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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并京营大军奔赴集结于黄河以南之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破竹势头终于暂停下来了。
北戎先后入关五十万大军,其中骑兵占半,凶悍到了极点,好在大魏如今参战的兵马已经超过百万,兵力上还要压过北戎一头。
将局势控在对峙持平之上。
北戎大军汇合成一股转身,大魏多路兵马奉诏奔赴汜水关以东和嘉州以北的大平原。
天阴沉沉的,隆隆的春雷响起,在连绵的春雨之前,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陪都,嘉州。
行宫大勤殿之内。
皇帝没了特制的龙榻之后,僵硬靠坐在堆拢了引枕的龙椅之上,一天下来,既疲且累,连日的奔波和关注战局他根本难以寝睡。
他脾气越来越暴躁,双目泛着浑浊的红,需要服药的间隔日子越来越短了。
早就被秦关喝破身份之前,荀逊和三戒已经及时逃离皇宫了。
老皇帝根本顾不上搜刮他们,他手里就剩下两瓶药一百多颗,五天一颗,也就勉强够一年半多点。
他心内焦灼,忿恨,又紧紧盯着局势,内外交困,哪怕穿戴梳理整齐,都依然有一种披头散发的狰狞感。
大勤殿内,御案的玉阶下站的是高鸣恭。
高鸣恭是此次大战的主帅。
老皇帝东狩至故都平原之时,秘密传信给了高鸣恭和刘贽,让两人立即赶来武关护驾,高鸣恭刘贽急忙掉头,一个护驾一个拦截呼延德大军,所以高鸣恭在嘉州。
只不过,与皇帝相谈军机到最后,他一怔:“让谢辞率朔方军在前军最前方?”
……
春雷滚滚,惊蛰一般,风已染上了水汽。
沿着黄河一路急行军,铠甲铁片映着波涛摩擦声染上挥之不去的水寒。
彼时正是入夜,火把赤色闪烁隐隐照亮了谢辞一边面庞,大半陷入黑魆的夜色阴影之中。
谢辞眉峰染霜,玄黑的铁片映着他的脸,他声音比这倒春寒还要冰冷几分:“若他真要在大战中做文章,我就退离战场,先让北戎灭了这个朝廷!”
从汜水关到现在,诸多情绪到了最后,几乎要冲破血脉喷薄而出。
他接过顾莞递过的水囊,颠簸的马背上一口温热的水入腹,他喘了两口气冷声说道。
顾莞用力握住他的手:“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你!”
谢辞用力点了一下头。
……
大魏主营。
大军陈于嘉州之前三百余里,和北戎呈犬牙交纵态势,各路京军和地方军已经先后到位了。
战事一触即发。
主帐内。
高鸣恭却狠狠地踢一脚帅案,沉重的楠木大案发出“嘭”一声闷响,他怒道:“这是要干什么?!”
几乎拿到军事布阵图,出了大勤殿,他很快就看懂了老皇帝的伏笔了。
不独独是谢辞,京营中昔日是两党没来及清算,最重要是北军中、地方军中,那些拥兵最多又干练的节度使们,都藏在这些伏笔里。
“可他们都这样了!凭什么让别人填了膛灰?!”
是,那些节度使大都护确实暗生不臣异心。多年经营,拥兵自重,现在连皇帝都难动他们了。
可也正忠诚度本来就低,一个弄不好就会引发不可收拾的后果了!
皇帝想趁大战除去他们,顺势接掌他们的兵马,可战场哪有那么容易?!
而且,有能耐的人才会看明白王朝隐患生出异心并成功坐大啊。
把这些人都铲除干净了,谁来抗击的北戎啊?
就靠他们几个吗?
他们不会战死吗?!
高鸣恭一直都是沉稳寡言的,鲜少袒露自己情绪的大将,这一次他怒发冲冠,皇帝连下八道金令,连陆海德都派出来了,他忍无可忍,“锵”一声抽出长剑,厉喝:“再不闭嘴,我先砍了你!”
陆海德一骇,连续倒退几步栽倒在小太监身上,指着高鸣恭,“你,你你——”
高鸣恭“唰”一声长剑还鞘,黑色甲胄在身,他喝了一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他把这张以谢辞为首的布阵图往地上一扔,冷哼一声,快步撩帘冲了出去。
……
二月廿五,大魏和北戎大军的第一场正面大战打响。
隆隆的雷声,雨云越压越厚,酝酿到了最后,一丝丝冰凉雨丝自半空降下,落在硝烟滚滚的战场之上。
一场拉开足延绵百余里的凶猛大战,短兵相接之后迅速攀升至白热化。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没什么好犹豫怜惜的,双方大军不管骑兵步兵,全部押了上去,以最凶悍的力道将敌军兵丁置之死地。
可老皇帝不独独一个高鸣恭,他的部署还是有大部分到位了。不少大将犹豫过后,又思及随着王驾一并遁至嘉州的家小,最后还是从命了。
谢辞首当其冲,血战到白热化,他厉喝一声:“朔方军,按照原定计划,以鱼鳞阵往乾位缓收!”
而后利用地利,退往大军左翼腹心!
全军上下,都早有准备,令旗挥舞,强行要来一个转身。
不独谢辞,很多个点,都这样!
只不过他这里最凶险罢了!
就在这个关头!
己方大军中军方向暴起一声呐喊,谢辞等人倏地侧头望去,只见高鸣恭之子高沐霖及副将之一陈武堂率本部营兵迅速冲上来。
高沐霖大声喊:“你们这块太危险了!大将军让我二人率军来护你们退进左翼,和襄州部互为犄角!”
战声震颤山岳,高沐霖声音很大,但也被和杂声混合在一起。
谢辞为首的,包括秦显、陈晏、苏桢、秦关庞栎苏维等等的大小将领,大家俱一怔。
谢辞挑眉,难道皇帝回心转意了?
不可能啊。
不过谢辞反应极之迅速,既然是这样,他迅速就着高沐霖陈武堂的掩护,一并汇入左翼之中。
朔方军也就不再突出了。
……
松岗山麓下,顾莞秦永秦瑛张宁渊几人一直在紧紧关注着战局的。
松岗这里他们埋了火药,出兵之前,他们预料可能会发生的各种局面,火药和桐油这些辎重军备,他们哪怕扔着帐篷,也没扔它们。
顾莞先前看顾大后方的后勤,就是为了守着这些东西。
实在不行,他们只能这么做了。
张宁渊紧张得要死,他是第一次参加大型的战事,穿着谢辞特地给他制的明光甲,惊讶:“咦?怎么,怎么好像变了?”
顾莞是在最前面的,她在战场的外围位置,能望得见谢辞大军的那边,骤然一变,然后朔方军很快退了回来了。
她也很惊讶。
想了想,派人通知了后方的秦永等人,她驱马上去。
……
顾莞也拔出长剑,加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