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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魔晄呢?”

萨菲罗斯言简意赅:“毒品。”

魔晄,星球之血,是这个世纪人类科技爆发的源泉,是一切产业的能源基础。如果将它剥夺,人类文明将倒退回上一个时代。

尽管通过雪崩的暴力宣传,不少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士逐渐意识到魔晄与星球的联系,但无一例外选择视而不见。

因为他们的衣食住行离不开魔晄。犹如吸食成瘾性药品一般,在享受过魔晄都市的繁华便利后,谁又愿意去过荒原猎人的生活?

萨菲罗斯清晰地认知到,伴随着魔晄的过度开采,米德加在随星球一同迈向衰亡。但无论星球如何、人类如何,他始终无法共情。他似乎永远是那个隔岸观火者,安静地俯看着人类在神罗的领导下放纵度日,如同末日前最后的狂欢。

“一针见血。”克劳德感慨。剔除掉遗传至杰诺瓦的疯狂因子,萨菲罗斯看待事物的冷静透彻实在令人心折。

“最后关于你脖子上的项圈。”

被人用狗链锁住,怎么想都是一种侮辱。如果萨菲罗斯因此心生怨愤,克劳德并不会意外。

然而,英雄只是微笑。

落日的余光散射在他身上,沿着身躯起伏勾勒出金边,逶迤于地的长发与裸露在外的皮肤被染成淡淡的流金。他就像是大师画布中的神祇,神性与人性的光辉在他身上交汇。

即使是克劳德也很难否认,萨菲罗斯身上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难怪会有无数人如飞蛾扑火般向往着他。

“关于这一点,我没有谎言。这的确是为神罗本身以及米德加的安全着想。”萨菲罗斯抬手握住拘束环,微一用力,轻易地拧断了它。抬眼看向克劳德,瞳孔里泛着无机质的光,“毕竟只要那个问题没能解决,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未来会做出什么。”

克劳德被他看得僵硬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似乎那个男人重新回到眼前。他认识那种眼神。它表示着萨菲罗斯的执着,对于这件事情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那个问题’?”克劳德重复着对方话里的关键词,直觉告诉他,他们之间的试探与拉锯即将结束。他已经触摸到事情的核心。

“是你解剖从3rd到2nd不等近二十名神罗战士的原因?”

这是在他的时间线上未曾发生的故事。

克劳德清楚地记得,对方在往尼布尔海姆执行调查魔晄炉的任务,亲眼见到被浸泡于魔晄液内的人体以及杰诺瓦前,作为神罗英雄的他表现得完美无缺,履历里没有任何污点。

在即将揭晓答案时,萨菲罗斯神态很奇特。他眉头聚拢,双唇缓缓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像是被刺痛了内心。但由于在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不曾真正伤感或者愤怒过,他在展露这种情绪时显得生涩又笨拙。

英雄卸下肩甲,解开领口,将风衣从肩头拉下,露出结实的手臂与左侧胸腹。饱满的肌理随着呼吸一张一弛,从那漂亮的线条可以瞧出每一寸都经过魔鬼锻炼。

原本克劳德是可以好好欣赏的。然而光洁的皮肤自右肋到胯部呈现坏死状态,如死人般灰白,部分区域有黑色癞痕。

这是……劣化!

克劳德瞳孔骤缩,受惊过度。萨菲罗斯是杰诺瓦细胞的完美受体,这毫无疑问,但为什么会出现劣化?这同样是他的时间线上未曾发生的事情!

“很可怕,不是么?”萨菲罗斯将散乱的银发拢向脑后,露出额头,任霞光没有遮挡地照入眼底,将绿火扰动成浑浊晦暗的色泽。他抬起手臂,亮出腰腹,让人更加清楚地观看那处狰狞可怕的病变。

“这是一个月前,我完成一场突袭战后发生的。”手指摸上左肋皮肤,粗粝不平,留有由三棱刺造成的贯穿伤口,“按照我以前的恢复速度,这种伤口早该好的,但是到现在仍旧没有痊愈。”

“与此同时,速度、力量、灵活性……我的各项身体数值在缓慢下降。”手指滑过胸膛,贴于心脏的位置,“我能感觉到自己在病变、腐烂。这副身体里有某种不属于我的东西与我产生了排异。”

“一开始,我怀疑是魔晄中毒,前往医疗部查阅了所有魔晄中毒患者的档案,发现症状完全不符。为了进一步确认,我在战场上搜罗战士的遗体进行研究,同样未在他们身上找寻到线索。”

萨菲罗斯在讲述他“发病”后的经历,克劳德本该认真聆听,收集里面的信息。但他此刻心里乱糟糟的,实在难以集中精神。

他认出了那是“劣化”症状,自然知道一切的缘由。但他不能告知对方。因为如果要解释,就必然暴露出杰诺瓦以及萨菲罗斯的真实出身。

那么,后续发展将走上当初核心危机的老路,一切故事回到源点。

想到这里,克劳德掌心里捏着一把冷汗。为了不被萨菲罗斯发现什么,他强迫自己从那片劣化症状处移开目光。

“为什么不找神罗科研部的人问问?”

“找宝条帮忙么?”萨菲罗斯冰冷无味地笑了笑,“我熟悉这个男人。比起帮助我,他多半会大失所望,然后将我切片解剖找出原因,再像对待所有失败品一般扔进焚烧炉里。”

“我只能靠自己,斯特莱夫医生。”

是的,没有任何支援与帮助,萨菲罗斯只能靠他自己。

在发现从3rd身上找不出原因后,他将目光转移向2nd;当确定尸体上查不出线索后,他开始狩猎活人。

某种未知的东西在蚕食着他,令他一天天虚弱。每天清晨从无梦的黑暗中清醒,他都能嗅到,他身体的一部分正在死去。

至于被神罗发现的那次,他本不该失手。

但当时病症突然发作,伴随着脑颅的疼痛,右耳突然爆发出尖锐耳鸣,令他没能听见两名醉酒战士的脚步。当他清醒过来,警报已响彻营地。

萨菲罗斯明白经此一事后,他将必然受到神罗的严密监控,很难再有动作的机会。于是,赶在执法队到来前,他品尝了那两名战士的血液,用味觉进行分析。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

不是魔晄,而是别的、更隐秘的东西。

克劳德别扭地偏头望着远处,考虑着自己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当一群白鸽扑闪着翅膀从眼前掠过,脑中忽然灵光闪现,被他抓住了什么。

“你狩猎了3rd与2nd,但为什么没向1st动过手?”

安吉尔、杰内西斯、还有扎克斯……扎克斯,想到这个名字,他心底微微刺痛。他费力阻止自己陷入对故友的追忆。

1st阶级的战士们才是与萨菲罗斯有最多共通之处的人群。他不相信对方没有考虑过,更不相信这位未来的灭世天使不敢动手。

克劳德心脏在怦怦狂跳,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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