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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池子上干什么,当心掉下去。”
苏大哥一见含章一身单薄的站在门口,就赶紧往前去,不再去找什么白爪子,只当是自己眼花。
“还大早上呢,这都快午时了,是你醒的太迟了!倒是多穿些,春风可是寒凉。”
含章揉揉眼睛,看着通亮的大白天,叹口气,自己这都快日夜颠倒了。
但他在家人面前,嘴上也不肯认输,揪着话茬撒娇,“大哥,眼见明天就是清明节,都快入夏了,哪里会寒凉。”
苏大哥叹气,说不过含章,只得把他迎进了屋子里,“明天清明咱家是要祭祖的,正好今日,你有空闲,便到上林村去一趟。”
含章一听他大哥要使唤自己,颇为兴奋,这可是这么些年头一回,“有事托付给我啊!”
苏大哥捧着弟弟越发圆润好看的小脸一阵揉圆搓扁,像是顺手挤捏一个白面团子。
“你不是托我找各样书籍么,我打听到上林村有一位老儒隐居,家中藏书丰富,可人却脾气古怪,非要看到买书的人,才肯割爱,说什么有缘人自取之。”
含章闻言高兴了,撅着被他大哥捏起来的嘴呜噜噜的说话。
“甚好甚好,我去瞧瞧!”
说罢,伸手掰开他大哥的手,迅速的回身穿衣裳,还吩咐小福,“小福,快!准备出门了,你家少爷我要去做个有缘人!”
苏大哥倚在门口,看着活泛的小弟,心下颇宽,不自主的笑了笑,而后转身去吩咐蒋爷给备车,上林村就在不远的山里,一去一回,半日也就够了。
只是苏大哥临走时,还特意去花池边弯腰瞧了瞧,见平静的水面没什么动静,这才作罢,“我眼花吧,看来最近要好好歇一歇了。”
他是没看见在池底挤作一团的小妖怪们,还有那盘着身子,蓄势待发的电鳗乌统领。
苏大哥,该说不说,也算逃过了一劫……
含章临行前,准备了好些个樟木箱子,很有去“洗劫”一番的架势。
刚要出门,小公子却忽然想起什么一般,跑回卧房床边翻了翻枕头,而后拿着压在枕头下的青色迦楼罗甲羽,揣进了怀里。
甲羽刚被含章放在胸口的襟怀中,便自动换了个地方,在含章不注意的时候,迅速移到了含章的后背上,与胸口之处离得远远的。
仿佛与他胸口有什么东西相互排斥一般。
含章什么也不知道,他只高高兴兴的坐上了马车,等着去挑书。
他对于新的学问还是很渴求的,主要还是课堂上的妖怪们学习的很快,只不过偏科严重,有的能够迅速精通医理,有的是吟诗作对的天才,还有的小妖喜爱打鼓吹笙的,但所有妖怪都仿佛只通一样,其余真是一窍不通。
含章无奈,也只能因材施教。
一路上山清水秀,小公子没怎么出过门,最后索性钻出了车厢,坐在车夫左右,边看着山间初春的浅绿,边与车夫闲聊。
都是些家长里短,还有些民间小故事,什么山魈抓人之类的。但伴着清清幽幽的林间小径,与甜兮兮的春芽气味,含章颇为自得安闲。
“少爷,再过这片林子,直上到半山腰,咱们就到张老先生家了。”
车夫给含章指路,而后轻轻的扯了扯缰绳,叫拉车的大马直往前走。
含章笑着点头,坐在车辕上悠闲地直晃脚,而后看着周围渐渐泛起的薄薄林雾,感叹着开口吟诗。
“春风今已到春山,花动春林缥缈间……”
下半句还没说完,拉车的大马却忽的惊了,马蹄一阵乱踏,一时间晃得车厢上颠簸的厉害,差点没翻了车,车夫急忙跳起来去控马,几个家丁也下马围到车边保护公子。
含章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正吟诗作对的时候马车一晃,他猛地往后一仰,不小心咬了舌头,口中一阵腥甜。
“少爷,少爷没事吧!”小福赶紧上前扶着含章,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甚至手握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大刀,而后便朝着有动静的林子去查看,神色凶狠之下不像是正经人家的护院家丁,倒活像是土匪。
含章舌头上的血腥味重,小福给拿了水囊,他漱了口,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水,血丝粘在脚下的草枯枝上。
含章抬头,他没被惊马吓到,倒是被这几个在危险中露出些真面目的家丁吓到了,心里直咂舌。
“嘶,这是我大哥从哪个山头请来的山大王啊。”
几个壮汉谨慎的进了林子,查看了一圈,但暗暗沉沉的山林中却没发现什么东西,可那几匹马依旧不安生,在原地来来回回的跺脚,不肯前行。
家丁回来,朝含章回话,“少爷放心,苏兄叫我等好生看护,必要护你周全。只是眼下惊马有几分蹊跷,不如早早下山。”
含章识趣的没问这几位“好汉”的来历,大哥既然都放心,那必然是无虞的,于是他转头问手忙脚乱却还赶不了车的车夫。
“咱们离那先生家还远么?”
车夫忙道,“都快到了,出林子就是。”
含章点头,左右都到了,也不能有点风吹草动就往山下跑,回去的路更远,只怕还不如去那先生家歇歇脚,休整一番,若是有缘,也好将书都拿着。
家丁们称是,这样也好,于是将不肯前行的马拴在原地,众人徒步往林外走去。
几个壮汉开路,连含章脚前颇高的野草都要预先砍一砍,倒是清出了一条路,可也搞得七零八落的。
含章忍着舌头疼,赶紧摆手,“不必不必,各位好汉不必砍这些草木,我能走的。”
人家好好的长着,本就是他们借道而行,怎好如此糟践,反倒把幽寂的景致给坏了。
家丁们听这个柔弱秀美的小公子叫他们“好汉”,一时间有些好笑,为首的那个便稍稍松懈下来。
“公子不必见外,只当过我们是你家仆从便是,大哥早已吩咐过,兄弟们没有不尽心的。”
含章为了免得被草木刮住,正提起衣摆行走,听他们这样说,便实在忍不住好奇。“敢问,众位口中的大哥是什么来历,他日我也好去拜谢。”
几人不言,只叫含章回家问苏大公子便可。
说话间,众人便出了林子,而林外又是另一片天地。
半山腰的空地上,长了好多春日里的小野花,黄灿灿的铺在地上,既馨香又漂亮,花坪尽头,是依山而建、掩映在轻雾中的小木房子,房舍周边满满围了碗口粗的木桩,大门口挂着“张”字的门户牌。
颇有采菊东篱的世外之感。
含章还没等敲门,院里就有老头说话,“进来吧。”
众人进门便见,一个白发的老头独自躺在摇椅上,用书本盖着脸,仿佛正在小睡。
含章礼数周全的说了来意,这老头正是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