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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静静瞧着,面上突然现出舒缓的笑意,好似十分期盼一般,只听他喃喃道:“不日便见其人,想来留着你也无甚用处。”
说罢又站起身子,缓步走至窗边,只见他右手一抬、轻掀木窗,整个人斜倚在窗边。他本就姿容艳丽,又因身怀奇毒、心有死念,眉目间总是显露出凄绝孤寂之感,更为他增添了几分病弱之美。
可美人此刻却目露笑意,他见院中桃树叫寒风一吹、枝叶飘摇,便道:“桃木多成林,你在这孤零零的,定是不好受……你放心,我走前,定会先将你砍了,不叫你再受这孤凄之苦。”
他抬头望天,低声笑道:“毕竟,我是绝不会重回此地的。”
第57章 新增番外:解佩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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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霖一生见过许多美人。
清丽者有、妩媚者有,动人心魄者、蚀骨销魂者,所见所赏、何其多也,只是美人虽好,终归是皮囊一副,在他看来,也与金银俗物并无不同。
少时红妆敷,白发老难梳。
是以他虽喜风流、贪欢爱,却也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只是眼前这人是个例外。
刘霖两指一夹,将酒杯接过,双眼却未看向身前之人,只是状若无意道:“琴儿?这是你的名字?”
美人双眸轻动、眼波流转,柔声禀道:“回公子,小奴便叫此名。”
刘霖仰头将佳酿抿入喉中,轻叹一句:“见你玉簪束发,想是已过冠年。”
琴儿掩唇一笑,面露羞涩道:“奴儿将至廿岁,已不小了,幸蒙公子垂青。”
今夜正逢十五,该是月圆佳日,暖香阁内本应客满盈门,谁料却只迎了一位客人。这客人也未入甚雅致厢房,反在楼下一处暗房内入座,只见他斜倚软塌、手持酒杯,端的一副慵懒华贵之姿,正直直望着眼前敬酒之人。
刘霖端详许久,突又发笑道:“杭州城内竟有此佳人,倒是本公子孤陋寡闻了。”
他说罢伸手揽过美人,大手轻轻摩挲琴儿纤白细指,将这玉手摆弄至自己眼前,啧啧念道:“玉骨冰肌天所赐,这样一双手,实不该沾染尘俗。”
琴儿闻言笑意未变,只是望着刘霖的眼微微一偏,低声回道:“只是奴才贱命一条,早已染上尘埃了。”
刘霖挑眉微讶,大手却又顺着美人玉指往下游走,他动作老练暧昧,却又不显过分轻慢,好似手捧玲珑暖玉、翡翠明珠,竟是观赏之兴胜于狎昵之情。想他贵胄天家人,自是情场老练客,这般戏弄之技,亦与旁人不同。
可琴儿哪会识得,他只觉面上火热,身子也软了大半,不知不觉间便轻靠在这俊朗恩客肩头,口中软声道:“若得公子雨露,琴儿才是三生有幸。”
他这厢还自风花雪月,好似未曾发觉眼前之人双手游移,正正好掐在自己腕处命门。
经脉阻塞、内力虚荡,是个十足十的普通人。
刘霖收回双手,勾起琴儿下颌,低声道:“本公子见多了自荐枕席之人,却不晓你有甚么本事,来讨我的恩宠?”
琴儿心中一漾,软下双手攀附其肩,凑近讨好道:“奴才于阁中长大,写字画画虽是不精,但吹拉弹唱,倒是俱会一些。”
刘霖揶揄笑道:“如此说来,你这嘴上功夫倒是利落,只是眼下无笛无箫,不知好琴儿要如何演练?”
身前之人更显羞赧,一手遮着面颊作埋首状,一双湿润的眸子却是若即若离地缠望着刘霖,见那人似笑非笑地回望过来,才自唇边轻舔一下,轻声道:“公子身上不就有吗?”
说罢矮下身子,将绯红的面颊轻揾在刘霖胯下,惑声道:“奴才欲借公子此物一用。”
他见刘霖并未阻止,便伸手轻轻揉捏了一番,待手下之物渐有昂然之态,才伸手去扯这人腰带。他面上倒还平静,只是心内早已惴惴不安,连手上动作都有些颤抖,一来是他不精房事,怕此番装模作样叫怀王发觉,二来……则是画中人现在眼前,他一见便头脑发热、情思涌动,若是叫这人觉出不对来……
琴儿喉中吞咽,却还佯作镇定,不料他刚欲探手去够刘霖胯下之物,便觉腕上一痛,竟是叫人扯了手腕猛的一拉,正正好叫刘霖圈在怀中。
刘霖身下虽起了反应,面上却难察分毫,只是望着琴儿摇头道:“好奴儿,本公子见过的痴男浪女何其多也,偏就你生了这样一双眼睛。”
琴儿微微一愣,未及反应便觉腹下一痛,好似叫人隔空击了一掌。他脊背一寒,心中默念道:师父曾言内力高强者可隔空震物,难不成他竟这般厉害……
他刚欲挣扎,又觉耳畔传来温热气息,只听那人低笑道:“他们定教了你许多房中秘术、勾引之法,却是忘了告诉你,本公子最不喜别人盯着我的眼睛。”
刘霖面上带笑,双手却极用力,将美人紧紧扣在怀中,一双眼中却无笑意:“谁家养的小倌儿会这般胆大?”
琴儿身子轻颤,却竭力定下心来,一动不动地盯着刘霖,口中低声念道:“奴才只是觉得公子风度翩翩,心内存了痴念,却不知公子为何……”
“嘘——”刘霖却将手指抵在琴儿唇边,似笑非笑道,“好奴儿,你可知你是哪儿露了马脚?”
琴儿抿着唇,眸中水雾弥漫,显得极是委屈。
刘霖却伸手捏住他腕处,不管不顾道:“一个小小的男倌儿,又非是甚么金枝玉叶,这双手上却连个茧子都无有,你不觉着奇怪吗?又或是说,这双手长年舞刀弄枪,也不知留下过甚么痕迹,你为防万一,这才将其一并抹去?好奴儿,那锈蚀之药可疼的紧,你是怎么捱下的?”
琴儿双目垂泪道:“公子,是这阁中老鸨指望奴才做棵摇钱树,这才娇养着奴才。”
“是吗?”刘霖摇了摇头,两指轻轻捋过琴儿须发,又佯作可惜道,“本公子可不是甚么心善之人,你若不说实话,只怕今日出不了这房门……只是可惜了你这张脸,实在合我胃口。”
琴儿身子一晃,双眸紧紧盯着刘霖,喃喃道:“公子,您喜欢奴才这张脸吗?”
刘霖伸出手背轻轻蹭了蹭琴儿面颊,道:“美人垂泪,如何不怜?”
琴儿闻言一震,也不知想了些甚么,竟是猛地凑身上前,在此人唇上狠狠一碰。他心内又羞又怕,双眸大睁着不敢阖上,只为了瞧清刘霖神态,却见这人挑了挑眉,也未多阻拦,反是向后一仰,又好整以暇得看着自己——被这人一瞧,琴儿胆气愈盛,饧眼启唇,又待奉上唇舌,他本是表决心草草一碰,这回却叫此人扣住后脑、探启牙关,二人唇齿交缠,隔了许久才气喘吁吁地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