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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处理方式了。

翌日,皇甫嵩令曹操留下清扫战场,随后再出发,他与朱儁先后拔营,分别往汝南,阳翟等地继续追击。

从白日到黑夜,这场火整整持续了一整日,烧化了不知多少具尸骨。

那些无名的,不知从何而来的黄巾永远停留在了长社这片焦黑的土地上。

此间事了,荀攸便整理好东西准备辞行归家,此前皇甫嵩重他才华,曾几次挽留,但都被他拒绝。

临行前,脸上还粘着些焦黑的矮个子将军打马而来,大笑一声扔了个酒囊过来。

“条件简陋,无法设酒筵为二位践行,只薄酒一杯,切勿嫌弃呐!”

他说道。

荀攸尚

未回应,边上荀晏已经嗅着味而来,打开酒囊咣咣先灌两口。

噫!辣喉咙!好难喝!

荀攸无奈的给被辣得眼眶都红了的小叔父拍背顺气,微微歉意看向了曹操。

家中常备甜酒药酒,度数浅,小叔父骤然喝着这军中烈酒……自然不习惯。

曹操揶揄道:“公达不若荀郎豪爽啊!”

荀攸摇头,随后于马上一辑。

“这些时日多谢曹将军照看阿晏,愿将军此一行,从此前途似锦。”

曹操被他带得也不由自主严肃了起来,连声道:

“操可没照看荀郎,反倒是荀郎献策,助我良多。”

一旁已经一口上了头的人晕头转向的盯着两人看,倏而一笑。

荀晏是那种喝酒不红脸的体质,小时候还会脸红,长大了反而越喝脸越白,已经喝迷糊了但看上去还清醒得很。

他现在便是,脸色白得很,但眸子却很亮,乱转着不知在打些什么坏主意,荀攸一看便感到头疼。

果不其然,荀晏笑嘻嘻拖长了调子,软绵绵问道:

“孟德可有远志?”

他学着那日荀靖的语气问道,只是声带尚未成熟,拖长了调子像是撒娇一般。

曹操一愣,也不觉得被轻视,他本就是不拘于礼法之人,如今反倒是觉得这年幼的少年郎挺有意思的,比他平日里规规矩矩的样子好多了。

远志吗……

他长笑一声,望着天边的鸿雁,心中豪情顿生。

“操欲为国家讨贼立功,封侯拜将,来日啊……”

矮个子的将军骑在马上,气势高涨,他随手指向了路边一个小土丘。

“来日可在题墓道言‘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

对面的小郎君一愣,曹操心中暗自得意,道是自己的远大志向把这没见过世面的小孩震住了。

再怎么早慧,也不过是个年仅十二的小子。

他的长子曹昂比这荀郎小上几岁,却大不如荀郎聪慧,有机会应该让二人接触接触,跟着学上一些,也正好拉近拉近关系。

他正这般想着,谁知下一秒,那小郎君嫌弃的撇过了脸,往边上美人大侄子的怀里蹭,嘴里还轻声嘟囔着“就这就这?”、“无有远志无有远志”之类叫人听不明白的话。

曹操突然感觉自己拳头一硬。

第26章

轰轰烈烈的黄巾起义以一种堪称悲壮的方式落幕了。

十月,皇甫嵩大破张角之弟张梁于广宗,斩首三万余级,五万黄巾被驱逐,赴河而死。

张角早在前些时日病死,皇甫嵩剖棺戮尸,传首京师,京师震动。

十一月,斩张角之弟张宝于曲阳,斩获十万余人。

此前因战机紧急而未筑成的京观,在这一次终究是筑了起来。

十万黄巾被尽数坑杀,尸骨望不尽头,人命不如猪狗,铸就了从所未有之‘奇观’。

自此,黄巾主力悉数被平定,这座令人望而生畏的京观为这场轰轰烈烈的起义画上了一个血色的句号。

皇甫嵩威震天下,朱儁、卢植等人亦高升封侯,曹操则出任济南国相。

但这些都暂且与荀晏无关了。

他自认不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但看多了总会麻木,而且他的心也没有那么大,他的世界只装得下那些至亲友人,再多的却已难顾及。

张机会期望拯救所有在病痛中挣扎的人,但他只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平安无事。

这是他和张机的区别,他自认自己可能永远也不能成为如老师一般的医者。

荀晏望着屋檐上的鸟儿飞去,飞往目光所不能及的远方。

他捧着托盘,上面放着的药碗中盛着黑乎乎的药汁。

他少见的面上一点也不带笑,眼底清冽,天生的笑唇也抿着,半晌才垂眸继续往前走。

屋内摆着好几个暖炉,大冬天的熏得甚至有些热,榻上荀靖安静的倚在一边,闭着双眼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荀晏不由放轻了呼吸,直到荀靖睁开眼看向了他,他才恍然回神。

“大人,该喝药了。”

他勉强笑道。

他刚从长社回来后便得知了大人在他离开之后不久病情突然加重,已至卧床不起的地步。

荀晏惘然后悔过很多次,若是他没有任性跑去长社,而是待在家中好好照看大人的病,会不会大人就不会病重至此?

可惜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时间裹挟着一切不停的向前进,没有回头的机会。

荀靖抬眼

便看见荀晏全写在脸上的心思,微微一笑却也不说什么,一口饮尽碗中苦涩的药汁。

荀晏忙从边上拿了块蜜饯出来,塞到荀靖嘴旁。

“狸奴前些日子与阿姊一同做了些果脯,不会损伤药性的,这药太苦了。”

他语速很快的说道,把幼时的自称都带了出来。

荀靖将那块蜜饯含在嘴中,感受到外面裹着的那层糖衣慢慢在口腔中化开,为满是苦涩的味觉添了一分甜意。

他攒了些气力后便挣扎着要起身,荀晏在一侧扶住他,低声劝道:

“大人要做什么?我去做就好了,大人还是躺下休息吧。”

荀靖拒绝了,在荀晏的搀扶下慢慢走到桌案前,跪坐下,腰背仍然是直的,只是额角不停冒出的虚汗以及微微泛青的唇色能看出他现在的状态不大好。

他执起了笔,荀晏便磨起了墨。

他一笔一划的在纸上写下了两个字,字迹瘦劲清峻、神韵超逸,比之那以书法著称的钟元常也不弱多少,只是气力不济,力道还是差了些。

清之。

荀晏磨墨的手微微一顿,表情却如常。

荀靖平静的将他那一瞬间的滞涩收入眼底,温和的笑着指着那两个字。

“荀清之,如何?”

他问道。

荀晏沉默了一会,才低声说道:

“狸奴还小,大人不若待我二十及冠再取字也不迟。”

他的话语中隐约透露出一种哀求的意思。

荀靖却自顾自欣赏着那两个字,总觉得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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