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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上完药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人终于去吃早饭,等吃完,徐应白捡起昨天没看完的卷宗,找到先前看到的地方,继续往下看去。

付凌疑则换掉了昨日胡闹时弄脏的被子,又捡起挂在营帐内的狐裘披在了徐应白身上,紧接着凑过去,把徐应白揽到怀里面,下巴轻轻搁在徐应白肩膀上,偷偷去嗅徐应白身上的味道。

热乎乎的脑袋挠得徐应白颈间有点痒,他反手摸了一下付凌疑的头,要付凌疑别贴那么严实,付凌疑却用脑袋在徐应白的手心蹭了两下。

徐应白眼角弯了一下,夸奖似的拍了拍付凌疑的脑袋。

付凌疑条件反射地全身一颤,喉咙仿佛回忆起了昨天的感觉,满是异物感,眼里差点又泛绿光。

就在这时,徐应白翻看卷宗的手一顿,目光沉下来。

“凌疑,”徐应白问,“你还记得一个叫王晖的人吗?”

第56章 相像

付凌疑搁在徐应白肩膀上的下巴轻微地动了动。

徐应白苍白的指尖落在卷宗末尾的名字上面, 付凌疑盯着看了一会儿,听见徐应白说:“这个叫王晖的人,曾经是武安侯部下的游击将军。”

付凌疑眼睛动了动, 久远的记忆如洪水冲开了堤岸, 一股脑涌了上来。

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

当年付达还守嘉峪关, 他和兄长付凌疑也随军来到大漠。

少时他们调皮不懂事,总喜欢偷偷溜出嘉峪关去玩,每次都是被这个叫王晖的游击将军给逮回来。高大威猛穿着铠甲的青年着着急急把他们追回来,一手拎一个小孩,一边走一边把他们骂的狗血淋头。

“认识, ”付凌疑低声说, “按辈分,我得叫他一声叔叔。”

说完迟疑了一下, 开口问:“他现在还好吗?”

徐应白反手顺着付凌疑的头发,温和道:“他现在在灵州当百户。”

当年武安侯一案, 武安侯一家满门抄斩,兵权收归皇家。当时又为了避免哗变, 武安侯旗下数万亲兵被打散重新整编。而武安侯坐下的亲信则有些被杀, 有些堪堪保住了一条命, 或被幽帝下旨贬为庶人, 或跟随亲兵迁贬分编至各地。这些被迁贬的亲信因为始终背着罪臣之名, 基本上都没得到重用。

能保得住一条命已然是万幸了。

徐应白目光在这一个名字上停留了一会儿, 感觉肩膀上的脑袋沉了沉。他叹了一口气,毫不费力地猜到了付凌疑的心思。

“别担心, 他没摊上什么大事”徐应白温声道, “在武安侯旧部里面,他算得上幸运。”

“只是在宁王手底下做事, 又是罪臣,恐怕会被为难。”

付凌疑沉默了一会儿,耷拉着眼皮道:“能活着就很好了,当年死的人太多了,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他话音刚落,营帐门被人敲了两下,暗卫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主子,属下有事启奏!”

徐应白指尖一动,低声对付凌疑说:“起来,见人还这样抱着,不成体统。”

付凌疑乖巧顺从地把自己从徐应白身上扒下来,站到一边去了。

徐应白这才对门外的暗卫道:“进来吧。”

暗卫刚一进门,就看见自家主子好端端坐在椅子上,脖子上面突兀地生着一片青紫痕迹,而自家凶神恶煞的头儿阎王一样站在主子身边,一瞬不顺地盯着自己。

暗卫:“………”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了,语速快得像离弦的箭:“主子!仰啸堂那边来信了,还请主子过目!”

说完就将手上的淡蓝色信封递了过去。

仰啸堂自从在各州开分舵之后,为了方便传消息与区分各舵,便特地将信封制成了不同的颜色。长安是朱红,灵州为淡蓝,江南为水绿,幽州为玄色,益州为月白。

徐应白接过信封,拆开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脸色微僵。

信是灵州分舵主海棠写的,曾经也在长安仰啸堂待过,与徐应白有过几面之缘。

她在信中道,仰啸堂这边得到消息,灵州的兵马并不多,约莫有七千余人,但都是精锐,宁王还将众多幕僚大将留给了魏照,而夏州那边情况不清,望太尉审慎。

信的最后,海棠道,之前宁王世子带着人仰啸堂来喝酒,身边待着一个形貌与太尉很相似的人。

而那个人是魏照的……脔.宠。

这位宁王世子恐对太尉有不轨之心。

徐应白眉头紧皱,脸色顿时有些不好。

与自己相像?不轨之心?徐应白指节敲着椅子扶手,魏照……

思索了好一会儿,徐应白终于想起自己确实见过这位宁王世子,在幽帝的国丧上面。

那时他正好赶赴宫中,与不知道要出宫去哪的宁王世子打过一个照面,但也只是萍水相逢擦肩而过,等到第二次见面,已经是他按礼法送来长安吊唁的各路藩王返程的时候了。

这位宁王世子有一双让人过目不忘的狐狸眼,人看起来轻佻又不守规矩,跟条毒蛇似的盯着他看了许久,直到不得不扭头返程。

那眼神确实让人很不舒服。

徐应白深吸一口气,对暗卫道:“传消息让海棠姑娘再探,看看这个魏照是不是真有这个心思?”

暗卫应声说是,而后赶紧退了出去。

暗卫前脚才踏出营帐门,徐应白就感觉身后人动了动。果不其然,还没一会儿付凌疑热乎的脑袋就重新贴回了他的肩窝。

藤椅就那么大,还得挤两个人,实在是不好坐,两个人坐了一会儿,付凌疑索性把徐应白抄起来,让徐应白坐在自己大腿上。

两人身量是差不多高的,但徐应白因为身体不好,比之身形矫健的付凌疑,显得很消瘦,那腰身付凌疑一个手圈过去,都还能有富余。

付凌疑看得心疼,又想起昨天晚上的胡闹,在心里骂了自己好多声畜生。

然后他很轻很轻地,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徐应白的后心。

付凌疑能感觉到徐应白骨肉单薄,额头靠上去的时候能够清晰地感知到那单薄皮肤下的肩胛骨,那缓慢且并不算强健的心跳轻轻地传过来。

他不由得收紧自己圈着徐应白腰的手。

徐应白被人抄起来坐还放在了腿上,锋利的眉尾往上一挑,只觉得付凌疑今日实在是粘人得厉害,胆子也大了不少。

可能是昨晚得寸进尺够了,徐应白想,所以这会儿粘起人来比以前理直气壮。

“刚才来的信说了什么?”付凌疑手指悄悄地卷着徐应白柔软的发丝,嗓音仍旧沙哑,“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徐应白按了按自己的睛明穴,温和道:“不是什么大事,仰啸堂那边来信说,魏照身边有个脔.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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