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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肉几乎都挑进孟醇碗里,等孟醇挂好围裙出来,鱼肉已经在米饭上铺了一层。
最嫩的鱼肚子反而一口没动,孟醇用大铁勺擓给他一块,杜敬弛立马皱起脸:“我不爱吃鱼肚子。”
饭后杜敬弛看着床上叠整齐的军装起了心思,回完工作消息,理直气壮地逛进浴室,站在正修理水龙头的孟醇后边,膝盖要撞不撞地挨着他宽阔的背,说:“衣服都没见你试过大小,要是不合身还得提前换呢。”
孟醇闷在狭小的浴室里汗流浃背,客厅的冷气从杜敬弛推开的门吹进来,爽利地转过头:“空调刚换雪种,别开这么低。”
杜敬弛接:“调高点你就去换。”
孟醇洗掉久拿扳手的铁锈味,弹了杜敬弛一脸水珠:“一身臭汗去穿,脏了谁帮我洗干净?”
杜敬弛说:“嘁——我帮你洗呗。”
“行了啊,你再在这儿闹我,咱俩今晚都洗不上澡。”
“你干嘛非得修它?”杜敬弛黏黏糊糊地站在原地问,他是不懂这些活,但享受过孟醇在瓦纳霍桑搭的小棚,信任油然而生,“那洗完澡试。”
杜敬弛不依不饶一阵,孟醇终于松口,叮叮咣咣一个人左敲右敲老半天,才赤膊从里头走出来喊人洗澡。
杜敬弛守着床铺上的军装,心想孟醇洗个澡真久啊,不晓得什么时候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再睁眼是被孟醇上榻的动静弄醒,他咂咂嘴要继续睡,突然睁开眼,黑暗里目光炯炯地看向孟醇,回过味来:“...你故意的!”
孟醇掀开被子,贴着杜敬弛身上飘来的热气钻进去。杜敬弛撑着身子从床上跪起来,迷迷朦朦找到孟醇放在床柜的服装,确定了孟醇就是不愿意换给自己看。
他一揉眼,扯松睡皱巴的衣领,看向打马虎眼的男人。杜敬弛也是憋久了,斗气地开口:“你不想就不想,我又没逼你。”
杜敬弛的脾气七七四十九变,经瓦纳霍桑一役原本治好不少的,碰到孟醇又学不会收敛了,杜敬弛拿脚压他大腿:“特烦你有心事不说那样儿。”
孟醇手抓上来之前他就把脚挪开了,结果还是被捉住手腕,像被被窝吃进去一样进了孟醇臂膀里。
孟醇学他语气:“我也特烦我这样儿。”
杜敬弛推他的巴掌摸到几条疤,不推了。
“你干嘛不愿意换给我看?”
“不是不愿意换给你看,是我自己心里不舒服。”孟醇半坐起来,靠着床头像座黑漆漆的山,“你知道领这套衣服那天,将军说什么?他说要我别浪费这七年。”
孟醇说,“我挺不乐意的。”
杜敬弛皱眉:“本身跟你也没关系。...就是姓张的想拿捏你。”
孟醇笑了:“也不能不给人拿捏吧。”
这是极优解,他后不愿退,前不会不把握。放在杜敬弛这种打小不吃亏的人眼里已经是天大的委屈,火气蹭蹭往上涨:“不行去法国算了!”
这番话是真的愿意陪孟醇走,可哪来的不行?孟醇觉得杜敬弛把自己看得太娇气,笑道:“小疯子,赶紧睡吧!”
“我说真的。”
“嗯?”
“你不想穿就不穿了。”
刘姐在广场催促洗完澡的孩子回来休息,一手抓着一个,郁闷地说你们真是活猴转世,刚弄干净又出一身汗,作业写完没有?还记不记得明天要上课?
小孩反驳她,你看小杜家的窗户呢!他也没睡。
刘姐揪他耳朵,大人是大人,大人才能熬夜。几个小孩赌气不要读书了,也要当大人。一见到刘姐预备落到他们屁股上的巴掌,又一窝蜂跑进屋,蹬掉鞋子脱掉外衫,钻进被子里。
卧室灯亮着,窗户内影影绰绰的两道人影叠在一起。
孟醇将肩章扣好,看着杜敬弛坐在床上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腰板直挺挺的,心里软和得不行。
杜敬弛把帽子递给他,左看右看,发觉领带有些偏移,也上手帮忙摆齐,更像客厅相片里走出来的小孟醇了。
他高大,穿上军装威风漂亮,浓深的绿色叫杜敬弛移不开眼,他头一次见孟醇如此正气凛然,像高耸的不丹松,宽阔如一片绵延山衣。
赛嘟获得居留权那天,一车大人来到使馆为她接风洗尘,姑娘跟李响青最熟悉,独自住了两个月,抱着女人就不愿意撒手。
杜敬弛低头追到小姑娘红红的眼睛:“哭啦?”
李响青新剪一头短发,赛嘟摸摸它们,嘟哝着杜敬弛听不懂的话。
杜敬弛不会瓦纳霍桑语,拐拐孟醇,问都讲了什么,孟醇说小孩以为大人不要她了,怕。
赛嘟小心翼翼趴在玻璃后头,望着飞驰而过的街道,停在几幢楼前,杜敬弛与安保交涉,李响青陪她一块下了车。
这是很像使馆的一处建筑,赛嘟紧紧攥住李响青的手,最后不知怎么又进了杜敬弛的臂弯。她会的汉语不多也渴望此刻有声音环绕她,好过在安静的氛围中惶恐不安。
她低垂的眼皮被两道熟悉的身影撬起来,几乎对视瞬间,绿草地另一头有两个女孩尖叫着奔跑而来,疯狂呼喊她最原始的姓名,三头小兽一样的姑娘跌向一块,赛嘟看见她的手足穿着非常好的衣料,与自己一样干净的鞋,卷曲干燥的头发编成一股股细小的辫子,身体比她要再强壮健康,好像也比她更高、更黝黑。
孟醇抬头望着学校在空中拉起的国际旗,大概所有具备表征的旗帜都飘扬在那里,曾经有一面也是他信仰的。
他的情怯总在杜敬弛回头看向自己时消失,两个人的距离也变得很短。杜敬弛穿了一身普通的长袖长裤,颜色素得甚至没有操场的草皮鲜亮,最夺眼的还是他的人,头发黑顺浓密,轮廓分明的眉眼有孟醇喜欢的闲适,和看不足够的笑容,包涵一汪情义都给自己。
杜敬弛慢下脚步,并肩同孟醇走着,说:“我打算等下半年其他证件都办好了,就她送过来上学。”
孟醇应着。
“这学校面子大的很,不收非洲籍的外国学生...”杜敬弛絮絮叨叨,孟醇也能答得有来有回,杜敬弛被他逗的气血十足,面色红润地提起猴子,“还有个大的在医院躺着呢,他咋办啊?”
“他?”孟醇抵着杜敬弛非要同他做对抗力的身子,保持一条直线稳步往前,“等他能开口了亲自跟你说。”
杜敬弛的轱辘话又拐了个弯:“我还有点想金毛。你不知道他当时在那个动物救助站,多少人是冲着他去的...后来换人了营业额就不行了,跌了好多。”
这下孟醇没接话,杜敬弛也很懂地拍拍他,“都工作上的事儿,别小心眼昂。”过一会像是心痛平白蒸发的大半销售额,寻求意见道,“要不我把他叫回来吧。”
杜敬弛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