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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沈之初脸上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抽动,哪怕双手还被铐在桌上,身子却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也知道抑制器会产生足以让我失去意识的电流,可是……”
原本安静的警报忽地开始发出尖锐的嗡鸣。
“精神力指数即将跌破五十——请有序离开隔离室——精神力指数即将跌破五十——请有序离开隔离室——”
强大的精神波动让隔离室外屏幕上的画面都跟着扭曲了一下。
许一鸣担忧地看着显示器。
沈之初的精神波动出发了抑制器的电流,他的颈侧因此飞快地亮起了一道火花,空气里也迅速散开了一股皮肉被灼伤的味道。
但沈之初却没有因此而失去意识。
四周翻涌的精神力更加剧烈,像是蠢蠢欲动的风暴,带着想要撕碎对方的目的四散开来。
而身处风暴中央的傅临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他把平板在一旁放好,抬眼:“电流刚好击破你植入在颈侧的胶囊,让血清进入你的循环系统,对吗?”
沈之初一怔,已经有些失焦的眼睛里浮起一丝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在逮捕你,把你押上车之后,就对你进行过一次检查。”
所以沈之初身上有什么猫腻,他再清楚不过。
“那你怎么……”
沈之初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大脑里那股极度兴奋的情绪迅速吞没了他的理智。
他的两只眼睛里已经布满了又粗又红的血丝,像是几天没有好好休息,可偏偏那双眼睛亮的吓人,透着最原始的破坏欲。
沈之初本身的精神力等级就在A+,此时加上MSA血清的加持,他的精神力正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飞速上涨。
迅速膨胀的力量让他几乎转眼就完全失控,如海啸般的精神波动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无声地扑向坐在他对面的人。
在完全失去理智前,沈之初模糊地想道。
自己好像从未真正和这位上司正面对抗过。
……
暴走的精神力几乎转眼就把隔离室内的电子设备信号切断了。
听着刺耳的警报声,许一鸣低头看了看监控屏幕上的雪花,又抬头看了看单面镜另一侧相对而坐的两个人,伸手拦住就要向里闯的守卫。
“现在你们不能进去。”老教授道,“犯人的精神力此时已经到达了未知的等级,他又已经进入了精神风暴,你们现在进去,就相当于走进了龙卷风,搞不好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可是、可是元帅还在里面!”
“放心,你们元帅……做好了准备。”
边说着,老教授边悄悄按下了停止录制监控的按钮。
……
傅临渊的余光留意到录制的指示灯终于熄灭了。
审视的目光将已经彻底陷入狂暴的犯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随后他缓缓开口:“……沈之初。”
傅临渊的语气依旧没有什么起伏,但如果沈之初此时还是清醒的,那必然可以听出其中没有掩饰的暴怒。
男人表情如常,漆黑的眸底却早就变得狠辣而果决:“他不笨。”
缓缓起身,傅临渊一字一句道:“他善良,他温柔……明明是你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已经完全陷入精神风暴的沈之初自然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肆虐的精神力像是饿极了的鬣狗,一层一层将年轻的元帅缠住,发了疯一般想带着他一起陷入癫狂。
但傅临渊却好似恍若未觉。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如困兽一般被锁在椅子上的犯人,伸手,准确地按在了对方的头顶。
与此同时,比刚刚暴走的精神波动更为疯狂的一股力量凭空而起,几乎在瞬间就把沈之初的精神力完完全全地压制了。
饶是只剩下原始本能的沈之初,此时也察觉了些许不对。
赤红的眼睛惊讶地大睁,他想后退,却发现自己似乎怎么都无法挣开扣在自己头顶的那只手。
在犯人逐渐惊恐的眼神里,年轻的元帅微微俯身。
“之前是我没保护好他……可你不该拿他的未来威胁我。”
SSS级精神力的恐怖能力在这一刻终于完全展示了出来,摧枯拉朽般轻而易举地碾碎了在自己面前叫嚣的精神风暴。
而在精神风暴被彻底压制后,充血过度的那双眼睛回光返照般恢复了短暂的清明。
“沈之初,当年,是沈近善自己提出申请安乐死的
。”
沈之初有些涣散的瞳孔倏地聚焦。
傅临渊并不是在瞎说,当年沈近善在接受治疗后恢复神志,发现自己在染上毒瘾后的种种所作所为,开始极度厌恶自己的存在。
他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战胜欲望,他恨自己因为欲望出卖了同伴,他无法接受自己将会带着这个污点活下去。
终于在某一个下午,备受煎熬的年轻军官向上级提交了安乐死的申请。
傅常雅一开始并没有同意他的神情,直到沈近善强行从病床上下来,跪在了她面前。
——求求元帅。
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让我为我的所作所为赎罪吧。
而那双与傅常雅如出一撤的漆黑眼睛,在此刻俯视的时候,像是在看微不足道的蝼蚁。
“他觉得自己已经背叛了祖国,背叛了战友,背叛了正义与良知……你强行把他留下,真的觉得他会感谢你吗?”
在沈之初瞳孔放大的同时,年轻的元帅缓慢而坚定地开始收拢手指。
前者的身体随着手指的收紧突然开始剧烈地抽搐。
但不管他出现什么反应,那只手都稳如泰山般牢牢扣着他的天灵盖。
大量殷红的液体开始不受控制地、争先恐后地从沈之初头上的每一个器官向外涌。
流进衣领,浸透布料,顺着衣角开始滴滴答答地砸下去,在地上开出一朵又一朵致命的花。
空气里逐渐弥漫开了浓重的血腥味。
但傅临渊只是垂眼看着他。
什么也没有再多说。
第119章
轻微的骨裂并没有对许一鸣接下来的工作造成任何困扰。
他顺利地完整从沈之初的尸体上取出来他的大脑, 放进了还算是帝国机密的那台机器上。
“丑话说在前头,我也不能保证这台机器能按照我们预想的那样工作……”老教授一边操作一边道,“毕竟没有经历过真正的临床试验, 之前的一切理论都建立在模拟上……”
说到这里, 他停了一下, 最后还是没忍住, 有些好奇地问:“你和沈之初说什么了,把他吓成这样?”
沈之初的死相确实算不上好看,大量干涸在皮肤表面的血迹让他看上去像是在褐色的液体里洗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