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5


今天不是不来吗?”

“腰突然好了。”褚央满口胡言,“袁莉让我来相亲。”

听到这话的哨兵面色不善,放下掌中之物的力度很重,高脚杯底座立刻多出两道裂缝。褚央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劫,还不如积极配合早点结束,于是放宽心态,主动走到厉卿身边,和他一起抬头看月亮。

“有了男朋友还去相亲,你以后要是婚内出轨我都不奇怪。”

厉卿重拾他那尖酸刻薄的挖苦本领,褚央却心不在焉,都没听清他讲的什么,敷衍地说:“对啊,可以试试。”

厉卿觉得自己要是再年轻十岁,鼻子都能被他气歪。他扭头看着褚央,向导的侧脸很平淡,被月光蒙上一层乳白的纱,莫名多了几分清秀,比刚见面那会顺眼多了。

褚央仰望着疏朗无云的天空,终于意识到这可能是他与厉卿度过的最后一个夜晚,也就不再吝啬分给这位哨兵些许时间:“你什么时候走啊?”

“明天。”厉卿摇晃酒杯,“过早之后就走。”

“啊,这么急。”褚央礼节性客套,“不多玩几天吗?”

“这里又没什么值得我眷恋的,也没人想我留下来。”厉卿话里有话,“我为什么要留下来呢?”

褚央也不知道,他的随口一问没有正确回答,课堂如此,现在亦然。

“因为宣江很美,这里的东西也很好吃。”褚央自己都说笑了,“不过你肯定吃不惯,北京人都很叼嘴(挑食)。”

厉卿指尖点着大理石扶手:“严格来说我不算北京人,因为十岁以后我在北京待的时间不超过六个月。”

“那十岁之前呢?”

“……在国外。”厉卿语气沉了些,“和很多兄弟姐妹们一起。”

被月色勾出乡愁应当是刻进人类基因里的共性,褚央微微侧过头与厉卿对视,想要安慰他,又怕他嫌自己矫情,只好露出惯有的狡黠笑容。

厉卿眸色微动,离他更近了些:“褚央,为什么这么爱说谎?”

晚风冷瑟,秋意像沉寂无波的喧嚣过客,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褚央也想问厉卿,问他为什么要来宣江,问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那些话,问他为什么……

在初见那天的雨夜叫住自己。

“我告诉过你啊,这是我95%的时候都在做的事情。”

褚央嫌手机硌得慌,把它抽出来放到厉卿的酒杯边。厉卿依旧注视着他,像是一定要得到满意答案:“那剩下5%呢?”

“在祈祷,在忏悔,在幸灾乐祸。”褚央趴在扶手上对他龇牙,“祈祷像你这么笨的人,不要被哪个坏人骗走了。”

继“傲慢”之后,厉卿收获了褚央的第二个评价:“愚蠢”。他轻蔑地勾起唇角,眼神却很认真:“比如相信你的精神体是变色龙?”

“啊。”褚央没有被戳穿的惊慌,诈骗般的,又在试探他,“那你会想我吗?”

厉卿没有猜,他知道褚央不会告诉他真实答案,他也懒得去想了。就让故事停留在充满谜团的高潮吧,他不希望今夜的褚央有任何改变,完全进入他的记忆画册就好。也许再过几年,当他流落到别的国家,别的城市,还能突发奇想地感怀,曾经有这样一个刁滑的向导,与他在地铁里牵手,在枪声里额头相依。

似乎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厉卿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

夜色笼罩,明月清辉。长江的尽头诗人两手空空,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千百年来题字黄鹤楼诗篇无数,最打动人心的却也只有那两三句。厉卿终于意识到这是他与褚央度过的最后一个夜晚,这是惟一的,最后的,稍纵即逝的抒情与坦白。

一切都在风中飘扬,厉卿只想让此刻属于自己,不想再分给别人,哪怕是褚央。

今夜他徒有美丽的月色,不关心人类,不在乎未来。

于是他把头默默转向一边,转向夜的深处,看到梧桐树丛的缝隙里有密密的灯盏:“我们总要再见的。”

--------------------

十点或许有加更,争取今晚把央央马甲扒掉 ?

第21章

楼下传来优雅华丽的舞曲,月色被盛进孤独的酒杯,空气都有些醉了。光影落在厉卿棱角分明的侧脸,修挺的鼻梁让他看上去忧郁而悲伤。

但褚央明白这两种情绪绝对不会出现在厉卿的词典里,他是那样高傲自负。小提琴旋律悠扬暧昧,厉卿转身面对他,眼底恢复了熟悉的轻佻狂妄:“你会跳探戈吗?”

“不太会……而且我赶时间。”

褚央想拿手机,却被厉卿抓住伸出的左臂,顺势挂到自己伟岸的肩上。褚央被厉卿搂住后腰,右手也被哨兵宽厚的手掌笼罩,慢慢举了起来。

钢琴声乍起,厉卿低头对他笑:“不要紧,探戈没有错步。”

“这是真正的双人舞吗?”褚央挑眉,捏紧厉卿的西装外套,跟着他后退,前进,不小心踩到了厉卿的皮鞋。

“这样好的景色,又有乐团在楼下演出。”厉卿扶着他纤瘦的侧腰,“如果不能跳舞,未免太遗憾。”

舞曲行至高潮,褚央的手机响了,屏幕上出现了莫正轩的名字。褚央额头擦过厉卿的嘴唇,旋转着倒向他,再度向外分开。厉卿改变动作,收腕将他拉进怀里,冷眼看着不远处的手机。

“谁打来的?”褚央抬头问他,休闲鞋贴着厉卿的皮鞋后退。

“诈骗电话。”厉卿搂着他往另一个方向旋转,沉黑如墨的眼眸里尽是松弛的掌控感,“你必须九点之前回去吗?”

“嗯。”

已经停留太多时间,褚央感到继续待下去恐怕很难脱身,在舞曲落下休止符的瞬间松开手,脱离厉卿的怀抱。

明明相隔一步之遥,却仿佛世上最不可及的漫长距离。

“再见,厉卿。”褚央对厉卿微笑,声音里几乎分辨不出情绪,“祝你旅途平安。”

说罢,他推门离开阳台,匆匆往楼梯跑。因为害怕被厉卿追上,他慌不择路,有些冒失地撞上一位大提琴手。

“啊!”褚央连忙给被撞到的琴手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没事吧?”

琴手始终低着头拿东西,像是很生气。褚央帮忙一起捡曲谱和稳定架,收拾好了递到他身前。

“您好?”褚央不得不再叫了声,“请问有损坏的吗?”

琴手终于动了动,颈骨像是生锈的钢铁,咬合着干涩的齿轮,一节节抬起脑袋。

向导的本能使褚央察觉到危险,他下意识往旁侧看去,却被琴手猛地揪着衣领摔倒在地,径直与他对视!

“!”

幽蓝恐怖的深色瞳孔射出利剑般的目光,琴手,不,应该称他为幻术型向导,露出无比阴狠扭曲的笑容:“找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