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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大狱的狱卒给付柏溪送来了一份饭菜。

都是好饭好菜,里面还有红烧肉,付柏溪已经许多天没有吃上一顿好饭,饿得前胸贴后背,这会儿两眼冒绿光,对着这一盘饭菜垂涎欲滴。

狱卒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快吃吧,今儿个饭好,以后可不知道能不能吃到这么好的饭了!”

饭菜香气萦绕。

付柏溪咽了口唾沫,刚刚伸出手要拿筷子,脑子忽然想起今天徐应白刚刚和他说过的话,顿时又有些害怕。

他抬起头瞪大眼睛看向狱卒,狱卒笑着,森森白牙在大狱阴森的火光下面明晃晃地亮着,嘴里好心地催促道:“快吃吧!”

这是……断头饭啊!

付柏溪踌躇了一会儿,终究没有伸出手去拿起筷子。

狱卒看他的样子,神情微微一变,狞笑道:“付大人?”

付柏溪似被惊醒一般看向狱卒,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这就吃……这就吃。”

他拿起那碗饭刨了两口,狼吞虎咽的样子,狱卒这才放心,起身走了。

等到那狱卒走远,付柏溪躲到牢房角落,伸出手去抠自己的喉咙。

呕——

付柏溪鼻涕眼泪横流,把刚吃下的饭菜全吐了出来,然后手忙脚乱地拿起自己睡觉的稻草往上面一盖,又颤颤悠悠地把藏在裤腰带的那枚药拿出来吞下去。

付柏溪瞪大眼睛,想着自己怕不是被骗了——徐应白这药才是要自己老命的!这时候一只老鼠闻着味跑过来,钻进那稻草里面去了!

过了一刻钟,那股腹痛感退了下去,付柏溪吐了一地的酸水,人却好多了。而那老鼠吱吱的叫声却大起来,十分凄烈可怖!付柏溪张口结舌,连忙掀开稻草一看。

那老鼠口吐鲜血,拉了一地污物,正在漆黑的地板上抽搐着!

付柏溪被吓得大叫一声,扑到牢房门口!

“我要见张大人!我要见张大人!我有要事要说!”

徐府内,窗户被风吹得吱呀响。

“武安侯一事,”徐应白道,“他脱不了干系。”

“你是武安侯府遗孤,武安侯一案,如今除却凶手,只有你最清楚当时的情况,这一次,我要借你扳倒刘莽。”

付凌疑安静地跪着,闻言抬起头,言简意赅道:“好。”

兴许是跪得太久,付凌疑的膝盖有些麻了,自从徐应白提起十多年前的那场惨案,他的喉头就被哽住了,全身上下都有些难以言喻地疼。

尸山血海……父母,兄长和亲友,无一生还,然而这一切,居然有可能是他们曾经信任的亲友干的?!

实在荒谬!

“我同你说这些,”徐应白看着付凌疑越来越维持不住平静的神情,轻声道,“是想给你个准备。”

“既然你也是重生而来,”徐应白道,“那算来,你也是我两世旧友。”

“旧友”两个字落下,付凌疑的眼眸动了动,目光落在徐应白的脸上。

徐应白神色淡然平和,也正在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一如既往的通透好看。

他坦荡地对着付凌疑剖白:“利用你略有些良心不安,因此同你说一遭。”

付凌疑扯了扯嘴角,声音沙哑生涩:“你为此案平反,我该谢你。”

“只是利用,不算什么,”付凌疑的目光移到徐应白苍白细瘦的指节——这只手掐过付凌疑的脖子,他眼中的亮光暗下去,“我会准备好的。”

风吹进来有些冷,付凌疑站起身,迈步时踉跄了一下,徐应白看着付凌疑的背影,看着付凌疑伸手将窗关好。

他逆着光,徐应白看他看得不太分明。

“你上一世,”徐应白顿了一顿,还是问出了口,“是怎么死的?”

算起来,自己和付凌疑应当是同时来到此世的,那么或许他们死的前后时间相隔并不太长,徐应白想。

希望不要是被自己连累死的,徐应白叹了口气。

“……”付凌疑转过头,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在你死后第三年,在江南自戕。”

徐应白一愣。

自戕……?

“不过不是什么大事,”付凌疑说完又急切地开口,还咧开嘴笑得十分快意,“是我自己觉得没意思,活不下去了。”

“那时候,”付凌疑半张脸落在阴影里面,“对很多人来说,死了比活着好。”

这下换徐应白沉默了。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

“……等此事了结,”过了半晌,徐应白捏了捏手指,温声道,“你还是离开徐府吧。”

付凌疑瞳眸巨震,他嘴角嗫嚅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却因为太过着急一时失了声,甚至眼前都短暂地黑了一下。

很快,徐应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去外面看看,外面天高海阔,也有形色各异的人,等你走得远了,看得多了,会懂生死之于人来说,有自己的意义。”

“兴许还会遇见更好的人。”

闻言,付凌疑无声而悲怆地笑了一下。

他很想告诉徐应白,他去走过,也去看过。

那三年里面,他沿江寻人,连片衣角都找不到,彻底死心后去过很多地方,也见过很多人。

一开始付凌疑想,徐应白死了……他自己走一走,或许过上几年,他就能放下了。

他到过玄妙观,去过徐应白曾经为官的定襄郡,也曾沿着长安一路走至嘉裕关,再从嘉峪关一路走到江南。

他越走,越是能看见徐应白的身影就在他的前面,他放不下,松不开。

而他保有的徐应白的东西,在阴差阳错里面,一件一件损坏、消失,就像他根本抓不住徐应白坠下江面时的身影。

他想不通什么意义,也没有遇见更好的人——徐应白已经死了,遇不到了。反倒是执念扎根,把自己活成了一座活的墓碑,而后轰然倒塌。

但是付凌疑又想,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给徐应白徒增烦恼罢了。

不好。

所以付凌疑眨了眨干涩发疼的眼睛,声音沙哑地对徐应白道:“算了吧,我又想不明白,运气也用完了,遇不上了。”

徐应白就在这里,不用再走了。

执念太深,他看不进其他人了。

就算是死,付凌疑快意地想,也要死在他身边。

第25章 尾随

第二日, 朝堂上,刑部代任尚书之职的张故明上疏,言昨日审讯罪臣付柏溪, 牵连出了十四年前的武安侯一案, 兹事体大, 遂上告圣听,请陛下裁决。

魏璋本来不耐烦地在玩自己腰间的玉佩,闻言皱着眉头看向张故明:“你说什么?武安侯旧案?”

魏璋想了想,完全想不起来有这个案子。

一旁侍立的刘莽冷汗顿时下来了。

昨日他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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