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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把我的手系起来。”

文怀君哑声说。

“嗯?”许昼握着领带,声音疑惑。

“快点。”

文怀君催他,双手已经放在身后背好了,流畅的背部肌肉在挤压中隆起。

许昼不解,但文怀君压低的令声让他如提线木偶般地服从,把领带缠到男人的双腕上。

“你不能这样系…”文怀君打断他的动作,在黑暗中向他示范。

“要交叉成十字,再打结,否则我可以挣脱。”

许昼重新绕了一遍,声音带上几分不爽:“为什么要我绑你?”

他是发展了什么新爱好?

文怀君细碎地吻许昼的眼睛和鼻尖,他该怎么说才好,他只是怕自己失控地伤害他。

隔了十五年,他对自己的控制力早已失去把握。

双手终于被牢牢绑到了一起,文怀君坐直了一点,借着夜色,贪婪地描摹许昼的眉眼。

异国他乡的夜晚冰凉如水,陌生的空气几乎叫人哀伤。

然而不协调的影子重叠在斑驳的墙壁上,晃动着,逼仄的小旅馆几乎将人带回十五年前那间破旧的出租屋。

那时文少爷委身于那廉价的小房里,好像连抬着头行走都会顶到天花板。简单的木椅上丢着名牌衣服,几千块一双的鞋摆在简陋的玄关旁,低矮的木床一晃就吱呀响。

文怀君对此表现得无比自然,脸上没有一丝不舒服,或是轻视的表情。他像个真正的穷小子一样,站在偶尔漏水的潮湿浴室里刷牙,耐心地调着冷热不均的洗澡水温,和许昼挤在狭窄的木床上,吱呀呀地过了很多夜,早上起床去楼下买三元一份的早餐,肉包子和热豆浆,提上楼等许昼起床。

很难想象他是商业集团的大少爷,饶是许昼也常常觉得突兀,反倒是文怀君神色活泼地与楼下卖早点的大叔大妈聊天,没有半点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样子。

那些时候,许昼常常会忘记文怀君的身份,错觉他和自己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家境普通,肩上没有什么家族使命。

和出租屋一样,汽车旅馆的床也不怎么结实,吱呀呀地响。

其实这是不对的,他们都清楚。

未来像一锅混沌的粥,文怀君背后有那么大一个集团,许昼只是普通的沧海一粟,两条平行线不会因为十五年的时间就产生交点,但他们固执地坚信,好像只要他们在一起,就真的没有东西能把他们分开。

他们像两个成绩很差的坏学生,明明连考试都没有准备好,却偷偷跑到花丛里打滚撒欢。

管他什么明天的事,他们只想享受现在,他们毫无拒绝彼此的办法。

所有不确定的因素在此时都变得无比清晰,在彼此面前,他们难以深谋远虑,只想躲避时间的冲刷,藏进这一方狭窄的天地,陷入彼此眼中。

他们在四千万年历史的古地貌边耸动起伏,大峡谷拥有近乎永恒的慈祥面容,沉默地,无私地,将渺小的人类染得遍身绯红,水汽蒸腾。

许昼控制不住流泪,一双桃花眼潮湿得起雾。

文怀君凑上来吻过,哑着声音问他“哭什么”。

许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咬唇摇头。

文怀君说:“应该是我哭才对。”

这是怎样的奇迹,让我还可以触到你。

第二天早上九点,许昼的手机不停地响,他本人却仍陷在深眠里,睡得很熟。

文怀君睁开眼,看到屏幕上显示着姜蓝的名字,抬手接了电话。

“喂。”文怀君出声,嗓音不可避免地低沉沙哑。

“许昼快起床!呃……”那边顿了一下,好像分辨出文教授的声音,立刻变得结巴起来。

“文,文教授吗?”

“是的。”文怀君答。

姜蓝声音怂得要命:“啊,那个,你们起床了吗?我们今天的行程有些赶,不知道能不能在十点前出发……”

“好的,知道了。”文怀君说,“谢谢你打电话来提醒我们。”

挂了电话,文怀君垂眸专注地看着许昼的睡颜,感到无与伦比的充实与宁静。

过了一分钟,他还是轻轻把许昼叫醒了。

“你再躺会儿,我先去洗漱。”文怀君看着许昼睁开眼。

许昼含糊地“嗯”了一声,翻身起床的动作做到一半,身体僵了两秒,又落回床上。

文怀君眸色深沉,眼底有懊悔,他还是做过了头。

“还疼吗。”文怀君从镜子里看着许昼问。

许昼看着与年轻时并无二致的文怀君,声音渐渐低下去:“还好...但可能也没那么好。”

文怀君沉着脸:“对不起。”

许昼差点笑得把自己呛到:“以前怎么不见你说对不起,嗯?”

文怀君想了想:“年纪小,没礼貌。”

许昼隔空点着他额头:“那文同学,请你继续保持你的没礼貌。”

许昼抬手看了眼手机,看到有个姜蓝的电话。

“诶,姜蓝找过我,你接的?”

文怀君点点头:“她叫我们起床。”

“啊对,我们今天准备早点去游乐园的。”许昼神色一顿,动作快了起来,把衣服毛巾都收拾进包里:“我们得赶紧下去。”

结果步子迈得太急,许昼又咧着嘴“嘶”了一声。

文怀君无奈:“别慌,慢一点。”

结果两人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一分钟才到了楼下,姜蓝他们已经在前台等着了。

姜蓝甩着手里的帽子,压着声音跟许昼吐槽:“老许,你们好慢。文教授每次都说我们交作业慢,他自己是不是也有拖延症?”

许昼干笑一声:“呃,可能是我有拖延症......”

“文教授,您昨天在汽车旅馆睡得还习惯吗?”周术语已经不怕文怀君了,像朋友一样和他聊天。

文怀君笑道:“睡得很好,我不挑地方的。”

“我们已经退房了。”颜羽庭指着前台对文怀君示意。“你们把钥匙还了就行。”

文怀君把钥匙交给前台,前台站着个金发小太妹,打着三个耳钉,打电话叫人去看房间。

不一会儿,小太妹接了个电话,“嗯”了两声,然后神情冷漠地对文怀君和许昼说:“用了两盒,凸点和清凉的,你们看一下单子,要多加五十块钱,只收现金。”

四周猝然一片寂静,众人表情精彩纷呈。

姜蓝的帽子甩脱了,直直掉到地上,颜羽庭脱口而出一句“我靠”,周术语顿了三秒钟,转过身去,静默无声地开始狂笑。

许昼怔在原地,节操花花碎了一地。

他突然理解了昨天姜蓝的心情,他现在就是很想出去喊一喊。

三个一盒,他们拆了两盒,其实只用了四个。

至于这两种奇特的款式,是许昼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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