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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名字,是早有预谋,说不定私下里喊过很多次了。
狗都已经有自然反应了。
谢究白也俯下身,跟他一起逗着小狗玩儿。
就是突然觉得,很久没有这样一段舒适宁静的时光了,让他整个人的神经都舒缓了下来。
宴辞说:“谢叔叔,还没给它买狗粮,我想出一趟门,你要一起来吗。”
谢究白望了眼窗外虚高的太阳:“嗯。”
横竖他一个人在家也是无聊。
两人收拾了一番后,穿着帽子带着围巾出门了。
等到了外面,才发觉半空竟然在飘小雪,细细密密的,跟盐一样,室内隔着玻璃看,还真不容易发现。
宴辞突然停住,在轮椅旁边蹲下。
他很细致地给谢究白理了理围巾,有意将男人半张脸都埋进了围巾里:“这样就不会冻脸了。”
谢究白就安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给自己弄好。
宴辞又抬手,将谢究白的针织帽往上调整了下,露出男人英气的眉,和一双多情漂亮的桃花眼。
宴辞浅笑:“头也要保护好。”
谢究白等他弄好后,说:“来。”
宴辞便顺着他的意思,凑近了些。
谢究白把手从兜里抽了出来,用指尖细细地替他处理掉了发间的碎雪。
宴辞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变得温柔:“谢叔叔,手会受凉,我可以自己来。”
谢究白散漫地眨眼:“这是奖励。”
宴辞面露不解:“什么奖励。”
谢究白收回了手,却不回答,只示意宴辞继续推着轮椅往前走。
他不会说,是因为刚才那一瞬,他觉得宴辞很乖,宴辞眼里的珍重让他有些动容,所以才伸手给了一个奖励。
给完奖励后,谢究白感觉心底隐秘的渴望好像得到了满足,让他心情也很愉悦。
外面天气太凉,两人买好了狗粮,还有些小狗用的东西,就往回走。
但在穿过天桥时,谢究白却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示意宴辞推着自己过去,等走近了,才发觉窝在街道边的人,竟然是夏江。
夏江显然也看见了谢究白,一时间难堪,愤怒,委屈,还有心酸和不舍,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吞噬了他的心脏。
谢究白刚要转身离开,夏江就叫住了他:“先生!”
夏江身上似乎有伤,他连滚带爬地跑到了谢究白的前面,拦住了他:“先生……”
谢究白看到他如今的惨样,也并不同情,神色十分冷淡。
夏江神色哀戚,他知道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是谢究白伸的一把手。
原本他以为从这件事后,他会恨上谢究白,恨不得让他去死。
直到刚才,他看见那样俊美的人出现在雪地里,眉眼都挂着岁月安好的浅淡笑容,他才发觉,他对谢究白永远都没办法恨起来。
谢究白微仰着下巴,满身矜贵:“有话就说。”
他之所以还能在这儿听夏江说话,仅仅是因为,觉得自己应该跟夏江有个了断。
活了几辈子,谢究白都没见过,一个人能对另一个人怀着那么深的执念。
他只是觉得,这份执念,应该配得上一份答案。
何况他跟夏江的恩怨,早在此前他动手报复夏江时,就一笔勾销了,现在他们不过是两个互不相欠的陌生人。
夏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似乎不相信自己还能拥有跟他说话的机会。
怔愣了几秒后,他突然低头羞涩一笑,从怀里巴巴地捧出一枝梅花来,递给谢究白:“先生,我记得你最喜爱梅花的。”
谢究白瞥了眼他冻得通红的手,没接。
夏江自顾自地说起来:“我记得十岁那年,我刚到谢家,四处被人欺负。”
“那时也是个冬季,院子里的腊梅开得很好看,我坐在树下哭,你推着轮椅过来,跟我说,快长大吧,去变得强大,只有强大到能够庇护自己,才不会被人欺负。”
所以他才这么执着于往上爬,起初是为了保护自己,但后来想要的东西多了,变强大的目的就也变了。
那年后,他们每年都会一起看梅花,只是谢究白不知道。
那时谢家还不允许他靠近谢究白,他只能远远地站在屋檐下,同他仰望着同一片梅花,假装他们是一起看的。
逐渐地,看着看着,就把那人看进了心里。
夏江的目的从保护自己,变成了想要谢究白。
后来谢二冬找上他,让他去照顾谢究白,并监视男人,夏江既愤怒又欢喜。
他想到谢二冬这种才狼虎豹想要对谢先生不轨,就气愤,但又因为终于能待在他身边而欢喜。
后来夏江照顾了谢究白五年,在第三年他没忍住向男人告了白,结果从此开始受到冷待。
那时夏江被谢二冬重用,连学校都通过谢家的供读,考上了重点大学,巨大的落差感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是人生赢家,已经实现了多年前谢究白跟他说的‘变得强大’。
他被繁华和名利迷了眼,却徒然被谢究白拒绝了告白,一时间恼羞成怒,多年的求而不得,让他对谢究白既爱又恨。
他是个懦弱又无能的人,无法排解自己的爱,又无法承担自己的恨,所以就把一切都怪到了谢究白头上。
只要怪谢究白,他就能活得轻松,所以他选择了把一切都怪到谢究白头上,开始恶劣地对待男人。
而现在,夏江失去了一切,回顾过往,他才发觉,原来当初,他只是想要跟谢究白一起看梅花。
原来当初,他只是想要谢究白看他一眼。
夏江断断续续地讲述完这些,这才鼓起勇气抬头看向谢究白,艰涩地说:“对不起,以前都是我错得太离谱了。”
谢究白始终保持沉默,他不是原主,他并不能替原主说一句没关系。
半晌后,谢究白问:“还有要说的吗。”
夏江歪着头呆愣片刻,又把梅花递过去,他的笑容终于变得干净清澈:“一直想送你一枝梅花。”
其实他想说的是‘我喜欢你’,但发生了这么多事后,他深知自己已经没了说那句话的资格。
谢究白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接花:“算了吧。就到这里。”
随后他就示意宴辞推着轮椅离开了。
夏江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缓缓地在雪地里蹲了下来,他捂住脸,开始艰难地哽咽。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就是觉得,好像被原谅了。
但也明白,这枝梅花,他这辈子都送不到那个人手中了。
走了一段后,谢究白才示意宴辞停下,抬头望向漫天的飞雪。
宴辞轻轻替他拂去肩上的碎雪:“谢叔叔在想什么。”
谢究白:“在想,如果他知道我不是我,会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