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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郎状告陈王一事的时候,作为案件的当事人,钟菱陪着林听岚去了?一趟刑部。

林听岚细声细语的和处理此?事的官员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她说着说着便掉下来眼泪来,像一朵被?雨打湿的梨花,我见犹怜。

在走出刑部的时候,林听岚忍不住的皱眉,轻声询问钟菱。

“这样真的有用吗?我们拿不出证据啊。”

钟菱的目光在和她们擦身而过的年迈夫妻身上短暂停留了?一下。

天空有些阴沉,早晨那和煦的阳光已经不见了?踪影。

乌云沉沉压下,像是酝酿着一场大雨。

风扬起那对年迈夫妻鬓边的白发,带着一股决绝的凄凉。

“你我都是其?中之?一,关键性的证据,并不在我们这里。”

她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沉重的鼓声,声声低沉,宛如啼哭一般。

有人在击鼓鸣冤。

温谨言状告陈王,仿佛只是一个?开始。

曾经被?轻视的小小木柴拼尽全力的燃起了?一点火光。

而真是这一点细微的火光,将彻底撼动?陈王在京城的基业。

年迈的夫妻击鼓鸣冤,哭诉着他们的女儿在一年前?被?陈王带走后,再也没了?消息。

这事本不应当受理的。

老夫妻空口?无?凭,拿不出证据,就说自己?女儿被?陈王带走了?,何况时间还是在一年前?,叫人根本无?法入手查案。

可巧的是,就在官员想要将他们打发走的时候,另有两个?农夫前?来报案。

他们在想要在枫树林里挖两棵树回?去种在院子里,不小心挖出了?几?具白骨。

受到惊吓之?后,他们第一时间就跑来京城报案了?。

更巧的是,发现尸骨的位置,刚好?就在陈王的近郊别院和老夫妻所住的村子中间。

既然?已经发现尸骨,那这件事情的性质便完全不同了?。

这是一起凶案!

等仵作提着工具箱到达枫树林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

这几?具白骨都是女性,其?中身上戴着长命锁的女尸,在仔细查验后,被?证实了?,正是那对老夫妻的女儿。

其?他的几?具尸骨上,带着陈王府的牌子,是府上的侍女。

而根据仵作查验,这几?具尸体并不是同一时间埋下去的。

这片枫树林,很可能是陈王这京郊别院的抛尸地。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负责此?时的官员立刻下令,将这一片枫树林全部翻找一遍。

就在京郊的调查逐渐展开的时候,京城里,同样因为陈王闹得沸沸扬扬。

一向和陈王交好?的辰安侯正顶着呼啸的风,纵马正朝着皇城赶去。

昨日里在杏林宴上喝得不省人事得辰安侯,一早收到了?一封被?丢在他院子里的匿名信。

他这些年之?所以坚定站在陈王身后,是因为他的夫人患病之?时,是陈王替他从各地寻来名医,送上来昂贵的药材。

虽然?最?后他的夫人依旧离世,但是陈王在危急时刻的出手相助,叫辰安侯对陈王是死心塌地的信任。

但是匿名信上说,他的夫人本可以再活一段时间,是陈王在她的药中添了?一味慢性毒药,药效刚好?与辰安侯夫人所服用的补品相冲,因此?加速了?她生机的消逝。

辰安侯唯一的软肋,便是他的夫人。

辰安侯确实有怀疑过这是有心人在挑拨,但是他越回?想,越不对劲。

信上所说的事情,确实有迹可循。

能如此?准确说出这样细节的,绝不是一般人。

他在府里翻出了?多年以前?的药方?。纵马直闯了?太医院,随手抓了?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太医,双目通红的询问起那补品的药效。

不一会,辰安侯便跪在了?皇帝面前?,声泪俱下的控诉道:“臣想要替她讨个?公道啊。”

陈王背着人所做的一切,自温谨言的状告开始,像一连串被?点燃的炮仗,接二连三的炸开来。

那些阴暗的、见不得人的东西,陡然?间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陈王害死人的事情,也就这么在京城里传开来了?。

……

这些,都是祝子琛专程来小食肆汇报给祁珩的。

平日里一直忙得脚不沾地的祁珩,这段时间难得清闲了?下来。

他每天都来小食肆,哪怕是顶着怀舒的凝视,都坚持坐在后院里。

能多个?人手帮忙,总是好?事。

就是怀舒打年糕的时候,偶尔动?静会比较大,一棍一棍砸下去,像是在满腔的不悦。

祁珩对外声称是为了?防止陈王在这最?后时刻,狗急跳墙,对钟菱下手。

实际上,他想要多陪陪钟菱,也和一直对他表现出排斥情绪的怀舒搞好?关系。

对此?,怀舒表示十分抗拒,且拒绝了?祁珩的示好?。

但是今日不一样。

祝子琛在和祁珩汇报的时候,怀舒和钟大柱都站在背后听着。

期间,钟大柱的目光一直落在钟菱的发璇上,最?后又意味深长的,看向了?祁珩。

这些事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被?全部捅出来,本就很不对劲。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有预谋的。

而陈王这些年树敌虽然?不少?,但近期招惹的人,似乎只有钟菱了?。

以钟大柱对钟菱的了?解,她虽然?看起来随意,但一直是个?有自己?一套原则的人。

她有恩必报,现在看来,有仇也是必报的。

这一连串的事情,和钟菱一定脱不开关系。

仔细想想,在钟大柱一趟一趟忙着处理赤北军事务的时候。

钟菱和祁珩,应该也没闲着。

钟大柱知道钟菱不简单,但他没想到,钟菱居然?可以做到这一步。

但很显然?,以钟菱的一己?之?力,显然?没有办法将这件事情处理得这么缜密。

祁珩在背后,应该替她做了?不少?事情。

钟大柱的心里,有些复杂。

这些所有的准备工作,钟菱全程都瞒着他和怀舒。

当这一串炮仗炸开在眼前?,钟大柱突然?意识到。

钟菱长大了?。

这种既骄傲,又有些空落落的情绪,叫钟大柱有些回?不过神?。

但是站在他身边的怀舒,显然?还没有感?触到这一点。

他眉头一拧,眼里是一点也容不下祁珩和钟菱亲密接触,他抬起手就想要上去把他们俩拉远些。

钟大柱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怀舒,不由分说地就拉着怀舒往门外走去。

听见动?静的钟菱和祁珩齐齐回?头。

钟大柱语气平静的招呼道:“要下大雨了?,你们进屋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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