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0
众人铩羽而归,原是要求她这药,只是此人刁钻,想必还留有后手。
他又皱眉问道:“为何不将此葫芦带上朱秀峰,等花开之后直接摘下放入,如此便不必管那三刻钟了!”
梅辛笑道:“傅少侠怎的此刻还这般天真?我前日有言,你二人乃是空拳赤手来取我家宝物,却还想我分文不取,助你得到此花吗?更何况,你若是沽名钓誉之辈……从那山上摔了下来,不是还昧了我的药?我不过是因你答对了三题,才允你摘花,若你真有本事,自当于三刻钟内采的昙花归来,又何必再问我讨要便宜?”
姚川冷哼一声,刚想说话,便觉右手一暖,原是林邑握了上来,那人凑近说道:“夫君万望小心,那山峰陡峭,若是采不得药便罢了,切莫伤了自己……想来也是天妒有情人,若我真要死了,只管与你多待几日,已是慰我生平。而你我夫妇恩恩爱爱、相伴数年,我又何虚此生?”
他未收低音量,是以他适才所言一字不落地落入梅辛耳中。当听他说道“天妒有情人”时,梅辛面色一僵,不由想到了林烈和那个贱人,眼中迸出刻骨恨意,她转过身来,见他二人双手交缠,倒真露出些夫妻情深。
她眉头一皱,眼中不掩厌恶之色。
又听姚川说道:“我自有分寸,娇儿不必为我挂心。梅夫人,既然如此,便先带我去探探路吧。”
梅辛却没回他,只抬眼看向林邑,眸中情绪不明。她沉默片刻,说道:“梅香,你带傅夫人去后院厢房歇息,我与傅少侠去去便回。”
她身后的几个女侍卫听言走上前来,抬手对姚川说道:“少侠,随我们来吧。”
姚川回头看向林邑,见那人抬眸相望,便朝他一笑,这才随了她们而去。
————
朱秀峰算不得高,但从山脚望去,亦是笔挺一座。姚川抬眼上看,只觉这山有二十余丈高,即便是轻功高手,亦需耗费不少功夫。
他正暗自思忖,便听身后那人说道:“便是面前这座山了,傅少侠可看得清楚?山南二十三丈,便是花开之处。今夜子时,我会命人在山下备好少侠所需之物,至于这采花嘛,还需靠傅少侠自己。”
梅辛靠坐在软轿上,语气颇为慵懒。她不会武功,手下的几个女侍卫却是一等一的高手,这几人抬轿子走山路却仍气息平稳,虽面上无甚表情,一双眸子中却暗含杀气。
“有劳夫人带路,现在天色尚早,我倒想自己上去探探,我已记下山路,便不劳各位在此等候了。”
梅辛冷笑一声:“你此时倒是不怕我对你的夫人下手了?”
姚川转身看向她,道:“我亦不是甚么良善之人,若我夫人在你府中出了甚么事,便是拼上我这条性命,也要搅得你府中不得安宁!”
梅辛面色一沉,喝到:“你与他,究竟是甚么关系!?”
她所问之人不是傅山,而是姚川。
姚川心内微讶,不知她为何突然喝问,只笑着回道:“我是他的夫君,他是我的夫人,我二人便是这般关系。”
梅辛目露凶色,恨声骂道:“小畜生,真是不知廉耻!”
她胸膛起伏,像是被姚川之言气得不轻,可待她稍作平息后,又冷笑道:“好哇,便看你这夫君能不能救下他来!”
她说完摆了摆手,那侍卫得了命令转身便走,这般速度,似是不想再多见他一眼。
那妇人走后便对侍卫切齿道:“不必按原来计划,今夜子时,先把这个姚川给我砍杀了!”
姚川遥望那人背影,心内暗道:瞧她这模样,也不像对林邑毫无感情……他母子二人,倒也真是一笔烂账。
他摇了摇头,却不去爬那朱秀峰,等那一行人走远后才在山脚下寻了个隐蔽之所盘腿吐纳。他一边运功,一边算着时辰,估摸着三刻钟后才起身,他擦了擦额角的汗,心中暗道:也不知林邑那边怎么样了?
————
林邑啜了一口茶,笑道:“许久未见,姑娘倒是愈发标致了。”
梅香跪在他面前,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她眸中含泪,说道:“少寨主所嘱之事奴婢已尽数完成,还望少寨主见怜,念我兄妹二人多年未见,便放过我大哥罢!”
他叹声道:“他现在乃是梅庄的主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那药又不伤及性命,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少寨主!当年若非老寨主施饭之恩,我兄妹二人早已饿死街头,还谈甚么荣华富贵?我兄长……他一时糊涂、惹下大祸,可……可奴婢多年来也唯少寨主之命是从,还望您念我兄妹二人功过相抵的份上,便饶他一命吧、饶他一命吧……”
她砰砰地磕着响头,林邑却双眉微皱,露出些不耐之色。
只是他掩饰得极好,口中轻声安慰道:“我既答应了你,又怎会反悔?你先起来吧,若是弄出些动静,将外人引来便不妥了。”
梅香抹了抹眼泪,起身回道:“是奴婢心急了,还望少寨主莫怪。”
她低声啜泣道:“夫人将玉符藏在床上暗格内,那格中藏有机关,她又时不时翻看两眼,奴婢不好下手。不过前些日子少寨主传信于我,我又见今日夫人起身甚早,便借清扫的名义溜了进去,按少寨主信中所言试了一试……”
她抬眼一看,见林邑收了笑意,却也不看她,只静静品茶。她看不透眼前这人心思,却也知晓这是最后的机会,便咬牙说道:“奴婢已将玉符带出,还望少寨主赐药!”
林邑将面前半盏茶饮尽,冷声回道:“我倒是忘了姑娘也姓陈,与你那大哥一样,均是忘恩负义之徒!”
梅香面色一白,只听林邑接道:“既然姑娘还没忘我父的救命之恩,也还记得你大哥与梅辛勾搭成奸一事。那我问你,若我真杀了陈昶,也不过是为我的父亲、为你的恩人报仇雪恨,更何况我只给他下了药,还未曾伤他性命,敢问姑娘,我何错之有啊?”
梅香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少寨主,奴婢……”
林邑厉声道:“当年乃是姑娘找上门来,说感念老寨主恩情、愿以死相报,可如今听你之言,倒像是我逼得你了,是也不是?”
“奴婢所做,皆是自愿!”
“哦?既然如此,姑娘还要以玉符来换你兄长的解药吗?”
梅香双目含泪,她思及年幼时家乡大涝,父母双双殒命,唯有自己与兄长逃了出来,兄妹二人沿街乞讨,食不果腹、残喘苟延。当年林老寨主在外游历,见他二人可怜,便将其带回了遥城,还留她大哥在清风寨做些杂活,可后来老寨主成了婚、迎了夫人进门……
她那时不过七岁,而兄长却已十九,她只记得大哥每从寨中回来,总是面露愁色,他回家的次数亦是越来越少,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