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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双眼中露出的绝望不安对上魔教使者,他都微微一愣,教主原话的命令是“活捉,不伤分毫。”
可这个背叛者的表情仿佛他下一秒就要把他碎尸万段一般。
明明教主,那么喜欢这个人,他为什么还会害怕?
只是这么微微一愣,他这微小的疑问便在也没有了得到答案的机会。
小泉先的瞳孔猛然扩大,温热的鲜血溅了他半面,一节沾满鲜血的利刃从追捕者的胸膛穿过,力道之大,足足露出了半柄剑身。
骤然便从鲜活的人变成尚带余温的尸身跪倒在了小泉先面前。
遮挡视线的躯体已去,小泉先也终于明白他的危局是如何化解的。
恩人背对着他,与另一名杀手面对面,教主对小泉先下的命令是“活捉。”但对拐走他的侍卫则截然相反“格杀勿论,不得好死。”
魔教的不得好死,过程往往比死更加令人恐惧。
来人对侍卫已下了死手,杀不了他,这个人是要以死谢罪的。
既然都是赌命,拼死一战,他还有活下的可能,侍卫对着狠手本就是自顾不暇,何况小泉先此时竟然提前回来,对上险局更是不可能逃出生天。
电光火石之间,侍卫迎着剑招知难而上,杀手本以为他要以伤换伤,收力不及只能硬着头皮而上。
而当冰冷的剑尖刺入温热的肉体时,他并没有迎来意料之中的疼痛。
侍卫撞上了他的剑,却反手将自己的剑向后掷去,他看着自己的剑穿过侍卫的胸膛,也看着侍卫的剑捅穿了同伴的心脏。
这个人对自己太狠了。
这是他活着的最后一个念头。
小泉先看着恩人生生用手洞穿结束了最后一个杀手的生命,他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抱住已经支撑不住恩人,不让他因为倒地而加重伤势。
小泉先手足无措的看着恩人胸口不断溢出的鲜血,鲛珠不断滚落,可侍卫已经因为大量失血,视线模糊,看不清小泉先的眼泪了。
他带血的指尖摸了一把小泉先泪湿的脸,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笑了出来:“怎么还哭了?”
小泉先侧抱着他,粉色的衣服被浸染成深色,他慌的神魂出窍,冰冷的手握着恩人的手掌,说不出话还在不断祈求:“不要死,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侍卫已经看不到小泉先的唇形了,可那双紧握着他不断颤抖的手向他传递了他保护之人的心慌。
他用力却只是轻轻的捏了一下泉先柔软湿凉的手:“别怕,我没事的,只是我要食言了,我不能送你去南边了。”
小泉先疯狂摇头,他不去南边了,他不去了,侍卫手上的力道渐弱,他有些累了,想闭上眼休息一会:“你不必管我,他们这次人我已尽数杀...我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快逃。”
侍卫的语气弱了下来,像是喃喃低语,可他依旧在重复:“快逃....快逃.....”
小泉先终于崩溃,他抱着侍卫的身躯无声的哭泣,痛到痉挛,谁来救救他,无论是谁,求求你,救救他。
他喜欢的人,在他面前将要死去。
可漫天神佛,无人应答。
有阵阵异香自破落草屋传出,闻者皆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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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异闻录》记载:“古有异物,人身鱼尾,面有彩鳞,容妖异,声可蛊惑人心,其一族分两支,生于湖落,名泉先。出于深海,为鲛人。浑身皆宝,最为珍重者,为鲛珠,非泣泪也,是为腹中鲛珠,伴躯体而生,集天地灵气,取之有异香,迷人魂,可活死人,肉白骨。而鲛珠之主,弃鱼身,化人躯,无泪珠,至死可化形也。”
小泉先看着怀中声息近无的侍卫,他终于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他终究是个废物,除了拖累人,他谁也帮不了,甚至救不了自己。
他突然想起了孙夫人今日对他说的话:“我自门前等候,清辉消散,午头将出,直至暮色四合,那人依旧未来,那一日,我过尽了没有他的一生。那一日,我看尽沧海桑田,终是满地疮痍。”
自今日后,他的人生,再也不会有花瓣落下的湖面了。
他心悦的那个人,他才刚刚发现,他还没有和他一起看过他人生中的第一场雪,他怎么舍得,再也看不到这个人。
泉先低下头,轻轻吻上了怀中人的唇,还带着点温热,软软的,唯一留下的活人的气息。
他闭上眼,一滴泪滑落在侍卫脸上,带着水迹没入了鬓角,鲛泪并未化珠。小泉先吻上他的同时,化为鱼掌的利甲刺入了自己的腹中。
冰冷锋利的指甲生生割裂完整的肌肉,炙热的鲜血温暖了冰冷的死物,他皱着眉在腹腔中搅动摸索,面色因为巨大的疼痛变的惨白。
他叫不出也哭不出,只能死死的咬着口腔中的嫩肉,妄图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可当他口角溢血却也没在那铺天盖地的疼痛中转移一丝一毫的注意力。
只是他的眼神却是出奇的温柔,惨败如死物的面容上的一点柔软全在怀里的那个人身上。
这是整个人间对他最好的人了,他想好好跟这个人渡过余生,哪怕折损大部分寿命也在所不惜。
哪怕,这个人最终远离他,他也想他活着,他的感情一文不值,可这个人的生命,无与伦比。
小泉先看着这个人坚毅的眉眼,深邃的眼窝,他一眼不错,每一眼都要把这个人的样貌一笔一划刻在心里,只有这样,他才能在这无望的疼痛中找到坚持下去的希望。
沾满鲜血的爪牙终于摸到了那颗圆润的珠子,在被掏出体内的瞬间,哪颗不大的散发着荧光的真正鲛珠,“嗡”的震动了一下,小泉先一口鲜血喷在了侍卫身上,这是与他同生的灵珠对他无声的警告。
警告他,没有了它,他将再也不能化鱼尾,泉先三百多年的寿命直接缩短至一个普通人类七八十年的日子,于世间万物,他都将是一个残缺不堪的怪物,不是奇珍泉先,也不是普通人类,他是夹缝中生存的怪物。
是不容于世的异类。
可泉先还是,一点一点把这颗与他血肉相连的鲛珠,生生从体内扯了出来,放进了嘴里。
他含着这颗他熟悉无比的,曾经是他身体一部分的灵丹妙药,虔诚的吻上了侍卫的唇,鲛珠化水流入人体。
侍卫原本已经惨白无人色的脸庞在几个呼吸间,红色蔓延,身体回温,小泉先抽出利刃,看着那个狰狞的伤口逐渐愈合,然后趴在上面,贴着他的胸膛,屏住呼吸等了几秒,突然笑了出来。
他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比花开更美妙的声音,咚咚,咚咚,咚咚,那是他心悦之人,心跳的声音。
21:14:42
十九
侍卫是在跌跌撞撞的颠簸感中清醒的,他靠在一个单薄的身躯上,身下人的个子太小了,勉勉强强才能将他背起,怕他滑落还用衣带将他死死绑在了身上。
侍卫微微一动,小泉先便停了脚步,惊喜非常,张口便想问:“恩人,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