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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书桌前,复习资料翻了两页就再看不下去。
吃饭时外婆有意问着学校的事情,余扬说各课复习的还可以,学校伙食也不错,其他实在找不出什么值得特别称道的地方。
两人聊了一会,外婆才犹豫着跟余扬说道:“扬扬,今年过年,爸爸妈妈说会一起回来住一阵子。”
余扬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外婆要说的是这件事:“哦。”
其实余检明跟程薇每年过年都会特意错开对方在的时候回来陪陪儿子——即使余扬完全不需要他们的陪伴。但两个人一起回家过年的情况还是头回见。
“要不我还是让他们大人出去住算了?”老人怕外孙不高兴。
余扬虽然还在介怀上回两人在家里大动干戈的事情,但也知道外婆很渴望全家人能一起吃顿年夜饭。
“没事。来就来吧。”
“诶,好,那我等会把空房间收拾一下...”
“我吃完了,”余扬扒完最后两口米饭,“我收吧。”
又一阵折腾。
三三两两事情做完,上床已经深夜时分。
余扬钻进被窝,被冰冷的床单冻了一激灵后才发现窗户没关,只能赤着脚跳过去把窗户关上,这一来一回又被风吹散了睡意。被窝是冷的,手脚是凉的,余扬自暴自弃地看着天花板,感觉自己好像一条躺在冰柜的死鱼。
“死鱼”翻了个身,放在枕边的手机感应到响动后亮起屏幕,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十分刺眼。
余扬打开各个软件乱翻一通。
一个几乎要消逝的名字突然窜上心头,让余扬猛地回想起那个许久没再出现的男人。
贺靳屿就是那种你可能会忘记他叫什么,但绝对不会忘记他长什么样的人。
余扬终于找到能分散注意力的事情做。他在搜索框输进“贺靳屿”三个字,几乎瞬间就弹出十多条相关内容。
嚯,还有词条呢。
但词条上只有几张贺靳屿参加活动时的合照,学历和职位两处写的东西也大都内容不全。余扬看着页面上那几张剪影,心里忍不住怀疑默城那天的事情是否自己臆想出来的。毕竟能在八中看见这种大人物就稀奇极了,哪知道自己去个夜店也能撞上,还在人家家里白白住了一晚。
余扬将那点尴尬压回心底。胡乱想着,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也不踏实,一个梦做了一整晚。
第二天被闹铃叫醒时眼睛都睁不开,又开始后悔昨夜熬太晚才睡。
余扬半只脚刚踏进校门,丁毅就远远向他飞奔而来,眼睛下面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丁毅气喘吁吁地挂在余扬身上:“操,差点睡过头!”
余扬坏笑着调侃他:“你这眼圈也太黑了,昨晚看小电影疏解压力哪?”
“去你妈的,想啥呢...这是昨天晚上看书看的。”丁毅咋咋呼呼跳起来,“诶,你那份复习资料等会借我抄一下...”
日子在小打小闹间悄悄溜走,甚至没给学生们太多时间去反应原来距离期中考只剩下最后一周。余扬愈发觉得烦闷,连最拿手的数学复习起来都十分吃力。几个要好的哥们中午吃饭时也很沉默,似乎突然感受到了时间的紧迫。
大家相当有默契地抬头对视。
期中考完,距离高考就只剩五个月了。
这股低气压蔓延在整个市区。a市作为一线地区总共拥有几十所高中,高三学生更是数不胜数,竞争环境不可谓不激烈。好在自从八中靠上万弘这座大山以后,许多不足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改善着。
万弘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大量金牌教师挖给八中,搞得其他学校眼红的要命。学生们也逐渐明白,万弘是当真在贯彻他们“提升校园质量”的承诺。
其次是被施工绿布围起来的废弃教学楼,应该是准备在寒假动工。余扬每次路过都会好奇这里能被改造成什么样——毕竟是万弘老总亲自视察过的地方。
裕岭的老榕树照样立在原处为学生们遮风挡雨,像个想为孩子们分忧的长辈。
学习上的忙碌让余扬连抽半根烟的心情都没有,他甚至快要遗忘那种微妙的痛觉。
...
期中考真正来临时,魂儿才回到躯壳之中。
按名单找到班级、座位,摆好考试笔具...每年都是同样的流程,高三学生早已轻车熟路。他们考前十分钟不像低年级的还有心思聊天,全站在走廊里捧着书埋头苦记。
教室内只有向后传递试卷和答题卡的声音。经过冗长的确认,校广播才宣布考试开始。余扬埋头苦写,背伏得很低。考场上什么都不如给卷面多挣几分来得实在。
当整个人沉浸在专注的氛围里,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进入考试状态后的时间便不那么难熬。
余扬做完最后一道大题,抬头看时钟,离收卷还有十分钟——这十分钟真是这几天下来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铃声响起,为期三天的考试终于落幕,这些天的压抑都被尽数留在考场,只带走满身轻松。
“恭喜八中学子们...再次跨过一道难关...寒假即将开始....祝大家新年快乐!”广播里断断续续响起校长的声音。
谁还注意校长说什么?余扬一群人好像脱缰的野马飞奔至操场又跑又跳。阳光、操场,和花草树木,任何事物都能构成他们的肆意与快乐。
假期就这么开始了。
寒假伊始,余扬上午学习,下午打球,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可随着年关逼近,许多朋友都跟父母回了老家,那股热乎劲儿便消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寡淡的日常。每天除了学习就无事可干的日子多少令人乏味。
宝贵的假期被浪费掉好几天。过年前夕,余检明和程薇来了。两人十年来分居两地,各自忙各自的,跟陌生人没什么差别。但回到同个屋檐下又得装作所有龃龉都没发生过。两人互不搭理,颇有避免剑弩拔张之意。
余扬本就不喜欢跟他们说话,自然不会出声,家里全靠电视里喜气洋洋的音乐来缓解僵硬的氛围。
外婆好像没注意到他们的沉默,来回在屋里布置着,又张罗了一桌子好菜。余扬就在厨房帮忙打打下手。
余检明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地看电视。程薇在阳台打电话,偶尔从门缝里漏进来几个字眼。
气氛奇怪的很。
“扬扬,家里有纸没有?”程薇打开阳台门,见余扬递过来一包纸巾,连连摇头,“A4纸,要能写字记东西的。”
程薇的生意似乎出了问题,吃饭时离席好几次。余扬和老人没觉得有什么,倒是余检明的眉头越皱越深。
程薇回座,刚想给外婆夹菜,就听见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