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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付凌疑咬着牙,乌黑的眼眸颤动着。

“不要信他说没事,”付凌疑嗓音沙哑,“他惯会逞强硬扛,一定要找人给他把脉,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可以,找好的大夫,像陈岁那样,每日给他开方把脉,然后盯着他把药喝下去!”

魏珩愣了一下,陈岁是太医,为皇室所用,即便徐应白身居高位,也断没有日日给徐应白把脉的道理。况且在陈岁离开长安随皇室南渡之前,魏珩记得,他每七日才进一次徐府。

但魏珩并未深究,只是点了点头道:“我会的。”

而后他将藏在自己袖子中的红绳拿出来,递给付凌疑:“这是老师让我拿给你的。”

付凌疑一愣,下意识伸出了手。

“这是老师母亲留下来的,算是遗物,”魏珩把那红绳塞进付凌疑手里,“你好好拿着,别弄丢了。”

轻轻一根红绳仿佛重若千钧,付凌疑心脏狠狠一抽,手指倏然收紧,将那根普通的红绳收拢在手心。

那上面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很清淡的香气,仿佛刚从徐应白身上拿下来一样。

付凌疑觉得这根绳子烧手。

他飞快地,仿佛狼隐匿到手的猎物一样,将那根红绳塞到了贴近心口的地方。

他到底舍不得戴在手上。

马鞭鞭挞之声响起,李毅中气十足的声音传过来:“聊好了吗?”

付凌疑低下头朝魏珩行了谢礼,迅速退回了军阵之中。

“众将听令!”李毅高喊道,“后阵转前阵!出发!”

数千人扭转身躯,背对城墙,尘土被士兵的脚步踩踏飞扬,李毅骑马至前阵,带着这些兵将赶赴下一个战场。

兵阵渐行渐远,魏珩与叶永宁一行骑着马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约摸过了一刻钟,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稚嫩的嗓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来,既着急又气喘吁吁。

“呀……怎么走的那么快。”

魏珩瞬间回了头,果不其然看见了谢静微。

还有谢静微身后,面色平静,面容却苍白的徐应白。

他最终还是来了,只是没有赶上。

魏珩下了马去扶徐应白,他有些想问徐应白为何还是来了,但是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谢静微扶着自己要掉不掉的道帽,灰扑扑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疼得掉金豆子一边委委屈屈地回头同徐应白道:“师父,没赶上。”

“没事,”徐应白安抚地揉了揉谢静微的脑袋,“大概天意如此吧。”

谢静微回身抱住徐应白的腰,蹭了徐应白一身灰。小孩子敏感得很,知道自家师父没能见到那人一面,还是有些难过的,干脆抱住自家师父的腰,装得像个小大人一样安慰道:“师父,没事的,别难过,等打完仗就能再见啦。”

徐应白被逗得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轻轻“嗯”了一声。

等谢静微松开手,徐应白把他交给魏珩照顾,一个人上了城墙。

天光之下,黄沙漫野,草木枯黄卷折,肆意而来的塞外风吹开徐应白乌黑的发丝和他宽大的衣袍。

远处军队已经渐行渐远,一个个士兵变成密密麻麻的黑点,又组成大块的方阵。

徐应白不知道,也看不到付凌疑在哪一行,哪一列,他只是静静地,静静地目送这支军队走远,苍白细瘦的手指藏在袖袍中,指腹擦过袖中藏着的那把袖刀。

从这里出发,急行至到幽州,打下幽州城池,再从幽州南下至渭水,最少也要三个月的时间。

徐应白无波无澜地想,三个月……那他们还能再见吗?

也许不能了。

那么今天在城墙的这一眼,算不算得上是最后一面?

长风穿过群山,他们同在一片天地。

徐应白释然地笑了笑。

而眼前万千士兵身影映在眼底,总有一个人是付凌疑,那应当也算得上是见了最后一面了。

付凌疑紧紧地握着红绳,走在军队最后一列。

红日已经升起,云雾在光下溃散,铁甲被映得一片冷光,夹道的荒草被踩踏入泥,军队沉默着,坚定地向前走去。

付凌疑却忍不住转过了头。

因为他感觉有一道目光,正遥遥看向他。

然而仅仅一眼,他瞳眸猛缩。

那残破的定襄城城楼上,立着一个身穿白衣的修长人影。

显眼至极。

付凌疑忍不住抬起了自己的手。

却终究落空——

那抹白色人影转过了身,消失在灿烂的天光里。

第76章 解药

与此同时, 齐王已经到达雍州境内的扶风郡。

扶风郡离长安并不远,是为拱卫长安而设立,如今齐王姜严攻下这里, 离长安仅仅一步之遥。

而此时, 宁王与肃王雄踞长安, 徐应白也即将从定襄郡南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雍州混战已是不可避免。

可三方都不是善茬,都想除掉其他两支,错综复杂的权力纠葛让这场战事中的军队既难以联合,又难以独自抗衡另外两方。

于是竟在此刻产生了一种极度微妙的平衡。

扶风郡内, 魏璋和他的莺莺燕燕们住在一起, 南海真人正在启坛,嘴里一阵念念有词, 手中的符纂无火自燃,飞灰落了满地。

刘听玄无波无澜地陪着南海真人跳大神。

贵妃正在给上座的魏璋喂葡萄, 紫色的汁水染上她精心做的蔻丹。

她近来诊出了有孕,魏璋对此惊喜不已, 正盼着她的肚子里面生出一个麟儿。

太医陈岁背着药箱悄无声息地进门, 一位接着一位给这些贵人们请平安脉。宠妃们咯吱咯吱笑着将手伸出去。

等请完最后一人的平安脉, 南海真人的仪式才堪堪结束。

刘听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朝着上首的皇帝道:“陛下, 礼成了, 接下来便由我的师父开坛,臣在钦天监还有要务处理, 先行告退了。”

魏璋此时咬下一颗葡萄, 紫色的汁水染上他那略显刻薄的唇。

“爱卿辛苦,”他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 “朕准你告退。”

说完转头浪荡地亲了一下贵妃的胸口,哈哈大笑起来,早不见之前找不到皇后时的着急模样。

刘听玄松了一口气。

他着急忙慌地起身,正准备抓着太医陈岁溜了,却不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娇艳的女声。

“刘大人且慢,这些日子大人这么辛苦,”贵妃趴在皇帝膝头撒娇,“陛下合该给大人些赏赐才对。”

刘听玄的冷汗顿时下来了,他转过身,强颜欢笑地朝高台上的皇帝一笑:“娘娘和陛下厚爱了,这都是分内之事,谈何辛苦。”

“若是赏赐,”刘听玄咬着牙道,“那可真是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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