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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你了。”
褚央呆呆地望着他,失去抵抗力气。
毫无防备地承受了幻术型向导的精神攻击,褚央感到脑袋里插进一把刀片,疼得快要裂开。他躺在床上依稀睁眼,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咳咳……”
手指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伤痕,褚央强迫自己清醒,看着面前的向导,咬牙切齿地说:“……左潇。”
名为左潇的向导闻声回头,来回打量着地上的褚央,斯文地微笑着:“怪不得我一直没有找到你,这张脸……应该不是你真正的模样,对吗?”
褚央虚弱地咳嗽两声,声带像是浸了酒液,飘出虚无的音节:“你明知故问。”
“我怎么会知道呢?你身上的秘密比你爸爸妈妈加起来还要多,真是他们最宝贵的结晶,完美的礼物。”左潇踱步到褚央身边,坐在床沿边,俯身抚摸他的脸颊,“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小可怜。”
褚央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却实在提不起力气反抗。九点到了,仙女教母赐给灰姑娘的咒语就要失灵,而他也将失去全部伪装,变成脆弱易碎的玻璃制品。
知道褚央会有这般反应,左潇并不着急,悠闲自得地看着他:“让我来猜猜,你每天强迫自己维持这种形态几个小时,没有副作用吗?噢,应该是有的。对本体的压抑会让你活得像个吸毒者,越是想要隐藏,就越会渴望得到……”
手套轻拂过褚央的唇,他扭头不看左潇,却无法阻止声音继续传到耳朵里:“别忘了我也是向导,我比你更清楚这种做法有多阴损。可你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呢?你完全可以来找我呀,我一定会帮助你的,小可怜,你们一家都这么犟,这么固执。”
“闭嘴!”褚央深恶痛绝。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四肢酸软乏力,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欲壑难填,汗水滑过他颈窝的冰肌玉骨,湿透了衣衫。
“所以你也在害怕,害怕被塔发现,害怕被抓走做军妓,害怕被当成牲畜一样供人泄欲。”左潇对他耳语,“我来救你了,小可怜。你的妹妹和你一样,美丽而愚蠢。”
褚央遽然睁大双眼,奋起掐着他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你对小璇做了什么?”
“别着急,我什么也没做。”左潇拨开他软若无骨的手,将他推到床上,“只用了一些小伎俩,就把她骗得团团转——啊,这感人至深的兄妹情,我会带你去找她,然后一起离开。”
褚央看着他拿出熟悉的针管,登时感到五雷轰顶:左潇为什么知道家里有药?他什么时候去家里拿的?如果他手里拿着药,那自己注射的是什么?
“你当然不会发现药品已经被我掉包,因为我的精神力远在你之上。”左潇端详着针管,“我暗中观察你很久了。”
“汉街那次……”褚央拼命说完一整句话,他的大脑已经已经转不动了,“也是你?你和你的黑色鸢尾,还能死灰复燃?”
“我让手下过来拿点东西,没想到他们发现了你,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左潇放下针管,打量着灯光下的褚央,不由得惊叹,“孩子,你长了一张勾人犯罪的脸。游走在那群哨兵之间,你就是披着狼皮的小羊羔,玩火自焚。”
褚央没再说出任何有意义的词语,喘息着闭上眼。左潇给他重新打了一针,维持他半发情的状态,但不至于完全昏迷。这管药剂破坏了褚央的精神力,让他再也无法创造出平日那般的伪装幻象。
“好好感受这个夜晚吧,你自由了。”
拿着褚央落下的手机,厉卿有些烦闷地走进电梯。粗心大意的向导,连手机都能忘,害得他接了莫正轩的电话,两个人隔着网线吵了一架,互相人身攻击。
电梯门正要合上,一只干净的手探了进来。西装革履的大提琴手冲他点头致意,背着黑色琴包走进电梯,站到厉卿右边。
没有任何理由的,厉卿感到更加不爽了。他屈尊降贵地往左侧迈动半步,一边点燃玫瑰烟,一边看着镜中的大提琴手。长年练琴的人手上有明显的琴茧,站姿挺拔优雅,西装被肩带勒得有些深,印出几道褶皱。
厉卿眯着眼睛,有些玩味地再看了两眼。
不对,不是乐手。大提琴的重量一般为10公斤,加上琴弓与配器最多不超过15公斤。可这人的后背直得过分,像是为了负重而不得不腰背发力。从肩带压力判断,他的琴盒里不是大提琴,应该装着别的,比如……尸体。
火光吞噬了玫瑰花烟,厉卿安静思考着:难不成遇到同行了?为什么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因为他以前经常这么干。可这事在国内不归塔管,他也没闲心与这位同伴交流分尸经验,就装作不知道吧。
粉色烟雾弥漫,渐渐飘到了琴盒四周。电梯即将到达顶楼,厉卿却听到细微的、属于生物的呼吸。
轻轻的,像羽毛撩拨他的心弦。
他听到求救的声音。
哨兵顿时绷紧手臂肌肉,丢掉刚点燃的玫瑰烟。大提琴手侧头扫了他一眼,看清厉卿的面容,脸上闪过昙花一现的惊讶。
“砰——”
琴盒从他肩膀滑落,掉到地上,发出一阵闷响。厉卿捕捉到更清晰的抽气声,挑眉看着大提琴手:“里面装的什么?”
“琴。”乐手镇定如旧,风度翩翩。
“会动的琴,还是会说话的琴?”厉卿把琴盒提起来,没有还给他,“我能打开看看吗?好奇。”
大提琴乐手默默地望着他:“可以,不过请快点,因为我赶时间。”
厉卿拉开拉链顶端一小口,没有发现端倪。他顿了顿,还给乐手:“抱歉,我……”
“不要……”琴盒里突然传出熟悉的声音,沙哑着对厉卿吼,“不要看他的眼睛!”
电梯门开了,狭小空间内的气温降至冰点。
厉卿陡然抢走琴盒,将大提琴手一脚踹出电梯。他徒手撕开琴盒的黑色绒布与保护罩,发现里面蜷缩着一个人。
“救……”
厉卿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强,呼吸变得尤为急促而粗重。他劈开琴盒,一道白皙的身影滚了出来,瘫软在地上剧烈喘息。他的脸颊已经汗湿了,白里透粉,仿佛雪地里盛开的蔷薇。
大提琴手从地上爬了起来,扑进电梯要抢人。厉卿像是被争夺配偶的兽王,抱着少年发出压抑示威的怒吼,一脚踢开他。
“别打。”少年用最后的力气攥着他的西服领,“快走……”
厉卿低头看他,当即失去呼吸。他见到一双极美的亮蓝色瞳孔,像是海洋的战歌,天空的怜悯,宇宙之主施舍给他最瑰丽璀璨的惊鸿一瞥。他曾在昏暗的地下室见过,如今这双蓝色眼瞳神迹般地回到他怀中,泛着春潮与泪光,凄楚哀切。
而少年的身上,穿着厉卿刚刚见过的、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