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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周行那畜生现在何处?我先把他给绑了,再以此为质救下师父师弟!”
方如云秀眉紧皱,双目含泪道:“小妹亦不知,我一月前便被他囚在后院,近几日守卫稍松,我才得以离开。是了师兄,我带了些往日所藏的清毒丸,便是为了给爹爹治病。”
她将手中药瓶递过,姚川仔细检查一遍,果真与前些日子云奉天所制一般,他道:“此药可解师父之病吗?”
方如云摇了摇头:“此药乃是舅舅所制,只有些寻常的解毒效果,不过……我前几日来寻爹爹时,见他面色极为难看,气息也若有若无……便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拿过此药一试。不过爹爹服下后面色有所好转,我想此药有缓解之效,便连着几夜都过来喂药。”
姚川颔首,他想到自己适才居然怀疑师妹,不由惭愧非常,只道:“既然如此,便先喂师父吃药,至于周行……他叛变师门、毒害师父必有所图,我在总舵中潜上几日,总归要抓到他的把柄!”
二人议定,又给方震天喂过清毒丸,方如云说道:“师兄,我出来已久,恐遭下人发现——”
姚川还有许多话想问师妹,但念及此时此地不宜详谈,便道:“师妹先回房,我守着师父。”
方如云颔首,又将守卫进出时间告知姚川,说道:“我观察许久,不会有错。说来也怪,这府中守卫虽凶神恶煞,却也不曾伤人,只是将我困在后院。师兄,如云明日会稍些吃食过来,你——”
她欲言又止,望向姚川的眼神又喜又怨。姚川不知她所思为何,还当她念起了林邑,心中莫名心虚,谁料小师妹只摇了摇头,转身小心地走出了屋。
姚川舒了口气,又想到自己进门前已将四周守卫击晕,小师妹回去时应当无碍。
他心中挂念师父,便守在方震天床边,约摸两刻钟过后,只听方震天口中含糊出声,姚川面露喜色,还以为师父之病已有缓解,便跪在他床前,忙喊道:“师父!川儿回来了,您可听得见?”
方震天挣扎着掀开眼皮,他双目无神、满脸病容,不复昔日武林高手之态,瞧着只是个重病的长辈。
他似是听见姚川所言,口中喃喃重复道:“川儿……川儿……”
姚川双目酸涩,眼中蓄下男儿泪,他握住方震天的手,回道:“师父,徒儿来迟了,让您老受了这般苦痛。”
他话音一转,又切齿道:“徒儿定会杀了周行为师父报仇,亦是为双龙门清理门户!”
方震天却只顾自语,姚川听不真切,只好凑近些再问道:“师父,可是有话要对川儿交代?”
“……秘籍……藏书阁……你去……岭南……”
方震天说到后处声音突的哑了下去,他用尽全身力气,握住姚川的手挤出声来:“快走……怀王要杀你和项鸣……”
姚川闻言大惊,可见师父神色痛苦,又应声道:“徒儿知道了,师父您莫急——”
方震天却摇了摇头,又道:“奉天……药……给我……”
姚川身子一震,他不知师父为何会知晓云师叔所赠之药,他临走前云奉天曾予他三丸奇药,说此药有短时提升内力之效,事后却大为伤身、需得慎用。他单以为此药是师叔予自己应急之用,却没想到师父会明晓此事。可师父现在身受重病,又如何能用此药?
他忽然忆起师叔赠药时的眼神,那人长叹口气:“世间哪有神方仙药,师兄他虽与我有约,可、唉……”
姚川意识到师父用意,心内大悲,提声道:“师父——徒儿这就带您出去,那药您是万万碰不得!”
方震天却捏紧他手:“为师……尚有要事……你……快!”
姚川只觉自己双手皆颤,他摸了半晌才将此药拿出,待喂师父服下后才觉双眼酸涩,竟是落了两滴热泪。
他跪在方震天床前,见师父急喘几声,而后突的睁大双眼,急急咳嗽起来。他连忙为师父拍背,过了一刻钟左右,方震天竟是恢复了清明,撑直身子对姚川说道:“川儿,为师时间不多,接下来所言你需得牢记。”
姚川心中痛极,他咽下苦楚,对方震天说道:“师父所言,弟子敢不从命。”
方震天微一点头,叹道:“川儿,师父曾发毒誓,不会将此机密告知与你。可如今我危在旦夕,又恐你与如云遭他人所害——”
“川儿,你并非身世不明,你的母亲姓姚,她临死之前将你送回了双龙门。而你、你的父亲,姓牟——乃是当年牟运海师祖的遗孤。”
第35章 (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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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震天似是想起了往事,目色含悲,长叹道:“牟师祖一生痴迷武学,年近三十才娶妻,可婚后却是感情不睦,那时牟师祖又为了江敛波之事闭关练武,更顾不上娇妻幼子,他夫人一怒之下与其绝义,携幼子回了娘家。此后十余年,至牟师祖暴毙而亡,他一家人也未再见。后来,那孩子长到十八岁,聘了位姚氏女子为妻,这便是你的父母。”
姚川头回听师父谈及自己身世,心内百感交集,可不待他感伤,又听师父说道:“然而,你父亲也是年纪轻轻便撒手人寰,那时你不过两三岁,孤儿寡母难讨生活。而你母亲又重病在身,她曾听婆婆谈过往事,思虑再三,还是将你送回了双龙门。”
“为师早年间……知晓了一些事情,刚领回你时,心中也是难安。可你那般年幼,我又如何忍心将你抛弃?最终还是带着你回了双龙门。”
姚川心内对师父极为感激,如今又见其病容,不由恸声道:“师父之恩,徒儿没齿难忘!师父……”
方震天拍了拍他的肩,面上带着苍白笑意:“你如今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师父没有白养你。当年我曾向你母亲起誓,今生不会对你谈及身世,如今虽是食言,也算问心无愧。可是项鸣他……他与你不同,乃是罪人之子,为师却没有管教好他——”
他说着说着目光渐淡,笑容也黯了下去,姚川大惊,忙扶稳他的身子,却见方震天剧咳几声,口中呛出些暗红色血块。他忙用袖口为其擦拭,手上动作不停,心中也明白是那奇药起了反噬之效,只是一时恸极,竟说不出话来。
反倒是方震天出声道:“……他、他怨恨为师,但只有此下策才保得周全……川儿,如、如云便交给你了……”
姚川连连点头,他眼前一片模糊,哽声道:“师父放心,我必定保护好师妹!”
方震天又拉过他的手:“……刀谱在藏书阁……去岭南可避——”
他话音未落,双手已失了力气,从姚川手中直直垂落下去。姚川喉中一哽、哑住声响,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