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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韧与身体的平衡性堪比世界级的芭蕾舞演员。
然而,光罩隔离出的空间狭窄逼仄,留给他躲避的余地实在不大。没能争取到太多时间,他被逼至绝境。
像是从娃娃机里抓取玩偶般,机械臂锁住克劳德的身躯,环状扣锁勒进强健的臂肱与丰实的大腿,把人用力按在地上。
这一下挺狠。克劳德磕破了嘴唇,鲜血混着愤怒与紧张被他吞咽。
佣兵无法对抗足以碾碎水泥的重压,侧脸紧贴冰冷地砖,动弹不得,像是砧板上的鱼。
伴随着清脆脚步,路法斯片尘不染的皮靴出现于人视野。
“我不想伤害你,克劳德。”他摘下手套,温热的手指触及克劳德的肩膀,勾描过那对漂亮的肩胛,来到脊柱凹陷处,“毕竟你这样的人算是这残酷世界的一抹微光。”
机械臂如蝮蛇般在两人身畔游走,亮出锋利刀片,从路法斯指出的位置切开克劳德的衣物,顿时一条光洁嶙峋的后脊暴露出来。蝶骨因身体的紧绷隆起,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
刀片沿着流畅有力的脊线下移,后腰伴随着急促呼吸收窄,黑色皮甲从两侧分离、脱落,仿佛从漆黑蚌壳中剖出洁白的软肉。刀片停留至翘起的臀丘。
克劳德闷哼一声,被注射入麻药。
机械臂按照设定的程序运作起来,切开后背皮肉,沿着后脊骨骼嵌入数据接口连接起脊柱稠密的神经。
路法斯按住对方身躯,宽慰道:“这里是无菌环境,手术经过上百次试验,很安全。”
克劳德的眼神被散乱的碎发遮掩,看不清表情。但他引而不发的绝望被颤动的双肩所泄露。
他对那种不属于他的东西活生生嵌入体内的感觉感到恶心。自后腰而起,沿着脊线,攀至后颈。
麻醉使得他大脑有些昏沉。
有一瞬间,他几乎将路法斯没有表情的面孔与那个男人重叠。对方在以另一种方式,斩断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如果失去记忆,那他还会是那个“克劳德·斯特莱夫”么?
好不容易……他好不容易才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痛苦交织着快乐,失去伴随着给予。虽然从未直白地表达过,但克劳德真诚地感激着蒂法对他的包容,巴雷特那粗糙别扭的关心,赤红十三、文森特、尤菲等人的默默支持。
……还有爱丽丝与扎克斯。那个活泼的少女将代表她的花朵栽种在克劳德心间。他与扎克斯更是有着一个男人间的承诺。他不能让他们在自己身上死去!
“扎克斯……告诉我,该怎么做?”
克劳德低微呢喃,渴求一个回应。
于是一只手抚摸在他脸侧,温柔地捻过鬓角。发丝柔软地环绕裹着皮革的手指,仿佛一圈金色的阳光。
“这种时候,呼唤别的男人的名字。克劳德,你真让我伤心。”
那样如醇酒中气泡破裂的磁性嗓音。令克劳德几乎以为自己因为麻醉出现了幻觉。直到他被人单臂抱起,机械触手在冷冽的光芒中化为碎片,才略微清醒过来。
美丽、壮观、危险而又疯狂,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存在。
在他孤独、绝望、最需要帮助的时刻,竟然是萨菲罗斯,来到他的身边!
※※※
或许被大剂量药物麻醉了神经的缘故,克劳德感官变得迟钝,一时未能体味出对方突然降临背后代表的恐怖意义。
修长健美的手臂环过他的腰背与双腿,克劳德如寻找着安全感的幼儿般蜷缩在人臂弯与胸口的夹角。那怀抱厚实有力,他被从皮衣敞口处溢散的体温熨帖着侧脸。
那副宽阔胸膛深处的心跳,酝酿着某种深沉而可怖的怒火,宛如锻造利刃时挥击下的重锤,黏着他的鼓膜一下又一下的搏动。
他努力抬头,撑起眼皮——因为麻痹的缘故,节奏慢了一拍,像是一个不想睡觉努力做着对抗的孩子,看起来着实有些迷蒙可爱——想要看清萨菲罗斯的表情。
但以他的角度,只看见那略微高抬的下颌,色浅的嘴唇没有一丝弧度。颧骨与脖颈被打上灰白阴影,线条凌厉如刀刻。
但那狂乱失速的心跳不会作假。
萨菲罗斯在暴怒,前所未有的。那窖藏的情绪明明没有丝毫外显,却犹如暴风雨前覆于海面的团团黑云,给岸边瞭望者以悚然心悸。
克劳德从未感知过这样的情绪。即使在他一次次反抗对方之时,即使在他亲手造成对方死亡之时。
他很生气,但为什么?
相较于克劳德的昏沉迷蒙,路法斯十分清醒,露出复杂神色,目视萨菲罗斯走近。
很难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存在,那是一种直观的震撼。水银般的长发,完美的体魄,魅力非凡的容貌。在那一切之上的是如同魔晄燃烧的绿眼,让人悚然意识到面前之人并非来自凡世。
他一手持握冷光铮然的太刀,一手毫不费力地托抱着克劳德,猩红鲜血顺着佣兵后脊洒落在稳步迈出的靴边。
哈,这可是神罗曾经的标志与最为出色的作品,是他们亲手创造出的神明!
路法斯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后背渗出冷汗,湿透了贴身的衬衫。
他一面后退,一面联想起关于巴别塔的谶言。萨菲罗斯的诞生就像是神罗野心膨胀于极致后想要展现媲美神明能量的产物,他是神罗昌盛的象征,却也给神罗带来毁灭。
路法斯后退的脚步突然停止,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在隔离罩上,心跳顿时蹦到咽喉。他这才想起为了捕捉克劳德,自己帮自己截断了后路。
这不能责怪他愚蠢。
谁会他妈的、该死地想到,萨菲罗斯竟会降临?!
根据他们长久以来对抗这个末日之灾的经验总结,萨菲罗斯“复活”于现世是有条件的,除了借以克劳德记忆为锚点外,需要准备注入他细胞的适格受体,并以某种关键钥匙开启。
路法斯后背紧紧贴住光罩,以缓解对方带给自己的压力。疯狂思考,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同时,他悄然摸向左腕袖口,那里佩戴着伪装成手表的修普洛斯控制器。
只要拧动一下,就能发出删除克劳德记忆的指令——尽管手术尚未完成,只给对方连上了部分数据线,不知最终效果如何——但在这性命垂危的关口,他只能选择赌博。
然而刹那间,视野一片鲜红,血液在路法斯的眼前喷薄成雾,他眼睁睁看着一条带着手表的断臂飞出。那是属于他的一部分,被齐根切断。
他硬气地未吭一声,伸手想要抓住。但手臂擦着指尖摔在地上,表带断裂,控制器飞出老远。
路法斯滑坐在地,垂头喘息,粗重而痛苦。抽出皮带,套住剩下半截臂膀用力勒紧,阻断大量出血。身体发僵,感到冰凉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