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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小东西。

阮灯低头一看,父亲竟然塞给他一个体积小巧的迷你U盘。

他第一反应是回头看向傅初霁,见男人低头掩面哭泣,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便迅速将U盘塞进口袋中。

阮栩谦做完这个动作后,耗尽积攒下来的全部力气,最后带着遗憾看了阮灯一眼,便睁着眼睛一动不动了。

屋内再也没有不成句的痛苦呼喊,只剩几秒痛苦的寂静。

傅初霁在这时才有了新的动作,他松开掩面的双手,沉默着走过来拍了拍阮灯的肩膀,任由阮栩谦那双干瘦突出的眼睛死死盯在自己身上。

“爸爸?爸爸!”阮灯不停摇晃父亲的肩膀,看到父亲死不瞑目,他心生悲怆,趴在阮栩谦沾血的肩膀上大声嚎哭起来,“爸爸——我没有爸爸了……呜呜呜呜……”

从今往后,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面带最慈祥的笑容,轻声唤他“宝贝儿子”了。

第23章 家人

阮灯跪在病床前哭得肝肠寸断,惹得几个跟着阮栩谦做事的助理也哭了起来。

纵然阮栩谦这一生坏事做尽,最后不知怎的还落了个死不瞑目的下场,可老爷子对阮灯疼爱有加,把他教养得玲珑剔透,见着谁都会笑着叫一声哥哥姐姐,谁都不忍心把上一辈的过错迁就到可怜的阮灯身上。

傅初霁擦干净眼泪,出门嘱咐罗屹联系殡仪馆和媒体,随后回来继续跪在阮灯身旁,揽着他的腰防止他哭晕过去。

但凡阮灯还有几分神志清醒,就会意识到傅初霁冷漠得不像是与他们相处过多年的家人,更像是一个了结心愿之人。

他看不到傅初霁终于松弛下来的神经,更看不透傅初霁那口快要把他吞没的阴暗内心。

好长一段时间里,只有阮灯一个人在哭。

他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多久,直到殡仪馆的人匆匆赶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阮灯在众人面前停下沙哑的嚎哭声,正不知所措地抽泣着,他眨着红肿的双眼一一掠过屋内的人,最后停留在傅初霁平静如水的脸上。

他的心智在顷刻间发生质变,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成长为“懂事”二字。

从这一刻开始,阮灯赖以生存的养分将由傅初霁接手掌控,占领他本性中的懵懂、天真与善良在这段关系中变得好像无足轻重,只要傅初霁轻轻拉动手中的木偶提线,阮灯就会变成他想要的任何模样。

但傅初霁只是在他的胡思乱想中拍了拍他的腰,低声道:“让阮总闭上眼睛安息吧。”

阮灯回过神,这才记起阮栩谦的双眼还是死不瞑目的状态。

他抬起颤抖的右手,缓缓将父亲的双眼合上。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要为阮栩谦整理遗体,傅初霁便带着他退出病房。

两人并肩坐在门外的长椅上,傅初霁拿出纸巾为阮灯擦眼泪,这才发现他血肉模糊的掌心。

他着急问道:“你这是在哪里摔倒了?”

“来的路上碰上下班高峰期,我下车跑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不严重……”阮灯不想让傅初霁担心,把手心收回来。

话还没说完,傅初霁拉起他的裤管一看,膝盖和小腿上全是摔伤留下的血痕,再加上他刚才长跪不起,膝盖已经肿成两团鼓包,这会儿才感觉到刺痛。

傅初霁二话不说就向护士站走去,回头嘱咐他:“你坐着不要乱动。”

阮灯垂眸看着掌心擦伤中掺杂的灰色泥土,抿着唇,尽力压下想哭的冲动。

有个声音不停在他耳边重复道:“你不要这么没用啦。”

可他生来就是养在温室里的玫瑰花,只知道如何向路人展示自己娇美又鲜艳的红色花瓣,连身上的刺儿都是软的,哪怕被人采撷而下,狭隘的眼界也不会让他预料到危险,只会觉得别人只有因爱而生,才会想要将他占为己有。

傅初霁很快拿着医药箱回来,他用酒精棉球小心翼翼地擦拭在阮灯的伤口处。

阮灯看着男人紧皱的眉头,感受着掌心表面吹过的一层凉气,内心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高墙顷刻间倒塌。

一滴泪水毫无征兆地落在傅初霁手背上,阮灯无声的哭泣再次撞进他的眼中。

他为阮灯的伤口吹下最后一口凉气,拉着他的手指柔声哄道:“再哭下去就要把眼睛哭瞎了,不哭了,好不好?嗯?”

阮灯无法控制情绪,哭着断断续续道:“我没有爸爸了,我没有家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家人也没有了。”

“以后我是你的家。”傅初霁握住他冰凉的指尖,难掩深情,“以后有我护着你,开心的和不开心的事都可以跟我分享,好吗?我来做你唯一的家人。”

阮灯愣了一下,眼泪竟然神奇地止住了。

他懵懂的视线在傅初霁脸上漫无目地扫视着,一时分不清这句“家人”究竟是指代哪种身份。

傅初霁毫不避讳眼中的爱意,但他知道阮灯尚且理解不了这份感情,于是便弯起眼眸对他笑了,抽出几张卫生纸捏住他哭得通红的鼻尖:“不哭了,来,用力哼。”

阮灯顺势擤出一大团鼻涕来,自己抽出卫生纸擦鼻子,瓮声道:“那你可要说话算话。”

“当然了,我可从来没对你撒过谎。”傅初霁脸不红心不跳,伸出小拇指勾住阮灯的小拇指做下约定。

阮灯注意到傅初霁没有用大拇指盖章,但他通常不会计较这种小细节。

阮家人丁稀薄,到了阮栩谦这一代,只有他和妹妹相依为命。

如今阮老爷子这一走,把一些攀不上边的亲戚朋友们全招来了。

阮灯在家里守灵时,全靠姑姑阮南晴在一旁帮忙认人,他和傅初霁不眠不休地守了两天,期间还要忙着招呼大家的衣食住行,简直累得不成人样。

按照栗海市本地习俗,出殡须安排在老人去世的第三天。

傅初霁怕阮灯明天情绪激动,熬不下来,便让他小睡一会。

阮灯躺在床上,看着他眼底的乌青,轻轻拉了拉他的手:“你也睡一会儿吧。”

他贴紧床的内侧,给傅初霁腾出一大块地方来。

这里原本是摆放玩具熊的位置,刚进来的时候被阮灯放到了地上。

当初搬家搬得急,来不及设计房间规划,这里就直接按照老宅的位置原封不动摆放东西了。

胀痛的太阳穴时刻提醒傅初霁该休息了,他也怕自己再坚持下去身体会出问题,就抬手关掉夜灯,顺势躺到床上:“好,我们一起休息吧。”

然而他睡得并不安稳。

因为阮灯睡觉不老实,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没过一会就翻身搂抱住他大半张身子。

傅初霁顺势侧过身,把他抱在怀里,阮灯就像只八爪鱼一样四肢缠绕在他身上。

他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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