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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的搜山,就找到了躺在野地里的含章。

妖怪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为了不露面,都悉悉索索的走了,临走前,还各自踹了白马一脚。

怪他办事不牢靠,靠不靠谱啊!公子这不就在这呢么,还说丢了,吓死妖了!

有了马,就连金子都能往回运了。

含章只当是那狼妖的谢礼,便也不多说,兽医想搬回来就搬回来。

兽医得了这“不白之才”,倒是不急着拿,反而跪在地上,哐哐的朝四方磕头,嘴里念叨着山神老爷恩赐等等。

等兽医一脸喜意的要与含章平分的时候,含章却摇头拒绝了。

“我上京求学,不缺银两,你留着吧,不要在山中打猎了,换处宅院,好好做个兽医积福,与女儿安稳度日吧。”

兽医想起跟着自己奔波的小女儿,心中怜惜又愧疚。

最终,白马驮着金子,带着两人,渐渐走出了山。

而两人离开的那处,一阵飓风刮过,周围浓云乱吹,顷刻间现出了一个红袍的人影,他站在原处一动未动的看着小公子安稳的下了山。

李孟津轻嗅,此处还残留着迦楼罗青色的妖力,并着些其他的味道,他沉吟,“狼?”

男人皱着眉,果然!把那人放在哪都不能安心,总有乱七八糟的妖物伺机接近他,试探他,恳求他,最后早晚那琉璃珠要醒。

不如,不如……

已经被李孟津承认的兽性在此时作祟,男人无可抑制的缩着一双竖瞳,他满脸占有的贪欲。

不如,将人拖回津水自己的巢穴里,叫他只看着自己,依靠自己,爱自己,旁的妖怪,旁的人,谁也不给看……

最终,男人喘息了一阵,平复心中欲望,他目光幽幽的看着小公子的背影,心思沉沉。

这上京人都之中,尚且危机四伏,不过,谁想碰他一根手指头,那就试试看。

含章与兽医下山回到家中时,再抬头往远处的山上望去,就见那里已经暗沉沉的,连星星都见不到,不知什么时候阴的天。

小福在茅草屋里陪着女孩子,担惊受怕了大半夜,他本来腹痛就没好,这回更没力气了,好在见公子安然无恙的回来,这才放了心,一头扎进被子里,白着脸睡熟了。

翌日,含章与小福骑着马辞别兽医,继续往前赶路。

天边的朝霞泛着微红,初夏的薄露还挂在发芽的绿草上,含章行至半路,回头往那片荒山中望了望,心中感慨。

不知那婴儿如何了,那哭声,嗓门可真大,想必也是个壮实的。

正想着,小福就见他家少爷愣在马背上揉了揉眼睛。

“少爷,怎么了,眼睛叫风沙迷了?”

含章没回答,他哪里是迷眼睛了,不经意回头的功夫,他只见飘飘摇摇半人高的山草之中,隐约间,有一个挺貌美的夫人。

那夫人一身灰色皮袄,两只眼睛尚且泛着莹莹的绿光,一脸的狼相。但她怀中还抱着个一样皮子的襁褓,此刻正朝自己弯腰拜礼呢。

因为小福在身边,含章也不好表现出来,他趁小福转身的功夫,笑着朝那夫人摆了摆手,告别。

之后一路也无甚风景可言,小福却见公子也总是笑眯眯的,他好奇到底是有什么高兴事儿么?

他们公子却也只是一笑,温温和和的。

“万物有灵,生生不息。”

小福挠挠头没明白,但和着今日明媚的晴朗的天光,他家公子很好看,面庞上仿佛铺了一层绒绒的光影。

“公子,你怎么越来越好看了。”

他每天都跟着含章,尚且又这感觉,可见确实是有些变化的,只是含章自己不知道。

小福细细的瞧着公子,却也品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只在细微处的差别,难以分辨,像是神韵变化,也像是眼波流转之间。

含章却跃马往前跑,“拍什么马屁,快赶路!”

山林之中,一群灰狼聚集在一处,气氛有些焦躁不安。

不过作为首领的母狼正蜷着身子喂养一个人类模样的婴儿,首领的安然无恙也感染着狼群,它们渐渐平复。

这时母狼身边一只狼妖却说,“首领,这想必就是传言中的公子了,法术广大,不但救了您与少主的性命,又不曾对人多言,看来是既可信又可靠的。”

旁边还有狼补充,“且看着善良又漂亮。”

众狼妖点头,确实是好看。

“不如,咱们就把事情与公子说一说吧,也只有如此,才能救出咱们族人。”

母狼慈爱的舔了舔孩子,还有些犹豫。

正在这时,一阵浓雾弥漫,将狼群都罩在了里边,母狼瞬间起身威慑,又护住孩子,狼群警觉护卫。

他们以为是敌人来了,却不料一个红袍的人影缓缓的从雾中踱步而来。

那一身的威压惊天动地的,叫妖怪们喘不上气来,孩子都大声哭了起来。

那人先是看了小孩儿一会儿,而后才对空前紧张的狼群开口。

“哼,不如,先告诉告诉我。”

第51章

正当芒种,这是夏日的第三个气节,含章与小福眼看着行路一半了。

过了清冷的几个州县之后,附近人烟渐渐多了起来,路上就时不时会碰到些卖货的行脚商,抑或在路边支摊子的简易茶棚。

小福远远看着道口那个白色的小棚子,便高兴的朝含章说,“公子,前边好像是个茶棚子,咱们去歇一歇吧。”

两人本就不急着赶路,尤其含章,什么上京求学,他就是想到处走一走而已,学塾的大门朝南还是朝北他都没研究过,索性,这一路不紧不慢,除了有时候风餐露宿之外,还挺悠闲自得。

“行,顺便饮马。”说罢,两人直奔远处路口的白色茶棚。

这处州县已然是平原居多,如今在播种的节气了,官道两边的田间地头,就有不少出来种田的农户,叫这广阔无垠的沃野,多了些生活的人气儿。

茶摊不小,一应桌椅都有些旧,可见是开了许久的,但绝不脏,桌面都擦得亮堂堂的。

有几个富余些的农户,劳作之余,累得口渴,也来喝喝茶,与熟悉的摊主聊聊天。

“摊主,来壶好茶,外加两桶饮马水!”小福利落的安排,并打开包袱,拿出些烧鸡与干粮给含章吃。

含章牵着马一到,茶摊子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嚯”的一声,眼前一亮。

哪里来的小公子,温和又灵秀,真俊啊!他们就没见过这样的。

含章也随和,几个带着草帽,穿着短打的老农来和他说话,他也笑眯眯的能跟人家聊起来。

只不过农户们大多说的不是官话,有些当地的口音,含章听不太懂。

但他依旧乐此不疲的和人家搭话,简直鸡同鸭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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