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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某些不理智的举动。
但南廷见到她之后,只是皱了皱眉,又继续低头看自己的三流地摊小说。姚凡说他看起来有点不安,于是闻缜陪他坐了一会,他又重新平静了下来。
江杭走之前也好奇地看了一眼南廷手里的书页,看了两行字就后悔了。
她从房间里退出来,看了房间外闻缜一眼,若有所思。
“连自己是谁都不太记得清了么……”江杭慢慢说着,“我是做不到的。”
“他真的很喜欢你。”
闻缜不置可否。
“不过,说句实话——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江杭继续道,“有时候你会给我一种感觉,就是你也没有多么地喜欢他。”
闻缜倒也没有生气。
“是吗?”
“但有时候我又觉得,你能喜欢一个人,让我感到惊奇。”江杭停了一下,似乎在观察闻缜的表情,“毕竟对你这样的,嗯,精神病人而言……”
她自觉挑了一个最合适的说法。比起外界的说辞,这个形容已经算得上中肯又礼貌了。
“没关系。”闻缜似乎是礼貌地笑了一下,“你确实可以认为我精神不太正常。”
江杭耸了耸肩。
“所以,之前一直没机会问,我能采访一下你为什么喜欢他吗?”她说,“我真的很好奇。”
“那么你呢?”闻缜反问,“这么关心他的事干什么。”
江杭在心里“喔”了一声,想到,来了,占有欲。
“不管怎么说,小人鱼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也许会觉得我虚伪,但作为一个没有孩子的女人,有时候我确实会对他产生一种无法理解的……接近于母爱的情绪。”她说,“很难理解对吧?”
闻缜笑了笑:“的确。”
江杭:“……”
江杭:“我不觉得这世上有毫无条件的爱。”
她顿了顿,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有很多情感想要激烈地表达出来。她想说这世上哪有不掺杂利益的爱,就算是你闻缜也不能免俗——对你这样一个能够眼睁睁看着血脉相连的亲人死在自己面前、能够无动于衷的人而言,谈“爱”何其可笑——要说爱吗,你爱他?爱一个没见过几次面却对你怀揣着杀意的人——不,你只是没有能够对付他的手段,所以你先发制人,卑鄙地利用他的感情来驯服他——我多么了解你的为人,你和你那死去的被你唾弃的兄长一样,你们都是冷血无情的动物。
可在目光触及到对方的脸色时,又迟疑了。
江杭张了张口,终究是没说出那些话。她又有些可悲地意识到,自己有的这些想法,是否是出于自己的某些共情。
“是吗。”闻缜说。
他忽然抬起手,变魔法似的,盖住了自己一半的脸。手心从脸上划过去的时候,露出来的另一半脸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容貌:金发,碧眼,神情锐利地盯着她。
“啊……对。”江杭被那样的眼神看得想后退一步,又或者是到现在为止,她还不太能接受顾问和眼前的这位是同一个人,“虽然不太清楚具体时间,但你们在基地里就见过面了。你是想说,从那个时候,你……?”
手再度放下的时候,闻缜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貌。他的脸上挂着一种冷冰冰的戏谑。
“我是想说,有的。”他说,“你口中的没有条件的爱。”
-
尽管大多数时间南廷都表现得很安静,但姚凡还是坚持认为他的情绪很低落。而且他依旧想不起来姚凡是谁,甚至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的名字。
再三追问在这之前发生过什么,无果后,姚凡提议:“你该给他找个心理医生。”
闻缜显然懒得搭理他。
这是个错误的决定。姚凡大张旗鼓地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搞来了自己的大学同学,号称是心理学界的翘楚,研究范围涵盖了人类以外的一切生物。
心理医生煞有介事地向姚凡点头致意,又和闻缜握手。他显然早就听说过这位的大名,今天大概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以至于握手的时候不自觉地错开了视线,又忍不住偷偷向上瞥了一眼,像是害怕对方突然用力捏碎自己的指骨似的。
这还是心理医生第一次受邀来到研究所这样机密的地方。听说异管会高层也很重视这次的病人,他隐隐觉得自己晋升的机会近在眼前,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按捺住心底的好奇与雀跃,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了病房的门。
不太符合职业习惯的,病人给他的第一印象是漂亮——心理医生见过很多病例,但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生物,会在你见到他的第一秒钟吸引你全部的注意力。直到两秒钟后他才回过神来,继续朝里走去,并且不知怎么的,莫名有些如芒在背。
医生在距离南廷两米开外的地方坐下。
他首先注意到了南廷手里正在翻看的书,决定通过对方的喜好简单地了解一下病人的性格。等他看清封面上金灿灿的书名,顿时嘴角一撇——这不是那种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才爱看的东西吗。
于是他在心里默默记下:可能正向往着一段浪漫的感情。
保持着最温和的语气,医生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好。”
南廷抬头看了他一眼,很礼貌地自我介绍说:“你好,我是南廷。”
医生顿时松了口气。对方比想象中地配合很多。
为了不让话语显得太突兀,他试着先从对方的兴趣入手:“你……看的是什么书呢?”
……
十分钟后,医生一脸木然地开门,关门。
“我问他因为什么不开心。他告诉我……”他对姚凡如此概括道,竭力控制住嘴角的抽搐,因为旁边有个面色不善的人正看着他,“他告诉我说他偷偷看了小说的大结局,发现主角死了,觉得她很可怜。”
“……”
医生面色痛苦地走了。姚凡接过病历本,倒扣在自己脸上。
闻缜却显得很轻松。
“这是好事,不是吗?”他说。
姚凡实在没听懂他又在说什么鬼话。
-
南廷被关在实验楼里两个星期,期间只乱跑了一次,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做。没有受伤,暂时性的失忆也在慢慢恢复,对姚凡说“我之前大概见过你”,姚凡觉得江杭已经没有理由再把他关在这里了。
江杭考虑了两个小时,同意了。
但她旋即又提出了新的条件。
从基地回来之后,姚凡手里多了一个黑色的手环。
“反正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你给他戴上就行了。”他劝说道,“又不是什么大问题,总比一直被关在这里好……”
对于江杭的出尔反尔,闻缜似乎早有预料,也没有姚凡想象中那么生气。
他只是无动于衷地站着。
姚凡开始头疼了。他反复思考这事和自己也没有多大关系,为什么最后操最多心的人还是自己,两位当事人都像没事人似的。
拎着手环左看右看,姚凡愈发不解,说到底这几天以来最让他不解的并不是南廷的古怪情况,也不是池的死因,而是——
“你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