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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您儿子有没有说过去了何处?实不相瞒,我是城中双龙门的弟子,与张猎户也有过数面之缘,现今总舵中还缺人手,若他不弃,自可来我舵中寻些活计。”

“……你、你莫不是双龙门的姚大侠!哎呀,老妇人瞎了眼,大侠莫怪、大侠莫怪!”

姚川还待劝慰几句,却听得屋内几声响动,他心头一跳,朝屋内喊道:“这位公子可还在?”

他等了半晌也不听有人回话,只好又道:“大雪漫天,你我二人在此处相聚也是缘分,公子何不出来一叙?”

屋内总算传来声响,只是那人声音嘶哑扭捏,似是刻意掐着嗓子说话,只听他道:“雪落相逢、放晴即别,又何必相见?”

听他语气实是不愿露面,姚川也只好作罢。他又在这茅屋中等了许久,可还没等到风停雪歇,却又等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砰砰砰——”

柴门被狠狠敲响,老妇人面上一喜,朝姚川说道:“定是我儿回来了!”

姚川却拦住她动作,反朝屋外喊道:“来人是哪位?”

屋外之人似是想不到这屋中还有男人,互相间窃窃道:“……听声音是个汉子,这可怎办?”

“……不过就是寻常猎户,杀了就成,若有媳妇女儿,也好给兄弟几个快活快活……这遭瘟的天气,再不寻个地方就得活活冻死!”

这几人语气凶狠,丝毫未有掩饰,那老妇人听了瑟瑟发抖,面上急道:“这、这是遭了土匪了……”

姚川环顾一圈,走至墙角将米缸盖子一抬,叫老妇人钻了进去,只道:“婆婆莫怕,不过是无名小贼,不足为惧,您先在这儿躲上一躲,我稍后便回。”

“……大侠、大侠小心呐!”

她几句话音未落,已听屋外几人粗暴踹门之声,吓得赶紧缩身而藏。姚川将背上饮血刀取下,匆匆擦了擦刀身,口中骂道:“怎的一路上尽碰些宵小鼠辈,真是晦气!”

他跨步赶至门边,趁其不备猛一掀门,在几人目瞪口呆之下便是一脚狠踹,直将面前那人踹出一丈开外。

他将柴门一合,也不说话,直直朝几人身上砍去。

一时间只听得屋外惨叫连连,姚川动作快极,如砍瓜切菜般连杀数人,最后就只剩了一个尚在滚地求饶。他不理此人哭叫,刚要提刀斩去,却觉双眼突然一痛,他连眨几下都无有缓解,最后竟是眼前一黑、不能视物!

姚川心中突的一激,手下刀法也是没了准头,倒叫贼人堪堪躲过。那人见姚川捂住双眼、面露痛色,转身又见兄弟们陈尸雪中,目光忽露恨色,竟是提过钢刀又要往姚川身上砍去。

可姚川虽是一时失了章法,又哪是他这般小贼伤的了的?他刚提起钢刀就被那人察觉,饮血刀即刻便没入他腹中。

姚川不耐地将宝刀收起裹好,双眼闭上又睁开,如此数遍还是不得视物,他心中不免焦躁,只好凭着声音、四下摸索,最后总算是回了茅屋。

只是屋内却响起了另一人的脚步声,想是屋内那位公子听到了打斗声,总算肯出屋了。姚川侧耳而听,待这人走至面前才问道:“那老妇人呢?”

那人却是不答,反用双手在他眼前微微一晃,疑声道:“你……”

他随即意识到了不对,又恢复了适才那嘶哑声音:“她被吓晕了,我便将她扶进屋内——你的眼睛怎么了?”

姚川双眉紧皱,摇头道:“我也不知。”

那人见他满脸血污、衣袖尚湿,突然问道:“你在雪中行了多久?”

“约摸两三个时辰……公子为何如此发问?”

那人冷哼了一声:“你们做大侠的都这般愚钝?古人有云:冒涉霜雪、迎风追兽,俱是伤目之媒。你在雪中久行,却不做防护,便是瞎了也怨不得谁!”

姚川虽觉他说话难听刻薄,但也不无道理,于是又虚心请教道:“公子之言,是说我视雪过久以致自损?如此可有解救良药。”

那人声音微顿,又伸出手在姚川衣角上狠扯下一块布料,往他眼上一蒙,说道:“今夜莫要睁眼,隔日便好。”

姚川连连道谢,他将眼睛蒙好,又朝这人一笑:“公子见多识广、临危不惧,莫非也是江湖中人?在下乃双龙门姚川,不知是否有幸知晓公子名姓?日后再见,也好报今日之恩。”

面前那人呼吸一滞,他并未回话,反朝姚处问道:“你这般遮目,行动可是方便?”

姚川伸手在眼上一摸,颔首道:“我之前在山上练武,也曾遮了眼睛,三四日不能视物,如今这般不算甚么。”

“……你倒是厉害。”

听他语气又有不快,姚川甚是不解,刚要开口相问,又听那人说道:“你去汴京是为了何事?”

他虽是相问,语气却是肯定,好似知晓自己要去作甚,姚川心中不由起疑,却还是答道:“明日是我师妹生辰,这才特意赶回。”

“哦?你只当她是你师妹?”

姚川动作一顿,面上笑意收敛:“公子此言倒是冒犯了。”

“哼——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又何必故作虚伪?我明日也要去见心上人,若她允我婚约……”

这人话未说完,却已语带得意,姚川也笑道:“那在下便提前祝贺公子了!”

二人话至此处皆不再言,姚川缓缓踱至桌边,刚想把饮血刀背回背上,又听那人问道:“这是你的兵器,为何要以黑布相蒙?”

姚川不答,刚想靠桌坐下,却听身旁那人足步一动,似往自己身下扫来。他浓眉微皱,待那人靠近时才一掌拍向他肩侧,那人闪腰一躲,又提腿往他腰间袭去。

姚川以掌背挡他膝盖,将这人困在桌边,那人又不服气,转手去袭他面门,姚川只好挡手迎敌。

“为何不亮兵器!?”

“——此物甚利,向来只杀恶人,公子于我有治眼之恩,在下如何能恩将仇报?”

那人听了却更是生气,只当姚川看轻自己,于是又急急往他身上攻去。二人便这般拳脚相接地来往了十余招,姚川不耐地轻啧了一声,待这人提膝之时捏住了他的脚腕,将他仰面扣在桌上,口中不解道:“公子这是何意?”

打斗之间,他面上布带散落下滑,现今只半挂在脖间。只见他两道浓眉微皱,一双眼虽是不能视物,但还是又亮又明,正直直盯着桌上那人。

那人口中微喘,虽知姚川瞧不见也认不得自己,但见了他这副模样,心口仍是跳个不停。尤其是这人面上还带有血污,眼中亦是透出阵阵冷意。

这……这是惧怕之感吗?可他明知姚川不会杀了自己,为何仍是心如擂鼓?

他想不明白,只好佯怒道:“刚才可是姚大侠问我是否为江湖中人,我这才与你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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