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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空白,机械眩晕地往外跑。

杜敬弛刚爬到楼梯口要站起来时,四肢不稳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跟在他身后的警卫啧了一声也扑下来,拎鸡仔似的把人提起来。

几阶之上,爆发的火光和巨响令杜敬弛丧失了听力。

他见过子弹,在国外枪是不难见到的东西,他还在郊区射击场有vip,后来自己嫌吵,加上他妈觉得伤耳朵告诉了杜泽远,之后再没碰过了。

射击场上的枪声跟此刻比起来是那么轻微。

杜敬弛完全傻在原地,身体飘软毫无力气,整个人陷入休克之中。

警卫当机立断扛起杜敬弛继续往楼下跑。

有几个人已经逃进车里,尖叫着呼喊警卫快点来。

警卫一把将杜敬弛甩进车里,还没坐稳已经发动引擎,脚踩油门撞开了铁丝网,朝暴徒袭来的反方向飞驰。

警卫把头上戴的军帽脸上带的面罩统统一把扔到窗外,接下来游刃有余地掰正后视镜,在及其颠簸的车箱里往后打下去点靠背。

一车人仿佛被关在笼里送宰的鸡,瞪着惊慌失措的眼睛,嘴里啊啊哦哦地小声哭叫着。

“我们、我们现在去哪?”

话音刚落,车后又传来枪击声。

原本靠车厢后的人疯了似的往前面挤,也不管杜敬弛卡在面包车两排座位中间,踩着他的背就要向车头逃。

杜敬弛后背一僵。

前一秒还往前挤的人下一秒没了动静。

那人的身体重重压在杜敬弛身上,手臂还不甘心地圈着他脖子——粘稠的血浆和一片淅淅沥沥的东西被车身甩在杜敬弛脸上。

大家看着被爆头的伙伴尸体,几近崩溃地高声尖叫。

警卫通过倒车镜估算出叛党的距离,粗浅地瞄了眼那辆军绿色皮卡上的人手里拿着什么家伙。

他身上仅有一把步枪两把手枪,面包车开不快又带着一车累赘。

警卫咬牙,两三次拉安全带都失了手。

他伸出手枪往后一通乱射,随即缩回来看着身后几个人,和背上驮着尸体依旧没放开裹头套的杜敬弛。

皮卡很轻易就追上全速前进的面包车。

警卫猛踩刹车,同时往左打尽方向盘,笨重的面包车瞬间偏离轨道从大路上脱落,翻滚着往土路旁深陷的小峡谷底坠落。

杜敬弛紧紧缩着身子,脑子跟着整辆车一同天旋地转。

叛军停在路边,远远观望着挡在石丘后摇摇摆摆的面包车。

低浅的盆地不大好下脚,叛军们挥手荡开沙雾。面包车的窗户没全碎,一个人用枪托砸开玻璃,往里看了一眼。

除了一个人静静躺着,剩下的不是顶着最后一口气在嚷嚷,就是微弱挣扎着。

两排气囊不知道被谁的血染成红色。

叛军对视一眼,枪口对准尚存气息的人们,一连串的子弹从头到脚击穿了他们的骨头血肉,炸得四处都是黏腥的浆液。

他们拿死人的肠子打趣,一边往回爬,一边评价这些异乡人跟当地人手感相似,但他们有钱些,子弹打上去很厚实。

军绿皮卡扬长而去,叛军往空中打出几枪子弹,宣告这次袭击的胜利。

难以发现的扁小石洞下挤着两具身体。

警卫艰难地脱下防弹衣,动了动巨痛的手臂和大腿。

还好,没伤到要害。

他从缝隙中挪出去,匍匐着爬回满目疮痍的面包车里,从副驾驶储物箱里翻出一个泡沫兜,抖落出一个砖头机。

“...猴子?我,酒鬼。对,老地方底下躺着...还有个活口。”

“妈的快来,疼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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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纳霍桑是我编的,大概就是个内战会随时爆发的穷乡僻壤,很穷很穷很穷很穷

第2章

很吵,还有火焰燃烧时木柴噼里啪啦的声音。

好像有人在说话...笑声很吵。

杜敬弛尽力想睁开眼,却无法逃脱黑暗的束缚,他艰难地动了动脖子,瞬间来自全身的剧痛就令他不敢继续动弹。

等四周模糊的影像聚焦成完整而清晰的画面,眼前帐篷似的地方还是让他反应了很久。

他的记忆停在后背驮着尸体,那个诡异且温热湿黏的时刻,和一小条透在脸上却使他几近窒息的光线。

就在杜敬弛后知后觉恶心地想呕吐时,帐篷帘子被掀开了,走进一个健硕的身影。

“哟,醒啦。”来者染了一头看起来营养不良的黄毛。

杜敬弛受的打击太大,声音哑的仿佛马上就要磨出血来,一阵一阵地往外冒。

“你说不出来的,人受完惊吓都这样。”黄毛晒的很黑,整套颜色搭配下来显得整个人气色极差。但也只是显得,短袖下的腱子肉结结实实往外突起,声音中气十足。

杜敬弛浑身上下只有眼睛能动,青紫的眼圈努了努,黄毛没忍住,噗嗤笑出来。

“妈啊,可别逗我笑了。”

...谁他妈逗你笑。

杜敬弛有气无力地想。

他难受,没有余力去思考别的。脑子里不断交叉闪现着血和曾经自由跑跳的身体,喉咙的嘶鸣声更大了。

外头聊天声音小下去。

帐篷内又进来一个人。

这人刚掀开帘子,影子就黑扑扑地压过来,然后是一颗看着就晓得是自己推的寸头,一张不大正义的脸,高大甚至比黄毛还健壮些的身材。

不知道为啥,杜敬弛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他的警卫。

可脱掉那身略廉价的政府军制服,穿上别的衣服的警卫员看起来实在找不到头天用英语朝自己宣誓,护卫国际友人的影子。

他们都说中文,杜敬弛听见警卫喊黄毛“猴子”,猴子有时叫警卫“酒鬼”,有时候直接叫“醇哥”。

醇哥毫不避讳地同杜敬弛说:“跟你一起的那些人——”

猴子拦住他:“醇哥等他好点再讲吧,他全身骨折,等会被你说吐了咋办?...给噎死了你自己埋。”

醇哥被他逗笑了,没再继续。

“杜少?”醇哥声音粗哑,叫的杜敬弛两个黑眼圈又抽抽,这回两个人一起笑他。

“行了猴子,你帮我看着他点。”醇哥好像就是为了进来看看笑话,听完对床上死尸般的人也没什么兴趣,重新抄起随手放在木箱上的酒瓶走了。

外头又吵闹起来。

猴子盯着杜敬弛满头红毛:“你这颜色帅,能说话了记得告诉我哪个牌子染料。”

杜敬弛觉得自己要是脸没伤,白眼估计已经翻到天上去。

黑眼圈动了两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又逗我。”

这个猴子,傻逼吧。

杜敬弛从小到大没这么疼过。

仿佛身体里每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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