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8
一溜相似的?马车停在这?里,护卫把官员们一个接一个赶了上去,动作实在算不上友好。
为首的?两?辆姜黄色马车并驾齐驱,裴延被带到这?里时,才知道太子已?经在车驾上了。
沈三道:“殿下,裴三……公子来了。”
裴延一挑眉,别以为他?发现不了,“公子”两?个字分明?是后补上的?,沈三对他?一向不太友好,但在太子面前,装也要装出些许和睦来。
可是沈三易容变装的?事根本没有瞒他?,想来对方和太子一同?微服出巡时惹上了什?么不能惹的?人,而且就在江城之中。
裴延目光幽深,看向边上的?马车,思索着太子为何近日来做事对他?都是不躲不避,坦诚得让他?猜忌,有种即将大祸临头的?危机感。
宁修云坐在马车上,让沈三掀开了帘子,道:“辛苦裴卿,要星夜兼程和孤一同?回城了。”
太子几乎没有了那伪装、敷衍的?笑?意,语气十分平淡,像是心情不佳。
裴延拱手?行礼,说:“殿下好计策,一出戏便?让匪患之事迎刃而解,微臣看得欢喜,便?也不觉辛苦。”
他?听说了傅如深的?儿?子在众人面前的?所作所为,又见那位傅公子身上酒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便?知道不过是太子派了人在做戏。
太子从营地离开在西山转了一圈就捅了个匪窝出来,可真是太能干了。
宁修云侧眸瞥他?一眼,隐含薄怒,裴延立刻又来劲了:“辛苦的?应该是傅公子才对,被妆点得一身狼狈脏污,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闹上一通。”
宁修云轻笑?一声:“的?确,是孤疏忽了,只能让傅公子受累。”
裴延:“……”
他?眸色一沉,嘴角逐渐拉成一条直线,神情莫名?。
又是这?样?,太子又向他?承认了那些暗地里的?计策,完全没有遮掩的?打算。
他?一抬头正准备说什?么,就见沈三放下了窗帘,这?是拒绝和他?继续沟通的?意思了。
沈三转而对裴延说:“裴三公子,不要耽搁了时辰,快上车吧。”
裴延有心再试探几句,但看沈三又将手?放在的?佩刀上,暗含威胁之意,他?“啧”了一声,顺从太子的?意思上了另一辆马车。
车队启动得很快,一路上飞奔得更快,好像背后有猛兽追着似的?。
毕竟马车上只载了个人,几乎没有别的?行李物品,全力奔跑,把车上的?人都颠了个七荤八素,没见到晨曦之前便?进?了江城。
为首的?姜黄色马车停住,陪侍的?沈七恭敬道:“裴三公子,下车吧。”
裴延略一皱眉,觉得有些不对,沈七什?么时候跟在他?旁边了。
他?下了马车,回身一看,哪还有另一辆马车的?影子,再一抬头,面前的?府邸正是临时太子府。
裴延眉毛一抽:“……”
很好,太子用他?是越来越顺手?了。怪不得太子要求天?不亮就启程,原来是想趁着月色看不清人,故技重施,再来一次金蝉脱壳。
就好
像这?太子的?身份太子的?府邸,对那人来说全是拖累似的?。从前的?太子可不会这?样?想。
不过,那也是从前了。
裴延抬头看向描金的?牌匾,如是想道。
其实只要他?站在这?里,等其他?人下了马车,其余人立刻就会发现太子凭空消失了。
边上站着的?沈七一脸假笑?,分明?已?经紧张地攥拳,但也没有上前押他?进?府。
看来是太子吩咐过,要让裴延自己做选择。
裴延轻嗤一声,抬脚进?了临时太子府。
“太子殿下近日要养病,闭门谢客。”
*
与此同?时,猎场几里之外的?地方。
第一缕天?光照进?西山之中,一只蓝羽鸽子飞舞盘旋,河岸边,宁修云褪下所有面具,素面朝天?,一身不起眼的?骑装,长发束起,比起从前的?羸弱,更多了些洒脱之意。
宁修云抬手?一招,蓝羽鸽子落在他?臂弯处,他?将手?里的?绢纸信函塞到信箱之中,抬手?将它放飞。
夜不能寐,便?只能写些胡言乱语以作排解。
“去吧。”
小孔雀飞走的?同?时,身后的?沈三提着弓箭隐没进?山林中。
第52章
从这一天开始,整个?江城暗处隐秘地动了起来,各个?世家暗中组织了护院队伍,向着西山进?发。
江城守军营也许久没有过这种大动作了,他?们到底原本就在?江城城郊,拔营来西山也更加方便,是最先到达西山脚下营地的。
短短一天的时?间,各路人马齐聚西山脚下。
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盯上了西山的匪窝,好?像那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匪徒聚集地,而是价值连城的金疙瘩。
但这群人各为其主,相互联合的可能性不大,可剿匪不是件小事,最终各方势力在?江行松的调解下勉强坐到了一起。
而简寻带着一群护卫留守在?营地,作为太?子?的护卫,他?的身份太?过敏感,众人也不知道太?子?让这人留守是何用意,但没一个?敢小瞧了他?,以至于商讨如何进?攻匪寨的场合都有人毕恭毕敬地把他?请来。
简寻面?无表情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着这群人虚与?委蛇,相互恭维,话里?话外间却只字不提自家带了多少人,对西山的匪寨了解多少,又准备什么时?候出兵。
“侯爷,您觉得这西山匪患应该怎么除?”
“匪患一事自然需要众位同心同德,一同平患。”
“西山匪患刻不容缓,守军营打算何时?发兵?”
“这……守军营才刚刚行军半日,自然要整顿一些时?间。”
“陈家在?西郊也有庄子?良田,就没收到什么关于匪寨的消息?”
“我陈家哪有庄子?,不过是废弃的几块地皮罢了。”
接连抛出的疑问又被四两拨千斤地挡了回去,与?其说是在?讨论如何剿匪,不如说是在?试探各家都有多少底牌。
这种无意义的商讨简寻已经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
他?不耐烦地准备起身,却被身旁的傅景一把按住了。
傅景看?着眼?前这群皮笑肉不笑的掌权人,轻咳了几声,低声道:“知道你不想听,但你现在?是太?子?亲卫,相当于太?子?留在?营地里?的眼?睛,既然代表太?子?,就不能任性妄为。”
简寻“啧”了一声,又安静坐稳了。
傅景摇了摇手里?的折扇,感慨道:“玩弄的权术的人就是这样?,许多时?候身不由己啊……”
简寻侧眸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