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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帕从石林巷四十一号出来之后也到了一家餐厅，路易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等他，他脸上浮起微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坐到路易对面的时候他才觉得雄虫不太对劲，那双浅蓝色的眼睛以往看着他都带着笑意，这回冷得好像冰川。
“怎么了？”安帕有些莫名其妙。
路易在光屏上调出一片新闻报道，是安德鲁家族要和雄虫兰蒂斯缔结婚姻的消息，他的照片就大喇喇在上面放着。
安帕心里一紧，他曾经想过要不要把这个消息给路易说，最后告诉自己没必要，不过是约着义务服务的雄虫，可是下一个问题马上就来，如果真的只是义务服务的雄虫，为什么不能直接说呢？
安帕不敢再回答这个问题了。
他又眯起自己的桃花眼，做出自己最擅长的风流样子“啊，是啊，你知道的，我们这些家族，就是做做面子也是要和雄虫缔结婚姻的。”
路易眼睛红起来“那我算是什么呢？你每周约我的义务服务，我算是什么呢？”
安帕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就看着餐厅的装饰画，调整面部肌肉，带上自己从小练就的那幅面具，无懈可击“是什么？就是雌虫约雄虫义务服务的关系啊。我也付贡献值了不是吗？”好，就是这样，继续保持。他转过头看路易，用诱哄的语气“其实缔结婚姻也没有什么影响，我们还是能私下见面，这样，我付两倍的贡献值......”
安帕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兜头泼了一杯水，好烫，是餐厅的热柠檬水。
路易咬着嘴唇冷笑“你以为我很缺雌虫？约我的义务服务你也配？”然后手指在光屏上扒拉几下“不好意思，我要去见我的下一个义务服务对象了。”
安帕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毛巾，狼狈地收拾自己，真奇怪，他就是被这样对待也没觉得生气，只觉得路易就该是这个反应。路易深得他心，就连泼他热水都深得他心。
兰蒂斯哪里都不好，但他是S级雄虫。路易哪里都好，可惜只是个A级雄虫。
安帕苦笑两声，明明不是他能做主的事，但他还是因此被放弃了。
路易从餐厅里出来一肚子火，拦了个悬浮器就去了下一个义务服务对象那里。他在申请系统里随便选的，不知道是谁，无所谓是谁。
在和安帕的关系中他确确实实付出了感情，然后就得到了一句“我们只是义务服务的关系。”
真可笑。
约会的快乐，做爱之后的缠绵，望着月亮的聊天，连带那个时候欢喜的自己。
真可笑。
这算不算亚特说的爱情？爱情就这么难过吗？
路易很快就到了义务服务对象在申请系统上约定的地点。
看着面前洁白流畅的建筑他呆住了，中央星科技园？
他反复对照了几次光屏上的信息，是这里没错。
额......会有雌虫在科技园约着做爱吗？
他被引到了一间看着像是宿舍的地方，书桌上摆着几本书《核动力学导论》、《经典力学》、《热物理概念》......看起来房间主人像是个科研人员。桌子上放着洒落的物理试卷和一看就是学生送的小礼物。路易在这里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他给对方发消息打电话一概不回，他想着要不要换一个对象，结果发现对方买的是一整晚的服务。
那没办法了，等着吧，反正不少给贡献值。
等到他心里把安帕十八辈翻来覆去骂了个遍，等到他把桌子上的物理卷子都写完，等到他实在无聊睡过去，一觉醒来发现雌虫回来了。
他不否认一觉醒来发现旁边坐着一个雌虫有点惊悚。
雌虫穿着实验服，在一本期刊上勾勾画画。“唔......您好，我是您的义务服务提供者。”路易努力撑起眼皮，普通的义务服务不需要告知对方姓名，他揉揉眼睛从被子里钻出来，看一眼表发现现在是凌晨三点，他打了个哈欠“您需要义务服务嘛？”
“不好意思，我回来太晚了，您先睡吧。”雌虫倒是很有礼貌。
嗯？居然有雌虫拒绝了？路易来了点兴致“当然可以，但我有必要提醒您，您的义务服务约了一整晚，价格是五千贡献值。”
“这么贵？”雌虫看起来有些吃惊“办公室居然拿出了这么多钱？”
“您的意思是本次的义务服务不是您自己约的？”路易挑挑眉，觉得有点稀奇。
那个雌虫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是真理部下设的后勤办公室负责。他们会挑选高智商的科学家，帮这些科学家预约义务服务，这样有几率留下同样智商出色的后代。”雌虫嘟囔着“真是胡闹，虫族智商到底能不能遗传，雌虫样本的因素到底有多大影响，幼儿虫族的智商主要遗传自雌虫还是雄虫，这些都没实验证明的啊。”
雌虫继续埋头啃文献“您先睡吧，我得在今天晚上把这些文献读完。”
嚯，路易单知道真理部管得宽，第一次知道真理部还管科学家生不生孩子。但这不关他的事，他只管义务服务，路易扭头趴回枕头里，又进入黑甜的梦乡。
威廉，就是昨天的研究员，在清晨给路易准备好早饭就到了实验室。他昨天算是通了宵，而他的同事们还没有下班。
趁着大老板还没来，威廉开始批学生的物理卷子，一份试卷写得非常出色，威廉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想知道是哪位学生却发现试卷没有署名。威廉仔细瞅瞅，这好像张备份试卷，放在他房间里，那......天啊，是昨天的雄虫写的。
威廉更加惊叹了，他捅捅旁边的同事“昨天雄虫写的这份物理卷真是出色，连一道流体力学都解出来了，这对于他的受教育水平来说简直是奇迹！”
同事从一堆数据里抬起头“昨晚办公室给你安排的雄虫，你居然叫人家写物理卷子？”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真的在物理方面很有天赋！”威廉的眼睛闪闪发光“你说我们要不要把他招进课题组啊？”
同事摇摇头，又扑进数据堆里“你能不能改改你这个随时随地拉人进组的毛病？上次也有一只雄虫，你说数学非常出色，想叫过来帮我们算数据，费劲巴咧要到人家联系方式，人家以为你想和他私下约呢，结果你问对方要不要进组。”
“这个不一样，”威廉捧着那张卷子，像捧着什么刚发现的宝藏“这个雄虫的天分比那个高，他解出来了这道流体力学哎，全班就他一个解出来的。”
同事在数据堆里挣扎“那我用上次雄虫拒绝你的方式再拒绝你一遍：抱歉，实验室的薪资标准是一个月一万贡献值，但是我做义务服务的收入大概在十八万左右。”同事白他一眼“我要是雄虫，我也不来实验室。”
威廉咂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