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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凉飕飕的,他?问:“由着他?们在?这里?扯皮,猴年马月能平了匪患。”
简寻暗中查探过各家的势力,加一起居然和守军营的兵卒数量大差不差,他?估计要是通力合作一起出兵,兵戈铁蹄瞬息就能将匪寨踏平。
可惜这群人只知道争夺自己的利益,完全不管匪寨里?那些被掳走的百姓的死活。
傅景坐直了身体,看?简寻一副烦躁的样?子?,他?反问:“你想提前发兵?”
简寻一挑眉:“你有办法?”
傅景狡黠一笑:“这剿匪可是各凭本事,只要有一家动身,必定会惊动整个?营地。”
……
半天过去,众人没能商讨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草草散场。
江行松回到营帐内,“啪”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那群狗东西,真以为有太?子?撑腰就能把江家拉下马吗!?太?子?算什……”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边上的门客便一行礼,忧心忡忡:“侯爷,可不敢再说这些话,太?子?手段诡谲,大公子?便是因为口不择言才被抓了把柄。”
“你也被那小儿吓破了胆?”江行松冷冷地睨他?一眼?,说:“本侯爷原想递一封奏折到国都,将老侯爷的信物交上去奏请陛下宽恕我儿,但傅如深那老贼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厉害,多少天了连个?诉状都没写出来,最后还会不了了之,只压着我儿有什么用,早晚他?还得毕恭毕敬地把我儿请出来。”
虽说江家已经没有爵位可以承袭,江行松死后江家人便会变成一介白?衣,但以老侯爷在?国都那些旧部、盘根错节的残余势力,递上一封奏折到御前确实不算难事。
而且江行松似乎十?分笃定,奏折一旦呈上就会是江成和的免死金牌。
但这仅有的一次机会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打算用。
但门客心中疑虑,傅如深在?江城深耕这么多年,虽然面?上和世家保持着良好?关系,但自从大半年前守军营的账目出了纰漏被傅如深窥探到,这表面?的和平就变得岌岌可危。
傅如深必然会把世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怎么会这么多天连个?诉状都没整理出来,甚至还让江成和好?端端地待在?牢狱之中?莫非傅如深根本就是个?纸老虎?
门客觉得此事颇有些蹊跷,却说不出到底哪里?违和。
但他?知道江行松向来刚愎自用,虽然养了诸多门客,但大部分时?间这是一种表现江家地位的手段,而不是真的会听门客的劝说。
门客正?要恭维几句,就听营帐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个?护卫疾步走进?,慌乱道:“侯爷,有一队人马出营了,看?方向似乎就是向着我们探到的其中一处匪寨去的。”
“什么!?”江行松霍然起身,脸色铁青,没想到这群人表面?上说着再等等实际已经有了拔头筹的想法,他?一挥手:“还愣着干什么!快攻寨!”
“是!”
同样?的一幕发生在?各个?世家的营帐中,整个?营地都跟着动了起来。
一队、两队、……许多队人马跟着那队不知道哪家出来的兵马兵分三路冲着三处匪寨而去。
简寻抱着刀倚在?树旁冷眼?看?着,讥讽道:“看?来这群人对守将之位势在?必得啊。”
傅景乐呵呵的:“财帛动人心,权势就更是如此了。不过许多人不知道匪寨的位置,那我们也只好?帮上一把了。”
太?子?因为提前察觉匪患一事抢得先机,早已让护卫们探明了西山匪窝的虚实。
西山之中总共三个?匪寨,互相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可以守望相助,互为依靠,但匪首具体在?哪个?寨中,派去探查的护卫
西山之中也没什么天险,匪寨只能算位置隐蔽,哨岗颇多,但真要攻寨,单凭人数就能取胜。
而想来这次剿匪碰碰运气的人太?多了,傅景只是匿名把匪寨的位置告诉了其中一家,瞬间便引得整个?营地大乱。
眼?见营地都快空了,傅景一伸懒腰,说:“走吧。我们也该跟去了
。”
简寻一点头,招呼了护卫们上马出营,跟在?那些兵马的身后,一路向着匪寨疾驰而去。
……
另一处简陋的营地中,宁修云脸上一个?敷衍的铁面?遮着,手里?拿着两枚菩提子?,漫不经心地用磨石缓慢打磨着。
这东西是小孔雀前些日子?从江城不知道哪家倒霉蛋的摊位上叼来的,宁修云闲来无事,便准备磨成珠子?玩玩。
小孔雀久不长途飞行,在?沈五的精心护养下胖了一圈,再不飞飞可要成球了。
宁修云便让沈五带着小孔雀到处飞几圈,没想到这小东西还知道给他?带礼物回来。
他?把磨出来的粉末吹掉,仔细打量,想着磨成什么样?子?才好?。
旁边林中一个?护卫飞身而至,在?他?面?前单膝跪地,目光盯着地面?,禀报:“殿下,傅公子?暗中将情报散了出去,现在?聚集在?西山里?的兵马都向着匪寨去了。但路上并不顺利,江行松派人暗中动手,攒起了火,不少人马在?半路就自己打了起来。”
“傅景还算有几分小聪明。”宁修云把玩着手里?的菩提子?,轻声喃喃:“和傅如深一样?,能做个?好?官,但做不了谋士。”
至于江行松,纯粹的禽兽罢了。
“还有一事属下要禀。”护卫双膝跪地行了大礼,这才把江行松之前在?营帐之中的大逆不道之言说出来。
营地中安静片刻,便听太?子?陡然轻笑一声,平淡、似乎也不带一丝冷意,却生生让人紧张得汗毛倒竖。
宁修云轻声说:“那孤可就更好?奇了,江家到底有什么‘信物’,能救回江成和的命。”
护卫当即道:“属下立刻去查。”
“不是要紧事,尽力而为便可。”宁修云叮嘱道。
跪地的护卫鼻头一酸,声音沉沉:“属下明白?。”
护卫起身告退,身后的另一个?营帐里?,章太?医疾步走出,喜气洋洋:“殿下!那少年醒了!”
宁修云眉梢一动,起身跟着章太?医进?了营帐中。
重伤的少年躺在?榻上,睁眼?看?着营帐顶部,但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他?侧目看?了看?自己的断臂,无言地闭上了眼?,牙齿咬住唇边生生渗出血来。
他?已经知道自己彻底残废了,不像跛足只是不良于行,失去手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如何谋生。
可在?河西村那样?的惨绝人寰的屠杀中,他?能有命活着已经是勉强,又怎么能奢求更多。
“醒了?”宁修云缓缓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神色痛苦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