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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初霁感受到自己沉浸在噩梦中的僵硬身体猛地颤动一下,逐渐找回的意识促使他睁开红肿双眼。

他剧烈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鼻腔内感受到格外炙热的高温,视线缓慢聚焦到阮灯皱成一团的小脸上,暖黄色的台灯照亮了那双满是担忧的杏眼。

傅初霁盯着阮灯的脸愣神,突然在他怀中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

幸好刚才只是在做梦,醒来还是能够真切地看到小爱人陪伴在身侧。

“做噩梦了吗?”

阮灯搂抱着傅初霁汗湿的头部,伸出温热的掌心贴到他的额头上,在一片黏腻的冷汗中触摸到高温。

傅初霁带着浓重的鼻音“嗯”了一声,伸出疲软的双臂搂住阮灯:“我梦见妈妈在打我,还梦见了小时候的你,像个糯米团子一样可爱。”

“你发高烧了,我给你量体温的时候你都没醒。”阮灯心疼地皱起眉头,用掌心蹭去他脸上的冷汗,“退烧药在哪里?”

“好像是在茶水厅的柜子里……我自己去找,你躺下继续睡吧。”傅初霁勉强撑起冷热交替的身体,刚一出被窝,冬日的低温就刺激得他打了个喷嚏。

他赶紧捂住口鼻,怕感冒会传染给阮灯。

阮灯把他按回床上,把被子掖到他的下巴处,临走前再一次用手背擦去他脸上的冷汗,严肃道:“我去找退烧药,你不要出被窝。”

“好,听老婆的。”傅初霁顺从地笑了笑,点头答应下来。

望着阮灯匆匆离开的背影,傅初霁弯起的嘴角渐渐瘪了下去。

他的心胸没有阮灯那么宽广,刚一醒来就惦记着两人晚上激烈的争吵和自己干过的混蛋事,可即便如此,阮灯也不曾斤斤计较,对他的感情一如既往地单纯,该怎么爱就怎么爱。

可是经年累月的相处又让他深刻了解阮灯的脾性,他笨得要死,在阮灯心上留下伤痕,那么阮灯该怎么恨他,也会绝不含糊地去恨。

体内流窜的高温熏得傅初霁双眼酸胀,他盯着台灯上的流苏一眨不眨地看,上一秒还在反思自己的过错,下一秒就又陷入阮灯到底爱不爱他的泥潭当中。

他越是拼命挣扎,思想就越是陷得无法灵活思考。

就在傅初霁沉浸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中时,阮灯很快就拿着东西回来了。

傅初霁冒出一身冷汗,没法离开温暖的羽绒被,阮灯就抱着他喂他喝下退烧药。

傅初霁倚着阮灯纤细的身体,再次陷入胡思乱想的状态,他迷迷瞪瞪地躺回枕头上,没过一会就感觉到有一块温热的毛巾正蹭在自己脸上。

他睁开红肿的双眼,看到阮灯依然皱着眉毛,表情认真地为他擦拭脸和脖颈上的冷汗。

傅初霁忍不住笑了起来,在高烧中迷糊道:“老婆,你怎么这么好啊。”

“我怕你这个王八蛋会被烧成大傻蛋。”阮灯给他擦后颈,故意用了点力气,隔着毛巾捏他酸痛的肌肉。

饶是傅初霁常年泡在健身房里自虐,生病时的身体还是经不起折腾的。

他龇牙咧嘴地倒吸一口凉气,委屈巴巴地抬起含着一汪秋水的凤眸:“老婆,我错了,昨晚是我急糊涂了,说话没轻没重,你就当我是一头生病的狗熊吧,别把我当人看了。”

“人家狗熊有一身毛毛,看着还挺可爱,你呢?你看着可一点儿都不可爱。”阮灯拿着湿毛巾气哼哼地下床离开,没过一会儿就又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傅初霁翻身搂抱住他的细腰,把自己的大个子蜷缩成一小团贴在阮灯身侧,小声道:“我的身体好痛啊,急需灯灯的歌声哄着才能入睡。”

“可是我怎么听说,灯灯的歌声只唱给没良心的王八蛋听?”阮灯嘴上不饶人,手上却已经回搂住傅初霁的肩膀。

傅初霁把脸埋进他柔软的胸脯上蹭了蹭,借着月色看到阮灯的嘴角翘着弧度。

他立刻举起手来,积极发言:“我是没良心的王八蛋,我要听。”

阮灯轻轻地“哼”了一声,似乎对他的答案不是很满意,但还是清了清嗓子,掌心轻轻拍着他的背部,柔声唱道:“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都好眠……”

傅初霁在阮灯甜美的歌声中安心地闭上双眼,梦中再也没有纷扰的画面。

两人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傅初霁已经退烧了。

他们正躺在床上纠结午餐是出去吃还是在家做,一通电话打断两人的思绪。

阮灯悄悄瞥了一眼屏幕上的“阮南晴”三个字,再看向傅初霁阴沉的脸色,很快琢磨出这通电话不是在聊什么好消息。

上一次和姑姑见面还是在父亲的葬礼上,那时阮灯偷听阮南晴和傅初霁的谈话,其中似乎提到了有关于自己和遗产的话题,但两人具体聊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嗯……知道了……福悦轩吗?可以……”

眼下听着傅初霁寥寥几句回应,阮灯的右眼皮莫名连续跳了三下。

他从不迷信这些习俗,但还是在傅初霁挂断电话时,略带不安地问道:“姑姑说了什么?我怎么听到了福悦轩三个字。”

“她说今天顺路来栗海办点事,想跟我们在福悦轩聚一聚。”

傅初霁表情复杂地收起手机,阮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单纯以为是他和姑姑并不相熟,才会心生隔阂。

毕竟任谁跟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亲戚一起吃饭,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感到生疏。

阮灯牵起傅初霁的手晃了晃:“姑姑毕竟是长辈,咱们要尽地主之谊。”

“嗯,那就收拾收拾去福悦轩吧。”傅初霁戴面具戴习惯了,偶尔会在阮灯面前无意识露出虚伪的假笑。

阮灯看不到他眼中的笑意,莫名觉得这场饭局可能又要经历一些语言上的勾心斗角。

他虽不愿恶意揣测他人,却知道姑姑一直在贪图父亲的家业。

兄妹俩同样是老来得子,阮南晴搬去南方后始终爱子心切,从小就纵容儿子为非作歹。

阮灯纵使远在栗海,也能经常听说自己的表哥所犯下的罪行。

这人仗着有一副好嗓子,背靠万星这座大山踏进娱乐圈,整天不是祸害良家闺女,就是欺负弱小群体,阮南晴跟在他屁股后头料理琐事,还想让阮栩谦多分点万星股份给她,好让她的儿子在娱乐圈能够顺风顺水顺财神。

阮灯心里直打鼓,但是一场饭局下来,姑姑一直和颜悦色地同他们说笑,始终没有提及利益方面的话题,他就没再往坏处多想。

傅初霁出去接电话时,阮灯正和阮南晴聊到父亲生前喜爱的一位作家。

阮南晴一见傅初霁消失在门口,脸上的笑容立刻放大数倍,从对面握住阮灯的手,亲切道:“灯灯啊,我哥哥给你留下那么多万星的股份,你打算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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