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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

谢究白指尖摩挲着男生脸颊的轮廓:“所以,以后在我面前,能不能不要掩饰自己,我想看各种各样的阿辞。”

宴辞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瞳孔闪动得厉害。

他觉得现在的谢究白,仿佛发着光,让人心口暖呼呼的发软:“好。”

谢究白:“不管是生气,还是愤怒,以及伤心,难过,我都想看。我们可以一起坐下来解决。”

这分明才是找伴侣的意义。

他到现在才明白这一点。

索性还不太晚。

宴辞心里酸涩的发堵,但不是难过,而是感动:“好。”

他的谢叔叔为什么这么好,选择了他后,就这么勇敢坚定地奔他而来。

谢究白亲吻了宴辞一下,同他额头抵着额头,亲昵地问:“那能跟我说说今天的事了吗。”

宴辞垂下眼,把脸埋在男人颈窝,贪婪地从谢究白身上汲取勇气。

半晌做好了心理建设,才开始缓缓说:“在被谢叔叔捡回谢家前,我是一个孤儿,在孤儿院里长大的。”

“那个女人,她是当年孤儿院里的护工。”

说到这里,宴辞徒然猛抽了一口气。

谢究白轻轻拍着他背,安抚着:“嗯。”

宴辞嗓音微哑:“我以前,被称为孤儿院里的小骗子,所有人都讨厌我……”

那时候宴辞才十多来岁,已经到了记事的年纪。

除了性格孤僻阴郁一点外,大家还是比较愿意跟他玩的,因为他很厉害,不管多高的树,他都敢爬上去。

大家都怕狗,但他不怕,大家都怕黑,他也不怕。

这对一群小孩子来说,宴辞简直就是超人般的存在。

但宴辞喜欢安静,常常一个人在荒废的大仓库玩儿,那里有一辆废弃的汽车,他很爱躲在车里睡觉。

那时的秦翠,也像如今这样平和近人,笑起来憨憨厚厚的,淳朴得很。

院里的大人小孩儿都喜欢她,最喜欢她。

宴辞虽然对她算不上喜欢,但也并不讨厌,他总觉得那个女人,面目虚伪,所以不太亲近她。

直到有次,宴辞在仓库的废车里看书,秦翠却抱着一个小孩儿进来。

等进了仓库,秦翠立马就变了脸,对那个小孩儿又打又骂。

那孩子是个男生,倔强地忍着眼泪,一声不吭。

却招来秦翠更加严厉的打骂。

宴辞安静地听着,他原以为男生犯了大错,才会被责罚,但听到最后,发觉男生只不过是挑食。

又听了会儿,才知道,男生不光挑食,他还把自己的食物,拿给了孤儿院附近的一条流浪狗吃。

刚好就被秦翠撞见了,秦翠面目狰狞:“你知道院里的食物多来之不易吗?!啊?你不吃有的是小孩要吃,你竟然喂了狗?!”

她像个疯子一样,同平时慈善的样子不沾半点边。

宴辞看不下去了,从车上跳了下去,试图制止她。

这才发觉,男生身上有很多伤痕,新旧叠加,应该是常年遭受虐待所致的。

秦翠看见他,很惊讶,但只是片刻就恢复了慈善的样子。

她简单地解释了下自己打人的原因,随后带着笑牵着男生走了。

那个男生,走前还回头望着宴辞。

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但原来,才只是个开始。

那天后,秦翠开始找宴辞的茬。

比如他碗里的饭没有吃干净,人前笑着说他几句,人后却把他带到仓库,一顿毒打,用恶毒的词语诅咒他。

宴辞不怕她,他只是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反差这么大。

而自己,又为什么要遭受这一切。

又比如,宴辞的被子脏了,秦翠当着其他小朋友的面,只会笑着让他以后爱干净些,让大家也要爱干净。

事后却又把他带到仓库,对他拳打脚踢,甚至用藤条抽。

每次还都很注意,不要给他的脸,和露出来的地方,留下明显的伤痕。

这样几次后,宴辞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他开始报复,跟院长打报告,说秦翠有多恶毒。

跟其他小朋友说,秦翠是个多坏的女人,让他们小心。

但他们都不信。

每次秦翠都会及时出现,然后笑着把他牵走,跟院长他们解释,说孩子到了叛逆期了,最近说他两句都不高兴,竟然还开始到处编排他。

简而言之,就是把撒谎精的帽子,扣在他头上。

宴辞试图露出身上的伤疤,证明自己所说的,结果秦翠表现得更忧伤了。

她说,这孩子性格本来就古怪,估计是有自闭症,还有一点狂躁症,并列举了以前宴辞在院里打架的事迹。

宴辞嗓音低哑:“后来,院里的所有小孩都不跟我玩儿了,他们给我取了个外号,叫我撒谎精。”

谢究白闭了闭眼,又睁开,只觉得心脏抽疼,喉咙酸涩得要命。

他一下一下抚摸着宴辞的软发,咬着牙说:“都是他们的错。”

宴辞把他抱得很紧:“然后我被所有人孤立了,他们不再听我说话,不再靠近我。”

“打饭的阿姨说我是个坏孩子,故意不给我吃饭,说是我这种人渣败类,这么小就会诬赖大人,需要好好教育下。”

“小孩儿们朝我吐口水,扔石头,院长每次看我的眼神都极其厌恶,好像我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甚至他自己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糟糕透顶,恶心透顶,不配活着,不配吃孤儿院的粮食。

就好像,他的世界一下就变得黑暗无比,一点都看不到亮光。

而秦翠,一如既往地虐待他,甚至开始光明正大地虐待他,比如扇他耳光。

而其他小朋友就在旁边起哄,朝他扮鬼脸,说他太坏了,活该被打。

秦翠则微笑着说:对,他是个坏孩子,大家都不要学他,坏孩子就该待在地狱,一辈子没人疼爱

那时候宴辞很小,他想不明白,这个世界为什么这样,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他最不理解的人,就是秦翠,为什么这个女人要这么对他。

大家都在那个破旧的孤儿院里,艰难地过日子,不互相帮扶,窝成一团取暖,反而把刀锋对准自己的同伴,他想不通。

直到后来长大了,再回忆起当年的那些事,他突然明白了。

人在艰难的环境里,本来就处于压抑,需要一个情绪的宣泄口,小孩儿尚且年幼,不知烦恼,但大人们就不一样了。

大人们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过着一种怎样腐烂发臭的人生,但偏偏这份工作需要他们每天面带笑容,双倍的压抑下,就会催生出毫无理由的恶。

据说那时秦翠家里也刚遭受过劫难,全家就剩下她一个人。

她不能理解她突然遭受的苦难,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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