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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难道就想一直这么下去吗,今天你揍我明天我还你?迟燎年纪小,你又没文化,你每次帮他是不是最后都变成自己挨一身伤?”

叶森不说话。

李故说完也愣了。假装客气的几分钟在这一刻流露的关切责备里毁于一旦。

应云碎偏着头望着他俩。

比他想象中要熟,甚至比和自己更熟,李故甚至对迟燎家的破事儿还略知一二。

但他虽察觉到这两人之间熟稔又诡异的氛围,却没精力多八卦,只顺着说:“我懂李故哥的意思,叶森,报警虽然没那么容易抓到蒋玉,但迟燎要想扳倒蒋玉,最后诉诸法律程序可能是最有效的。”

这话他决定之后也给迟燎说一遍。

在温琴去世之前那温存的两周,应云碎并不只是没脑子地和迟燎在办公室打情骂俏,也想了解他的反派方针未来规划,深度剖析了下迟燎的性格。

最后得出结论:这人是能在19岁就轻而易举变得像29岁,冷冽强势气场全开,但在某一方面,就是很单纯。

这不只是在他面前装的乖巧,而是一些思维逻辑的天真简单。比如有一天他问他,打算如何报复蒋玉。

那时两人躺在沙发里,迟燎揽着应云碎,卷着他汗涔涔的侧发,温柔的目光立马露出深沉凶戾的表情,恶狠狠地沉声道:

“我要他家破人亡,当我的狗。”

“好的。”应云碎点头,勾起脚去贴他脚背,“那怎么让他家破人亡。”

迟燎恶狠狠地沉声说:“我现在抢了他的公司,再就让他破产,身败名裂。”

“好的。”应云碎继续点头,像论文答辩的挑刺导师,“那怎么让他破产?怎么让他身败名裂?你的具体实施步骤是什么。”

迟燎恶狠狠的表情一僵。

他转了转眼珠,然后就把脑袋往应云碎胸口埋,鸵鸟似的:“我还没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迟燎,”应云碎拍了拍他脑袋,“你有没有发现。”

“发现啥子?”

“自打你抢了他公司后,你并没有让他变成你的狗,反而把自己累得像条狗。”

“……”迟燎身体一僵。

他认可地用鼻子在迟燎胸口蹭,又一个反身把他夹住:“也是哈。不过我可以揍他。云碎哥你有没有建议?”

“……”

应云碎突然就找到了迟燎结局不好的原因之一。

这人目标坚定,气势十足,仇恨值也拉满。

但行动完全欠缺部署。

要形容的话,他此刻对付蒋玉的方式,就像一个只会口出狂言、完全仗着武力值还不错的14岁校霸。

有脑子。

但不多。

“傻瓜反派。”他轻笑。

“嗯?”迟燎抬起头,“云碎哥你说啥。”

“没什么。”应云碎道,“说你头脑简单。”

此刻应云碎回忆起当时的对话,以及之后迟燎又开始啃他的行为,哼着“但我四肢发达”,不禁泛起又甜又酸的笑容。

那会儿他选择性地忘记了迟燎有白月光,或者说,在迟燎的行为中攒了一丝自信,自己或许比白月光更重要。

哪儿知现在信息量变成迟燎的白月光死了。

火灾,那确实是和自己挺像的。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那天迟燎要先问背后的疤是不是烧伤,随即才把原主抱上床。

也明白他为什么最喜欢抚摸自己的背了。

一个长得像、还被火焰留下疤痕的人,确实是最完美的替身。

按照叶森的口气,应云碎应该为迟燎“白月光已死”感到庆幸,但应云碎心里只更无奈,死去的白月光才是最无解的,那会以一个永恒的注脚勾在迟燎心里,并成为他们关系之间摸不着又始终覆盖的阴影。

更何况还是什么人家八九岁就记得的,相当于人惦记了他十年,而自己,本就是以一个外来者的身份突兀地相识了三个月。

虽然这三个月就足以让他怜爱迟燎,疼爱迟燎,喜爱迟燎……

好吧,就是爱迟燎。

经历温琴离去后,应云碎不得不完全正视自己的内心,他确实已经爱上迟燎了。

所以他此刻虽然心情更沉重,头脑却更清醒,对叶森道:“你们应该做好详尽的规划,了解蒋玉是个什么样的人,最重要的是,要去了解他的软肋,而不是只是用些短暂的武力。”

叶森微张着唇看着他,像看一个军师。

“不过我一直有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帮迟燎?你和他什么关系?”

叶森回:“我是他母亲在林子里捡到的弃子,当时我大概4岁。”

叶森对小时候的记忆不深,反正挺穷的,家里有好几个孩子,他睡了一觉再醒来竟就被彻底地丢弃在荒郊野外,是打算喂给狼了。

哪儿知荒郊野外还有人,像个森林女神。把他捡了回去。

迟鸢住山里一是因为木雕创作,二是确实没必要回城里——彼时蒋龙康正和沈梵蒋玉享受天伦之乐,巴不得她和刚满1岁的迟燎离得越远越好。

迟鸢是想自己养叶森,名字都是她取的。但弃子哪儿这么容易自行收留,到叶森小学年纪,她带他办各种证明走派出所,警察大大斥责了她一通后,就迅速找到了叶森亲生父母。

他又被接了回去。

亲生父母是怕弃子犯罪要蹲局子才接,回去后对他并不好。过了几年叶森苦不堪言就跑了,从外地回到滨川北脉的小山谷时,迟鸢已经病得很重。

过了两周她去世,蒋龙康作为监护人不得不接走迟燎,但自然不会管11岁的叶森。

他就像个流民,最后还是去了社会福利机构。迟燎怕他受苦,做下约定,时不时就碰头,叶森说放心吧蒋少。

小时候叶森一直叫迟燎“蒋少”,是迟燎自己要求的。他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蒋龙康,父亲偶然来几次就开心得不得了,以为他爱他。小男孩儿嘛,就喜欢这种称呼,满足了虚荣心。

哪儿知担心叶森受苦的蒋少,反倒成为了受苦的对象。叶森对那时的记忆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最开始见面,迟燎都给他带些属于有钱人的新奇玩具,还会给他钱,好像过得很好,但自己都是伤痕累累的。

他不怎么给他讲他在蒋宅的生活,人也越来越瘦弱沉默,胆小孤僻。叶森觉得他眼睛越来越黑,越来越空,甚至有些像死人。

他直觉迟燎过得不好,但来不及劝他也跑出来,迟燎就不见了。

他便失去了他的消息。

后来叶森才知道他在医院被打得半死,送到外地的精神治疗中心了。那是迟燎给他讲的,两人再见面时迟燎已经14岁,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抽烟利落,眉眼疏离,举手投足都像个大人,虽然是装的,但装得很有范儿。当年那股在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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