然不在意罗曼尼康帝了,脑子里全是旁的,都搅和在脑子里像坨浆糊,这种感觉让他厌恶。
贺靳屿在客厅睡了一晚。
等他睁眼时,浑身上下都像散架似的酸疼。脑海中全是昨夜梦见的场景,母亲、父亲...还有...贺靳屿嘶地按住太阳穴,轧停不断回溯的记忆。
——如此失控。
只是因为自己看见了余扬的照片,从而触发出这么多不该有的情绪么?
贺靳屿很少找不到某个问题的答案。他天生就比旁人敏锐偏执,这也是万弘为什么在如此多的精尖者中挑中了他,因为他足够自信、果断,支撑这些品质的背后是强大本身。
一个能豁出去,同时又具备理智,将铁腕与柔情使用的出神入化的青年人。
被需要的。
这么多年他早已学会如何跟病态的情绪自处。一半掌控欲交予工作消耗,另一半尽数留给自己,让夜晚去吞噬它们。
贺靳屿讥讽地嗤笑几声。
可现在看起来什么都不曾改变。自己同茶几上挂着红酒痕迹的马克杯别无差异,都是冰冷且顽固的容器。
贺靳屿静默地放空许久,才起身准备去浴室收拾自己,两腿刺麻得很,差点站不住。
工作狂先生就这样在宿醉的情况下受了凉。
反而越是不常生病的人,病起来更加昏天黑地。
病来如山倒,贺靳屿终于在台风登陆a市的前两天请假了。光是关好门窗就几乎耗尽alpha所有能量,贺靳屿满面异常潮红,昏沉欲睡。外头雷声大作,雨水一束一束打出聒噪声响,洗刷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贺靳屿迷糊中听见楼下有什么被吹开了,发出碰的巨响。四肢灌了铅那般沉重,仿佛四肢都被无形的绳子束缚在床上,挪动半寸也需凭尽全力。
贺靳屿自暴自弃地阖上双眼,晚点叫人来收拾吧。
眩晕中昏睡过去一天,睁眼时雨还在下。
不知怎么的,余扬那张蠢到不行的脸始终印在贺靳屿心头,昏睡前想的是他,睡醒后想的竟然还是他。贺靳屿拿出手机,艰难地点开余扬的号码拨过去。
等待接通的嘟嘟声让他烦得很,忍着将手机甩出去的冲动从床上坐起身,打了好几次都是无人接通。
细密的汗珠挂在直挺的鼻尖上,被贺靳屿用衣袖拭去。浑身都热,情绪一同被放大化,使得他烦闷非常,怒气冲冲地脱掉上衣扔在地上。
最高等级的alpha拥有超出平均水平的荷尔蒙——此时却成为折磨他的主要因素。
身体机能与神经无法自洽,只会叫贺靳屿越发狂躁。
余扬终于拨回电话。
刚接通,男生的声音就如同甘泉灌溉在贫瘠干涸的土地,抚平不少躁意。
“喂?我刚刚在洗澡没听见——”余扬解释了一堆,每个字都被贺靳屿贪婪地吞进肚子里,好像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是什么美味,逐字逐句拆开来吞吃入腹。
事实上贺靳屿已经将近七十二小时未进食了,但他没有丝毫食欲。
“...你过来淞湖岸。”
余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贺靳屿毫无耐心地说道:“我生病了。”
“...”外头狂风暴雨,“可是现在在刮台风。”那头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巨响,余扬心惊肉跳,忙贴近屏幕,“喂?喂?”
“我能听见。”贺靳屿鼻音很重,很是不耐,他迫切地想将余扬绑来身边,顾不上楼下不断响起的器皿破碎声,软着语气,“我要你过来。”
其实余扬早就穿好鞋拿好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