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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无法排解,直到有次脾气失控,打了一个小孩儿……

于是她找到了一种排解的方式。

反正这是孤儿院,每个小孩儿都是被抛弃的,其余大人也只是在消极度日,没有人在意的。

宴辞吸了口气:“那段时间,我只是麻木地在活着,我甚至感知不到自己在活着。”

“但也是因为这样,让小时候的我,不必去面对那些痛苦。”

因为小宴辞已经麻木,感知不到痛苦了。

谢究白安静地听完,心里抽疼:“但痛苦确实存在,对吗。”

宴辞点头:“嗯。”

他惨烈地笑了下:“可能我最近过得太幸福了,我是个坏透了的人,活该受苦,老天都看不过去了,所以把她再次送到我面前,让我再体会一遍那种痛苦绝望……”

打个比喻,以前他像是失去了味觉,所以黄连再苦,他都尝不出来。

现在他不光恢复了味觉,还一直吃着糖,突然又吃了一口黄连,瞬间被苦得心脏都要碎裂。

谢究白需要不断地呼吸,才能缓解心脏缺氧的窒息,和难过的抽疼。

他抖着手,抚摸着宴辞的软发,亲吻着他的耳垂:“不是的宝贝,你很好。你特别好。”

更让宴辞无法原谅的是,再见面秦翠已经不认得他,把一切都忘了。

给他造成了致命伤害后,那个女人自己却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甚至改头换面,成为了一个正义又善良的人,成为了帮助别人的施救者。

作者有话说:

大长章QVQ乖乖们下午好,尤其是我QVQ

大家大概能猜到吧,小狗辞的组织,类似于给国.家办事那种,是纯正义的组织,而且权限非常牛逼,但是不能见光,专门干一些明面上不好处理的事情,文中不会点名哈,怕涉及敏感的东西,作话里跟大家浅说一下QVQ

第45章

宴辞双手攥成拳头, 近乎是咬着牙艰难地说:“她都忘了,凭什么。”

以往生活再苦,再艰难, 宴辞也只是默默忍受。

但现在,他却徒然地想——不公平。

这不公平。

谢究白的心一揪一揪地疼。

凭什么施虐者可以这么理所当然地, 从那段痛苦的日子里抽身。

却留下被害者,痛苦又孤独地从地狱仰望人间?一辈子得不到救赎?

这让他的阿辞,怎么去释怀。

现在想来,今天宴辞见到秦翠时的反应, 已经算是很平静的了。

如果换了任何一个人, 可能都会崩溃地发疯。

谢究白嘴唇都在颤抖:“宝贝, 她会得到报应的,肯定的。”

宴辞只觉得牙齿都咬出血了, 喉咙一股腥味,嗓音也像是含了铁沙子:“那我呢……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啊谢究白……”

当年把他推向地狱的恶魔, 现在变成了跟他并肩作战的战友, 他真的没有那么善良和大义,能忍住不去憎恨, 去报复。

谢究白推开他一点, 捧着他的脸温柔道:“阿辞,你该恨她, 竭尽所能地憎恨她。”

宴辞眼睛红得厉害,心里却松了口气, 笑容摇摇欲坠:“我以为你会说, 都过去了, 让我放过自己, 这样才不会被过去困住。”

谢究白徒然咬紧牙关:“是哪个王八蛋对你说的这种话。”

真该死。

总有一些自以为大义和聪明的人, 不去制裁加害者,却去劝被害者放下屠刀。

这是在慷他人之慨,比伪善还要可恶。

宴辞第一次听见温雅的谢叔叔骂人,浅笑了下,从被悲伤的情绪中稍稍抽离了些:“是秦臻,还有别的一些人。”

当年他加入组织时,所有背景和经历,被调查了个一清二楚,而负责调查他的人,就是秦臻。

知道了他悲惨的过去后,秦臻沉默了很久,抽完了半盒烟,然后拍着他的肩告诉他,都过去了,人要学会原谅,跟自己和过去和解,才能走向更好的未来。

那时候宴辞信了,他学着秦臻说的样子,跟自己和过去和解了,然后像个正常人一样上学和生活。

这些年,他也一直以为那段日子过去了,他正在奔向美好的未来。

直到今天再见秦翠,瞬间翻滚的恨意将他吞噬了,他像是骤然坠落深渊噩梦,怎么都爬不出来,怎么都醒不过来。

原来伤疤一直都在,它甚至从未愈合,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唤醒麻木的痛觉,给他致命的痛击。

秦臻说的也许没错,但前提却是建立在永远不去触碰那道伤疤的基础上的。

可能他也没想到,宴辞还会跟那个女人再遇见。

谢究白亲吻宴辞的脸颊,亲吻他的额头。

又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别听他们的。你该恨就恨,没有谁有资格去道德绑架你。”

要被害者去原谅,然后沉默地吞下所有痛苦,这本身就是不对的。

但宴辞却含着这些碎刀子,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他心里得多苦啊。

如果连憎恨的权利都被剥夺,那也太可怜了。

谢究白继续说:“我们不当好人,好人只会苦了自己。”

“道德规范和公俗良序,约束的只是好人,坏人之所以能那么坏,那么放肆地作恶,就是因为他们不受那些东西的约束。”

就像道德告诉我们,要给老人和孕妇让座,于是大多数人都能遵从,因为他们本性善良。

但坏人只会逼着老人和孕妇,给自己让座,因为他们藐视这条道德规范,根本不遵从,而且没有任何愧疚感。

谢究白并不是让宴辞,去成为逼着老人和孕妇给自己让座的那种人,而是希望他在受伤害时,对待那些伤害他的人,能暂时放弃作为一个好人所拥有的道德,去反击。

宴辞感觉冰冻的心在逐渐解封,他从没奢望过有天有人能理解他。

或许他只是在等一个人理解他,宽恕他的憎恨,等一个人告诉他可以去憎恨,去报复。

现在他感觉,就好像心底某个地方,时隔多年后,终于能够呼吸了。

受到的伤口,终于被上了良药,像是干涸地得到了滋润,在逐渐回春。

宴辞难以表达此刻汹涌却又柔软的情感,只能温柔地看着男人:“谢究白,谢谢你。”

能拥有谢究白的爱,他真的很幸运。

谢究白摇摇头:“是我强行揭开了你的伤疤,希望不会让你难受。”

宴辞搂住他的腰,凑过去同他鼻尖厮磨:“怎么会。”

更何况不破不立,腐烂的伤疤就是要揭开,连同烂肉一起剜掉,才能长出健康正常的伤疤,然后痊愈。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享受着这片刻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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