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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左江右率先开口道:“我们同你?一起去!”

“不行。”怀舒摇头,拒绝了他们:“你?们不可以和这次劫狱扯上关系,所以最好现在就开店门做生意,让食客来证明你?们和这件事情没关系。”

恰好阿旭举着一根粗长的擀面杖,从后厨一路小跑到了怀舒面前。

这是后厨最长的一根擀面杖,足有阿旭小臂粗。

能够一劳永逸的擀一张很大很大的饺子皮。

怀舒将擀面杖握在手里,随意挥舞了两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擀面杖在众人面前呼呼带风的转出了残影,残余在其上的面粉,挥舞出一片白雾。

不知为何,擀面杖在手的怀舒,显得更加的从容不迫。

自怀舒进来之后,苏锦绣便失去了在小食肆里暂时的领导权。

她怔怔地看?着怀舒宽厚的背影,有一道曙光,骤然?照亮了她原本已经渐渐沉下去的心。

她忙回?过神来,准备去送怀舒走后门出去。

就在众人起身调转方向,朝着后厨走去的时候。

小食肆的门口,传来了几声?敲门声?。

叩门的声?音并不响,但所有人的动作皆是一顿。

空气中?,是近乎诡异地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紧闭的大门上,屏息凝神地生怕惊扰什么。

还是温谨言迈出步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丝门缝。

一个半大的小姑娘站在门口,目光之中?有些怯意。

她目光往店里探了探,猝不及防地就对?上了许多的视线。

她忙收敛目光,小声?问道:“小钟姐姐不在吗?”

苏锦绣大步上前,应道:“她暂时不在,有什么事情吗?”

“她之前订的络子,一直没有来取……”

小姑娘将一个漂亮的绳结递到给了苏锦绣。

“需要给钱吗?”

“不用不用,小钟姐姐已经给过来。”

小姑娘摆摆手,怯生生地朝着苏锦绣微微躬身,逃似的离开了。

这突然?而来的小插曲倒也?没有耽误什么。

苏锦绣合上门,边往外走着,边解下了腰间的香囊,和络子一起,递给了宋昭昭。

“挂印章的旧红绳前几日在牢里断了,她就把印章给我保管了。”

钟菱有一枚从出生起就带在身上的印章,并且是靠着这枚印章才和钟大柱相认的事情,店里的人大多都知道。

所以,当苏锦绣拿出印章的时候,只有江左、江右和怀舒侧目看?了一眼。

江左和江右只是瞥了一眼,就迅速地挪开了目光。

但怀舒却是脚下一顿,他的目光轻轻掠过,却在看?清印章的模样后,再也?挪不开视线。

“能……给我看?一眼吗?”

他声?音里带上了些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颤抖。

宋昭昭自然?不会拒绝怀舒,她将印章递到了怀舒面前。

哪怕指尖还没有碰到,但光是看?着,怀舒就已经感受到了玉石的形状和质感,还有他亲手刻下的每一笔的纹路走向。

怀舒没能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个印章。

第96章

这块玉石, 是他在?得知妻子怀有身孕之后,死缠烂打从好兄弟钟远山那里要来的。

是钟远山手里最好的料子,为此他被钟远山念叨了很?久, 还?替他代了两天的早练。

打磨好的玉料在手里整整盘玩了一年?, 在?这一年?之间, 怀舒翻遍了钟远山的藏书后,给女儿选了一个“菱”字。

事实上, 这个字也不是怀舒自己选的。

他赖在?钟远山的书房里, 来来回回地翻着书,却迟迟决定不下来,要给这个新生?命送上什么样的祝福。

钟远山不是没有帮忙, 但他所有的提议, 都会被怀舒以各种理由拒绝。

最后, 忍无可忍的钟远山把?书房的门一锁, 再不让怀舒进了。

怀舒的爱人来自江南, 她在?怀着孩子的时候,非常喜欢吃来自家乡的菱角。

是当时刚得知自己有身孕, 胃口极好的钟夫人来蹭菱角吃的时候, 无意?中提了一句,说这个“菱”字还?不错。

年?轻的小夫妻对视了一眼, 觉得很?有道理。

希望她能顺利长大,勇敢、善良。向上去开绚烂的花,或向下扎根土地。

总之,希望她能活得健康, 快乐, 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怀舒将自己的祝福化作一笔一划,尽数注入到了这枚玉章之中。

最后才郑重地挂在?了那孩子的脖子上。

而这孩子真的像他期望的那样, 带着所有的祝福,顺利的长大了。

怀舒也和钟远山一起,开始学?着如何做一个好爹爹。

一切的美?好,在?樊城一役后,尽数崩塌。

他亲眼目睹了江夫人在?城头?坦然无畏的赴死。

而作为赤北军副将的妻女,他的爱人和孩子,必然成为城中敌军用来震慑人心的人质。

在?带着一身的伤,从?寺院里醒来后,怀舒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去寻找他的家人和战友。

等?到真的心灰意?冷之后,才选择了剃度出家。

青灯之下,他恳求佛祖,让他的战友们来世不需要打仗,都能活在?海晏河清的盛世里。

他向佛祖祈求 ,让她的爱人能幸福快乐,让他的女儿,能够顺利长大。

在?送走了老住持之后,怀舒孤身一人居住在?寺庙之中,与青灯常伴。

似乎,他余下的人生?,只剩下虔诚的祈祷和忏悔。

而这一切,随着一个背着背篓的小姑娘的到来,悄然改变了。

她的名?字里也有一个“菱”字,她也是赤北军将士的女儿,她的眉眼看起来是那样的亲切。

有一滴泪水,落在?印章上。

怀舒低敛着眼眸,克制地任由眼泪落下。

或许是这些年?的吃斋礼佛,真的消磨掉了大半他作为人的欲望。

在?这样的一个小姑娘站在?他面前?时,他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甚至在?知道她口中的“爹爹”是钟远山时,也不曾往自己身上想。

因为吃过太多失望的苦痛了,因此,他没有给自己一点希望。

怀舒死死咬着牙,仰头?任由眼泪落下。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出家人,这尘世间的执念和心事,他斩不断。

他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爹爹。

怎么会有当爹的,认不出自己的女儿啊!

佛祖这般垂怜于他,将他心心念念的女儿带到了他的面前?。

但他却没有认出来。

而他的小姑娘,现在?还?在?牢房里,马上就要被嫁给和他年?纪差不多,手段阴狠的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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