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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慌乱之相,厉声骂道:“休要诓我,我早知梅辛蛇蝎心肠,哪会这般轻易便允我摘花,想来是要以娇儿为质!”
他一阵辱骂,周围侍女却只敛眉静立,未有上前回话者。姚川闹了一阵,也不见她们有所行动,只好在心中默念几句得罪,手上动作却快极,他右拳出手,先朝身侧侍女肩颈挥去,那女子动作倒快,只往左一偏便躲过这招。
谁料姚川使得是一招虚术,见那侍女身子左倾,便左腿膝提,往那女子腰侧一顶,他这招只用了二成功力,见那女子还要攻来,他只好又提脚背在她颈侧一拍。那人应声倒下,口中哇的一声便朝他吐来一口黑血。
姚川见此却猛然后退,又扯过身侧木椅档身,这才堪堪避过那黑血。原来这几位侍女都不是普通人,乃是梅辛专门培养出来的药人。她们年少时便被喂以数种剧毒,虽是痛不欲生,却因量少而不致命,待到毒入肺腑后再渐渐喂以解药,如此重复三四遍,待最后一次却不将毒完全解开,以令其血中带毒,必要时用作武器,旁人沾上便不得解。
此法阴险恶毒、防不胜防,幸而林邑昨夜已叮嘱过他,他今遭才好躲过。
此时只见地上那女子几番喘息、面露狞色,抽搐片刻后便无动静,她双眸睁大,竟是死不瞑目。
姚川暗自诧异:我下手并不重,此人却像是纸糊一般,恁的便没气了。难不成这药人虽面上与常人无异,实则内里空虚?像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倒也实在可怜。
他思及此,抬头环顾一周,见其他几位侍女虽面色如常,却都离他三步开外,且错开眼神不看那地上尸首,想来心中也是害怕。
其中一女子突的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抵住自己喉口,颤声道:“少侠莫要为难奴婢,奴婢血带剧毒,即便少侠武功盖世,可若逼得奴婢割喉而亡、血溅三尺,少侠也得当场丧命。您不如在此休整,待到子时过后,少侠自然能与夫人重聚。”
姚川面露难色,又作一番挣扎,最后咬牙道:“好!只望姑娘告知梅辛,需得善待我夫人,如若不然,待我子时归来必捣了你这梅庄!”
众侍女虽见他平静下来,却仍心有余悸,只站在厅中不远处看顾着他,也不管那地上尸首。姚川却闭眼吐纳、不理外事,即便婢女端上酒菜也不睁眼,就这般静坐至深夜。
他闭目沉思,一边练功一边将他与林邑所商计划反复思忖,待到身旁侍女提醒,这才睁开双眼,只见厅外已是一片漆黑,厅内倒是点了几盏红烛。
他问道:“现在是几时?”
“回少侠,刚过亥时。”
姚川皱眉道:“时辰已不早了,不知梅夫人是否将我所需之物备齐?”
侍女躬身回话:“夫人已派人至南侧山脚下,只等少侠上山采药。”
他这才起身答道:“如此便好,我自前去,还劳烦各位好生照料我夫人。”
未等答话,他便跨步走出了屋门,这回自是无人拦他。
在府内众人的注视下,姚川走出梅庄大门。可他却未往朱秀峰行去,却是绕了半圈,又至后院处翻墙而上,一路轻功掩过,直奔后院厢房。这府中布局图他已烂熟于心,又兼他轻功过人,如此行动,竟似入无人之境。
他于后院厢房搜索片刻,见其中一间外有多人把守,他心内一喜,认定此处便是林邑所在,便于怀中掏出一枚石子,朝屋瓦处施力一掷,果听门口一侍卫拔刀喝道:“甚么人?”
那侍卫侧耳静听,却未曾听见动静,便向身边之人问道:“姐姐,可听到甚么声响?”
那人摇了摇头,侍卫却疑窦未消,她转过身去刚想探个究竟,却觉背颈一痛,竟是被身后之人敲晕了过去。
她身后之人面色冰冷,只将那侍卫拖至角落隐蔽处,又回身站在屋外,只作无事发生。
而此时姚川已从后窗翻进,甫一进屋,便被人捂住了嘴。那人身量不及他,只好踮了脚尖伏在他后背上,只听他低声喝道:“甚么人敢擅闯此间?”
姚川刚一进屋便发现了这人气息,却不揭穿,只覆住他手揉捏两下。那人轻笑道:“好个小贼,胆子倒大,劫色劫到小爷我的头上来了!”
话虽如此,这人却动作一松,姚川便反扭过这人双手,将其揽至自己怀中。
林邑靠在他胸口,伸出手来捏了捏姚川下巴,啧啧说道:“好个采花贼,模样倒是英武,若非时机不对,在下倒真愿与你共赴春宵、风流一夜。”
他虽言语轻佻暧昧,姚川听之却心中一暖,想他二人不过半日未见,他却真起了思念之情。只不过今夜还有要事,不可再耽搁下去。
他随后又贴近些,问道:“如何,你可把东西都拿到了?”
林邑但笑不语,只牵过他的手往自己胸口带去。姚川吓了一跳,还当这人在这关键时刻又起了淫邪心思,刚想呵斥,却觉手心摸到了一块硬物。
他转过神来,知道林邑已拿到了玉符,这才放下心。
他又问:“那葫芦呢?可有拿到?”
林邑轻笑道:“姚兄可真是不放心在下,我都说了会救那钱家小儿,又怎会食言?你瞧那桌上的,可不就是存药的宝葫芦。”
屋内漆黑一片,他适才又将全部心思放在林邑身上,这才未曾发现。姚川此刻定睛一看,果见那桌上摆着个葫芦,便喜道:“少寨主真是有本事,是我小瞧于你,倒是多问了。”
林邑哼声道:“那兔崽子害我这般劳神费力,等他长大了,定要他喊我几句爹爹,才抵得上我今日一片操劳。”
姚川心内好笑,只觉这话一番稚气,便伸出手捏了捏林邑耳垂,刚想调笑几句,又听林邑话锋一转,可惜道:“唉,说来此刻离子时还有些时候,要不是怕事情有变,我倒真想当着那女人的面与姚兄亲热一阵,哈哈——你是没瞧见她今早神色,真是有趣!”
姚川被他这言噎了一下,后又轻咳两声,总算是将这事扯了过去。
他道:“还是救人要紧,那山下埋伏的凶手久不见我,必会起疑,我二人待子时去那园中摘了花,立刻便走,免得留下又生祸患。”
原来他二人头回来时,林邑便认出园中众花之间种着那红昙花!这花只有花蕊中心处才是红色,其余花瓣皆为白色,是以未开之时模样甚为普通,便是种在园中也叫人认不出来。
林邑在这梅庄中安插了不少人手,只是这红昙花一事尤为机密,他往年只得到些模糊线索,说那花儿似乎是被梅辛移回了府中,而那悬崖之上的倒是不知真假。他原先还打算在府中搜寻一番,谁知第一次进府便发现了此花,他那时心中还暗道:梅辛倒也胆大,如此珍贵之物竟藏在花园中,不过若非我早知此花模样,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