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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快乐,在这之后又多了如附骨之蛆般的阴影苦痛。
就像这双眼睛一样。
林凝素心神寂寂,呆滞许久才安稳下来。
“我…我先离开了,哥哥。”像是为了安慰自己,她将“哥哥”一词咬得很重,当成保命符一般。
别怕,别怕。既然有了重来的机会,便不必担心。只要没选错,就能安稳幸福一生。
林凝素魂不守舍地回到自己房内,天擦亮才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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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山城的匪兵不难办,林砚和孟桓用了三两日解决,再花个三两日在前去并州的途中,正好能赶上和林业笙一起到长邺城,行程丝毫不紧迫。
在月山的城门口,林凝素瞧见一个身影藏匿在人群之中。
说是藏匿不准确,以乌蚩的功夫,她能发现,那便是故意让她瞧见的。明明前两日才被打得奄奄一息,如今生龙活虎的,只怕就算她不多此一举,这人也能活着见到林砚。
林凝素并未多分眼神儿给这人,只当是个陌生人。
她昨夜没睡好,马车上也休憩不安稳。无聊之时,本想着和阮清说说话,但阮清刚得了她祖母珍藏的医书,正目不转睛的研究,怎好去搅扰。
忽然,马车的薄帘便被掀了开来,一位不速之客跃了上来,坐在两人对面的软垫上。
“太子殿下?”阮清愣了一瞬,随后放下医术,她想行礼,可车上窄小哪有空隙,一时间进退两难。
林凝素也懵了,孟桓这才在沧州停留了两三日,便真将这里恣意的习惯给学了来,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太子。
“不必在意孤,只是骑马颠簸,来你们这里歇一歇。”孟桓解释道。
林凝素:是你的御驾不够宽敞吗,要来这里同她们两个女儿家挤,不就是想同阮清多说几句….
她睨着孟桓,表示看透了一切。
若是上一世,她肯定双手称赞。可如今,她必须得做这个不长眼的人。
虽说孟桓让二人随意,但有这样一尊大佛坐在对面,阮清连医书都看不进了,只能乖乖陪太子殿下说话。
倒是合了林凝素的意,若不然漫长的几个时辰可怎么打发。
“沧州是个好地界,这里的人洒爽,却不粗旷。”孟桓目露向往之意。
“那并州便是只剩下粗旷了?”林凝素笑道。
她也觉得孟桓这人奇怪,分明不喜爱朝堂,不爱管繁冗庶务,却偏偏要夺皇位。
“仓廪实方知礼节,也不能说并州之民的粗旷是因为他们自己。”孟桓思虑片刻后说道。
林凝素虽然长居上都,但也听说过其他各个州郡的民间疾苦,易子而食,析骸而爨是常有的事。
从前只是听闻,如今自上都一路向西南,见识了周围之景的逐渐寥落,她才渐渐觉出些真实感。
上一世林砚即位之后,压叛军,肃贪党,民间起码能吃饱穿暖,将风雨飘摇的大孟江山扶了起来。有孟国在,才有林家在,这道理林凝素明白,这也是她并没有在重生后选择直接帮助孟桓登基的原因,若是这位太子殿下即位….
恐将天下有诗才的文人都推举成朝廷命官了,要靠那点墨水治国不成。
“阮姑娘定是习惯沧并二地的气候的,林姑娘可还舒适?”孟桓问道。
“一切都好,倒是我哥,似乎不大适应。”林凝素试探着问。
“林砚好歹是个男子,不必担心你哥哥。”孟桓面上没什么声色,却转移了话题,七拐八拐到昨日的事上去,“话说回来,昨日你哥哥与阮二夫人的谈话间,他似乎颇为不赞同你的婚事。”
“…..”林凝素疑惑,“有吗?”
“沈敬安可靠,但功绩上,确实欠缺了些。”
“太子殿下,敬安离冠礼还差几个月呢…”林凝素无奈的说道。
像许融那样年少立业的又有几个?
她只知道,日后的敬安出使西域十六国,一人一马,化干戈为浓谊,并不比任何人差。
第19章 绦带
林凝素也不知道孟桓哪来对敬安的这诸多意见,而且按照这人的说辞,便是林砚也觉得敬安不靠谱。
一听便是乱诌的,林砚才没空管她的婚事如何。
这人可能是年纪长了她几岁,便上赶着要当长辈,从前和孟桓一起合作的时候,这人也没少“建议”。所以孟桓这人说话,她一向是拣选着听,大多数左耳进右耳出。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孟桓总算结束了这个没完没了的话题,展露了他上了这马车的真实目的。
“阮姑娘,儿时在沧州都用些什么口味?可有什么喜好和偏爱?”孟桓状似无意,柔声问道。
“沧州风雨少,新鲜的蔬果少,多是些粟面做的零嘴,倒是也合胃口。只可惜回到上都城之后,便再难得这味道。”阮清恭敬地回答。
林凝素看着二人间的问答,心中疑惑,这两个人不是相熟的嘛…上次在城郊围猎的时候,孟桓还托了阮清给他将玉坠子赢回来。
说起这条玉坠子,孟桓应当是很宝贝的,可自那次比赛后,便再没人提起这东西,现在还在她妆台上放着。
卖不得,留不得,放在她这里的确累赘,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还给孟桓吧。
毕竟是母亲遗物,意义不同。
林凝素眼看着这二人对答,都是十分规矩的话题,半分旖旎都没有,可能是有她在这里让人不自在了。
不过,哪有一上来就问姑娘的吃穿喜好的…怨不得阮清会偏爱林砚多一些。孟桓的那点情商,恐怕全都用在那些没用的墨水上了。
“好了,太子殿下可别再问了,阮姑娘此刻一定抓心挠肝地想研究祖母的医书,你便放人个清净,如何?”林凝素毫不避讳地打断孟桓的话。
阮清错愕一瞬,随后看向林凝素俏皮的笑容,不由得掩唇低笑。
“哈,倒是孤叨扰了。”孟桓眼盯着林凝素,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在。
林凝素耸肩,直接略过这人不情愿的表情,道:“太子殿下慢走。”
没办法,若是这人都自己问了个遍,她日后还怎得“假传圣旨”呢。
车帘被重新放下,前方银铃与铁蹄声音渐行渐远,孟桓是骑着自己的玉骢寻林砚通行去了。
林凝素转过头来,见阮清似是松了口气般,又重新摩挲着那本古旧的医书,却没有立刻翻看。
“你,不习惯与太子殿下相处吗?”林凝素在脑中回忆着前世的所见所闻,阮清与孟桓相处起来是十分融洽的。毕竟才子配才女,总是能有数不尽诗书要谈论。
阮清摇摇头,答道:“说不上不习惯,只是未曾相处过多久。再者说,与皇室之人相处,终究要谨慎。”
“那,我哥哥怎么样?他性子温和,是上都城闻名的如玉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