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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大碍。”
他总是期待跟杜敬弛再次相见的场景,可总是像此时此刻不尽人意,差拇指头丁点距离就能圆满。
圆满吗?
谁也阻碍不了谁走向圆满。
杜敬弛有杜敬弛的圆满,他有他的圆满。
徐妈有,崇光明有,沈长虹有,猴子有...孟醇矛盾地希望杜敬弛能再看自己一眼,又期望他能走的像他的名字一样干脆利落不要回头。
杜敬弛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从审讯室大门上的窗玻璃看着孟醇,被怒火吞噬的心疼翻涌回旋,它烧焦了,却还保持本真的形状卡进神经,痛斥着孟醇大无私的举动,即使他是无意当了英雄、跌下本该持衡的天平。
“我才不去看它们。”杜敬弛完全旋下把手,“你也别想我帮他们。”
杜敬弛狠狠甩上门,靠着墙壁滑成一团。他良久将手伸进口袋,哆嗦着拿出手机。
噼里啪啦打了一堆字,锁屏,捂住眼睛低声怒吼。
到李响青受审那天,杜敬弛拖着两个青黑的眼圈坐在听证席后方,几度就要睡着。
医生的判决就像这间屋子一样简易。身份、国籍,加上律师从孟醇处得知的事情经过,法官很快裁定她属于被迫卷入战争的无意识人员。有杜敬弛不辞万里从纽约拉来的协助律师,她近乎当庭释放。
李响青坐在审判席,像一株枯萎的草。
法庭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疲惫铺天盖地笼罩在杜敬弛肩头。
他跟孟醇的律师讨论着讨论着,趴在桌上睡着了。
睡得很熟,律师轻声喊他三四次都没有成功。
根据瑞挪和李响青提供的线索,他们收集了卡特琳娜任务中十余位语障人士的证词,准备在开庭期间继续申诉,力求孟醇的审判结果也能向李响青靠拢。
孟醇还不曾得知李响青重获自由身,他问过看守员,对方什么也没说。
他躺监管所的铁床,穿粗糙的牢服,其实都比在瓦纳霍桑舒服多了,巴掌大的窗台还摆有一盆植物。
他闭眼入睡,睡得着,因为相信杜敬弛做不到对猴子等人不管不顾。
也因为深入骨髓的训练,教使身体无条件服从大脑指挥,而意识又凌驾于灵魂之上。
孟醇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睁眼先眺望到窗台透进来的阳光,青空如白纸如幕布。
看守员说有人要见他。
孟醇揉揉眼,搓了把脸,从铁架床坐起来。
是杜敬弛吗?他走在看守员前面,散漫地猜测。
从监管所进入审讯室的走廊很长,看守员拉开那道小门时,里头已经坐着一个眼生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西装革履,光看眉目看不出心情,转眼时沉甸甸的严肃正穆已然打在孟醇身上。
“坐。”
男人眼角纹路长深,眼仁极亮,眉毛弯似古河屹立三四百年的石雕拱桥,深藏不露。
就这一处地方,让孟醇下意识想起杜敬弛像小刀像新月的拱眉,抬头,尖尖的尾巴可以直戳人心。
男人叫身后的两名助手和保镖离开,随后点了点桌面的文件,刻薄地开口:“没想到我家孩子有朝一日还能为大英雄赴汤蹈火。”
孟醇眼尾抽搐一下。
“我太太已经把事情告诉过我。”杜泽远翻开文件夹,看着杜敬弛密密麻麻收集的资料,只是沉声轰出一口恶气,“我也不想再多问你和杜敬弛那破孩子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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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泽远(揪杜敬弛耳朵):破孩子!
杜敬弛(捂住耳朵):就要他就要他就要他!
杜泽远(跺脚):那你去!你跟他过苦日子去!
第96章
孟醇半天只讲出来一句:“杜敬弛喊您来?”
喊?杜泽远强忍拍桌子的冲动道:“他提都没跟我提过你!”
要不是汪晖楠告诉他,他还不知道自己一个爹当得这么失败,儿子在眼皮底下为了别人要死要活,老婆也不跟自己一边,非等到最后关头娓娓道来,仿佛他才是那个搅乱家庭关系的外人。
他又大老远跑到欧洲,来荷兰,没想过有天还能朝军事法庭掺和一脚。
杜泽远看着孟醇就来气:“以他现在找的律师水准,能保住那个医生都算幸运了。”
冷冷清清亮着白灯,庭审仿佛转移到这间更小的屋子里,杜泽远远比法官更为刁钻,似乎哪哪都可以挑出错处,批判孟醇的罪过。
杜泽远紧锁眉头,直起身体,“现在全世界最顶尖的八名律师都在隔壁。我不过来,他上哪去找这些人脉?”他泛灰的鬓角如他语气一般严厉,看着孟醇,斩钉截铁,“无论你开始打的什么心思,总归救过我孩子一命。现在虽然是我和晖楠替他还这个情,但你也要把好处算在他头上。”
杜泽远坐在位置上不动如山,观察孟醇沉默的神态一会儿,还是讲了。
“我太太告诉我,杜敬弛现在做那个生意是因为你。”
“你知不知道他前期亏损多少钱?——亏到他去卖他的宝贝车。”
杜敬弛那个车库旁人进都进不得,现在是喜欢的卖了、不喜欢的也卖了。
他去看,空掉一半。
他当时心里想的是什么?什么也想不了,脑袋是空白的。
你怎么去想自己高调跋扈的孩子为一个外人做到这份上?
“他二十岁我送给他一辆跑车,顶天好的配置,全世界就这么一辆,别人削尖脑袋都买不到...他倒好,转手就把自己亲爹的心意贱卖了。我再不管,他等会儿给老子别的东西都糟蹋喽!”
杜泽远压下火气。
他看得出孟醇是个聪明人,他希望孟醇能在所有关于钱的字眼里晓得,他最看重的其实只有杜敬弛一个。
他曾无比期望有天能看着杜敬弛自立门户,如同他年轻时打拼的年岁,出一份使人骄傲的答卷。但若不是那块料子他也接受了,那就好好成家过幸福平淡的一生。可杜敬弛偏偏是杜颖童的反面,爱玩、挥霍、冲动,执拗...在数不清的小缺点中,偏偏又总在某些时刻展现出好到不行的品格。
他习惯与杜敬弛没长大的模样相处了。
但为什么当孩子真的不再需要自己与妻子的帮助时,他觉得这么难过呢?
“杜敬弛从小没缺过什么,明白吗?他吃穿用度哪样不是最好?我家两个孩子,你非要霍霍一个就得比我们对他更好,晖楠才服气,我才服气。”杜泽远坐过会议桌,坐过峰会堂,却没哪一次像今天这样气血上涌,“懂了没有?”
孟醇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杜泽远长舒一口气,该说的都说了,要怎么理解,全看孟醇造化。收拾干净情绪,言归正传:“...团队已经在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