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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爸,我保证每科考第一名,你不要跟我妈离婚行吗?
他尊敬他的父亲,感受不到太多的父爱也竭力为了不让这个家散了而努力着。
直到丈夫死了,她才算是解脱。可李斯安解脱不了。有些东西已经刻在他骨血里,无法治愈。
“妈,我有点事,得先走了,”李斯安刚才出去接了通电话,回来穿上外套就要走,“诗诗,抱歉,你再留一会吧。”
他匆匆走了,沈诗诗道:“他还是老样子吗?”
“老样子,对谁也不上心。”
“听说今年昭昭回来了,”沈诗诗笑道,“现在还这么喜欢黏着他吗?”
“你这么一说,感觉倒是好多了。”
沈诗诗打趣地说长大了,却也有些惊异。
那时候她跟李斯安谈恋爱的时候,他可是对自己的敌意超级大呢。
李斯安去段淮家里拿了车钥匙,跟他换了车开,来到李泽昭的研究所,把车停在了研究院出口的不远处。
他手里拿着一张有些褪色的照片,是一个漂亮的小男孩,跟他办公室里摆着那张是同一天拍的,只是这张被他单独留下了,没有上塑封,没有放在全家的相册里。
拍这张照片的那一年,李泽昭七岁,刚来他们家一年,他母亲后悔了,想把他要回去。那时候还没给他上户口,亲生母亲来要,他们也不能不给。
原本李斯安不觉得什么,毕竟想着自己一开始也不喜欢那孩子。可才过去一天,他就觉得家里空落落的,不断想起来李泽昭被领走那天哭的样子。
李泽昭来的时候他高三,学习最紧的一年。可李泽昭害怕翟纭,自己没法不管他,也不想让母亲为难,便申请了走读。这样一来,时间紧了,压力也变大了。
不过他倒是不讨厌这样。在学校他没什么朋友,在家里却多了个小家伙。不仅粘人,还是个哭包。
李泽昭害怕一个睡,每天晚上都跑到他的房间里。他时常学习到深夜,小家伙便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晃荡着小腿,趴在桌子上陪他。
平时叽叽喳喳的小嘴儿,一到这时候就变得安静了,眨着漂亮的大眼睛盯着他。不过通常趴那儿不到一会儿便睡着了。
他把李泽昭抱回房间,每到半夜醒了必然会跑到他的被窝里,起初觉得麻烦,干脆直接把他抱进自己的床上。久而久之就习惯了这种模式。
临近高考,李斯安却越发心神不宁。他以为自己不是个长情的人,自问不过才养了一年,怎么就夜夜梦到那个可怜兮兮哭着叫哥哥的小男孩呢?
半个月后高考这天,李斯安睡不着了,早起了一个钟头复习要考的科目。翟纭接完一个电话后变得神色慌张,在他再三逼问下得知李泽昭不见了。
他心底里油然升起一股恐惧,那是连他得知父亲死讯的时候都没有产生过的东西。
翟纭让他先去考试,找人的事情交给她。可已经报警了,警察找了三天了,还没有找到。他隐约觉得,他是因为自己才离家出走的。
急忙跑出去找人的时候,他刚一出小区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不远处窜出来,直直地跑向他。
这个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穿着走时的衣服,背着他给他买的小书包。
“哥哥……”李泽昭紧紧地抱着他,双手死死地攥着他的衣服,把头埋在他腰间哭着说,“你是不是因为我不听话才送我走的?我会听话的,昭昭以后都听哥哥的话,求求哥哥别不要我,别把我送给别人……”
那一刻他突然体会到失而复得的滋味。
他蹲下回抱那个孱弱的身体:“哥哥不送你走了。”
那个时候他意识到,他遇到李泽昭,就像温带季风气候遇到热带雨林,一个周围的一切风景都褪了色的人,走进了一个色彩浓烈而鲜明的世界。
李斯安的回忆被打断,女人上了他的车,甜腻的香水味道令人感到刺鼻。
她朝他羞怯地一笑,说:“谢谢你。”
正巧李泽昭出来,他便开车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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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35
沿着街道行驶了一会,李斯安缓慢地跟在李泽昭的身后,不自觉看着青年的背影。最后驶过一个路口时,李泽昭的身影消失不见了,他这才驶离。
餐厅里,这是他跟对方吃的第二顿饭。中途李泽昭给他打了电话,他没接,又只是给他发了条“今晚不回去吃饭”的消息。
这次李泽昭没像以前一样执拗地一直打到他接电话为止,一顿饭直到结束手机也没响一下。
结束后,李斯安将对方送回她的住处,两人之间没什么话聊,车内沉默的气氛令人憋闷。过了良久,对方的视线从窗外转移到李斯安身上,终于忍不住问:“你的脖子怎么了……”
问完才觉得不妥,便住了嘴。
李斯安单手握着方向盘,另只手摸了摸,平淡道:“没什么。”
下车时,女人犹豫再三,才道:“谢谢你。”
“不客气,有什么需要直接联系我。”说完他便离开了。
回到家中时,也不算太晚。李斯安想着李泽昭应该是还没睡,路上看到有个妇人在卖烤栗子,他记着是李泽昭喜欢的,便买了些。
家里没开灯,寂静昏暗。
李斯安把烤栗子放在玄关的置物柜上面,脱了外套。想开灯,却隐约看到李泽昭的房门开了一条缝隙。微弱的光线从那条细缝中泄出来,一种莫名的冲动和好奇驱使他走过去。
他不知道李泽昭在不在,只是出于本能地想去窥探。
门开了,伴随着轻微的声响。里面没有人。李斯安走进去,房间干净简洁。仔细想想,自从李泽昭回来后,他还从来没有进来过这间屋子。
书桌上,他的电脑开着。李斯安盯着纯黑的壁纸下方一个不断闪动的窗口,一种不知名的力量支配了他,令他鬼使神差地点开了。
约莫在里面待了半个小时,李斯安出来了,却没有开灯,而是直径离了家。
外套他忘记带了出来,只穿着一套单薄的西服,在夜里的冷风中奔走。匆忙间撞到了路人,他踉跄了几步,对方不满地嚷了两句,他没理会仍继续往前走。
此行没有目标,他在纷杂的思绪中游荡,宛如行尸走肉。
恍惚间李斯安听见有人在叫他,原来他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段淮家附近。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段淮离近了才看到李斯安脸色惨白,觉得不对劲儿,伸手抓住他的手,简直冷得像冰。
“你怎么穿这么少就跑出来了?”段淮责怪道,拉着他往自己家走。
李斯安被牵着手走到他们小区门口的时候,突然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