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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国除了几十年前?打下?的荆苗土地,就属陇西郡出?产矿铁。这些年邻国多交战,军甲,兵械大多出?自这两?地。
陇西的官员与朝中的一些臣子,早成了一条串起的线,是?个?捞油水差,其中不乏开国功勋。
镇远侯为?人虽清高?,但其长兄却也在这条线里?。它日若林砚真找到机会想拔了这条线,镇远侯是?否会被牵连,全在林砚一念之间。
于公?于私,沈家都十分危险。
林凝素闻言点点头,她知道,父亲不会骗她。镇远侯与父亲相识多年,父亲也不想让沈家出?事。
“好,女儿,不见敬安了。”话罢,林凝素看向身后?的银岫。
银岫聪明,自然知道回去后?该如何回禀。
第二日,林府一早便开始张罗着夫人的生辰小宴。
因着林凝素昨日归来,虽然住不长久,但是?林夫人的精神也好了许多,面上多了许多笑容。
不必强撑着应付那些诰命贵女。
往年生辰宴,林凝素总是?坐在母亲身旁,但晨起时,银岫第一时间来为?她上了妆,这头上招眼的冠,想摘下?都不行。
也罢,她便不去了。
昨日她归来之事虽未惊动?人,但在上都城内总是?风吹草动?都易被人察觉的。
与母亲有来往的诰命之中,友多,暗敌也不少,看热闹的就更多了。
她还是?别去前?院的好。
“陪我在院子中走走吧。”林凝素唤上云鸾和银岫,准备在家里?的小花园中逛逛。
上辈子在家中时,她时常不喜父亲母亲的叮嘱唠叨,得了空便四处跑马,总是?不着家。后?来进了宫,才知道家中的好处。
重?生之后?,她总觉得自己有能力改变,时间很多。
不曾想,也仅仅是?不到一年。
“素素!”
一道稳丽的女声自身后?传来,林凝素不由得顿住脚步。她连忙转过身去,怔愣地望着站在桃源阁前?的妇人。
沈夫人。
经上次一事,她看起来也沧桑许多。
“您怎么来了?”
虽说她与母亲关系甚密,但上次大婚,林沈两?家都没了面子,没生龃龉已算是?平日亲厚了。
而且,后?天….是?重?要的日子。
林凝素转过身,看向银岫,目露哀求。
林砚只说沈敬安,又没说是?沈夫人。
银岫犹豫了好半晌,最?终心动?恻隐,退至一旁,不打扰这两?人说话。
“我知道,如今不是?该见面的时候。所以借了为?你母亲贺诞辰的由头,才能来看你一眼。”
“多谢夫人关怀,不知敬安如今怎样?”
沈夫人摇头,道:“他是?个?认死理的人,对你用情至深。连闹了一个?月,最?近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大概是?认命了,也死心了。”
林凝素闻言,沉默下?来。她能猜到,这一个?月,敬安得多难受。
才一月未见,少女眉心便添了许多愁思,沈夫人见了,心头也不忍,可如今这对苦命鸳鸯,也再?无可能续缘。
还不若,让两?人都能有个?好结果。
大婚当日,被陛下?亲口解了婚约,沈家的面子已尽了。她这个?傻儿子….若非此次赐婚,哪还能挑得什么门当户对的好亲事。
再?者说,如今能保住性命,保住沈家的爵位,都已经是?大幸了。
沈夫人闭了闭眼,心下?一狠,继续说道:“素素,你了解敬安的性子,后?日指不定要闹出?什么来。”
“你便说些什么,让他彻底死心吧….”沈夫人不敢去看林凝素。
原是?为?了这个?,林凝素低下?头,不知作何心情。
看来,上次沈家并没有见阮清。
也算是?聪慧之举,是?她考虑不周。
“不是?你亲口说,他不会相信。”
林凝素点点头,斟酌着字句,将上次说与阮清的话,又婉转修饰了些。
她怕自己伤敬安太深,让人从此一蹶不振。
林砚所说没错,没谁忘不了谁。
他还有大好的前?程,还有几十年可以抚平伤疤。
她希望敬安能忘记自己,与他的妻子举案齐眉,子孙满堂。
“夫人,劳累您跑一趟。我就不留您了。”
后?日大婚,需要沈夫人操持的事情少不了,还要特意来林家,太过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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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凝素坐在台阶前?,抬眼看着院外几乎瞧不见的月华发呆。
两?日过得太快,明日一早,她就得回皇城去。
不舍得。
昨日,她悄悄向母亲诉说了自己的念头。她想在家,哪怕一辈子不嫁也好。
可母亲不同意。
在孟国,不是?没有终生未嫁之女。父母在世时,尚且能在家中度日。父母去,就算是?亲兄弟,也不可能周全所有的体?面。从家中之主,变成了向亲人讨生活的人了。
女子,好似本?没有家的。
三更天的锣早敲了不知多长时间,林凝素却还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姑娘,这样熬着,您的身子受不住的….”云鸾已经瞌睡直打了,一旁的银岫是?被林砚吩咐过的,却也没了白日里?的精神头。
“你们先?睡吧,我自己静一静。”林凝素轻笑了两?声。
云鸾实在撑不住,去了外间睡下?。
银岫却不肯走。
天空中划亮一簇烟火,炸响在天空,院中被照亮。
这是?迎亲前?的鸣礼。
林凝素望着沈家的方向,心绪复杂,久久没能回神。
“银岫,我要去睡了,你也休息吧。”
银岫一瞬清醒,如蒙大赦般想将林凝素扶进去。
她一脚还没踏进门内,便听见了熟悉的少年声音。
“阿素…..”
林凝素扭头,便瞧见少年半伏在高?墙之上,正笑着看向她。不知是?不是?长久未眠的缘故,他眼下?乌青一片,笑意中充斥着疲惫。只能从明亮的眼眸中瞧出?点往日的风发来。
沈敬安头上戴着展角蹼头礼帽,绢着吉花。他是?穿着婚服来的。
这身喜服,将人衬得沉稳持重?,明朗清隽。
林凝素知道自己该离开的,她不该多说一句,多看一眼,她不能毁了沈家。
但她就是?移不开眼。
若那天一切顺遂,她早就能见到如此模样的沈敬安了。
可惜,这喜服,不是?为?她而着的。而她自己这一身金银锦绣,何尝不是?枷锁。
他们一人着凤袍,一人穿朱衣,隔着高?墙,遥遥相望。
第86章 坟墓
天边逐渐泛起麟麟亮光, 靛色的微茫映照在少年的面颊之上,他眼中的留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