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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过头,却撞进了祝临风眼底的风暴中。

祝临风吸了口气,道:“你从此刻起,不准说一句话。”

殷停不明所以地抓了把头发,仍是点了点头。

祝临风又深吸了口气,才攒足勇气开口道:“你在情之一道上独具慧根,对你我间的关系也占据主动,时近时远皆是游刃有余,三言两语常引得我思绪连篇,为之辗转反侧难以成眠。”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夕阳,眼眸中爆发出灼热的辉光,老的太阳在夕下,新生的太阳升起在他的眼眸,他再度转头凝视着殷停,道:“不过,小停,我这人向来霸道,做剑修要举世无双,做别人心里的人也要独一无二,既忍不了若即若离,也受不得似是而非,只因着是你,我才耐着性子忍了这许久。”

祝临风眸子中的太阳在灼烧,感受到的热度几乎将殷停融化。

“今日我只要你句准话,你只管点头或是摇头。”

“你对我无心?”

殷停摇头。

“你对我……有意?”

殷停点头。

作者有话说:

这周更了两万,优雅退场。

第142章 见世人

历法不徐不疾的往后走了十七天,九月拔出了个头,暑气却未曾消减,闷雷压在天上打不下来,京城像是蒸笼,热得人脚皮连着地皮,气都喘不匀乎。

这大热的天,却有一点蚂蚁样的影子在宫内官道上腾挪,影子走得极为艰难,既要让着来往的宫人侍卫,又不肯捡着檐下的阴凉处行进,是以三不五十就得顶着太阳光怔愣一会儿——是晒迷糊了。

这道略显得“耿直”的人影正是新进宫不久,挂在疏影宫门下的茯苓,她倒不是傻得冒泡,非要捡着暑气正中的午时出门子,而是领了秋盈姑姑的信,要去宫外角门接一个外人进疏影宫。

角门可算到了。

茯苓脸上起了层白皮,是被晒脱了,汗水顺着流下来,直刺得疼,她却顾不上这些,取下腰上系着的腰牌,反着日光向角门上一照,日光透过腰牌上的纹路,在角门上留下一个好似倒着游动的黑鱼的符号,门上闪过道白光,一尾正着的红鱼的浮雕显形了出来,和黑鱼一扣上,严丝合缝。

——咔

只听清脆的一声响动,门开了。

门外站在道格外雄壮的黑影,毛熊一般,正是戚巍。

他一见来接自己的是个小女娃,便觉得眼熟,思索了阵,在脑海里将茯苓的样貌挖了出来——原是当日仙选自己送过一程的小孩。

他嘿了声,心说:这倒是缘分,当日自己送她一程,今日她来迎一程。

不过他对自己的样貌凶恶不招人待见很有自知之明,怕吓哭人小姑娘,便没想着搭话,进了门只跟着在后头。

他生得和座塔似的,胳膊得有茯苓的腰粗,往身后一站,几乎快把小胳膊小腿的茯苓给埋了进去,偏生还得配合着前头的人压着步子,走了一出滑稽的内八。

这一幕不巧被路过的的几个宫娥看见,落了一地的笑声。

绕是以戚巍刀砍不穿的脸皮也不免觉得臊得慌,他正心下里寻摸,是拿“请走快点”起头更和蔼可亲,还是用“麻烦挪挪步子”开头更平易近人时,便听茯苓以蚊虫哼哼样的声音说了句什么话,步子也停了下来。

“慢着,你说啥?”

险些撞上,戚巍险险停住了脚步,声音太小,他是真没听清。

茯苓鼓足了勇气转过身来,抬头看着戚巍的下巴上的一圈胡子,声音大了些:“谢过尊长救我弟妹,恩同再造,茯苓无以为报!”

说着就要给戚巍跪下,戚巍哪见得这个,手一抄,提着衣领子将人拉了起来。

茯苓立时就愣住了。

“你慢些说,什么救,什么弟妹?”戚巍这人在外头长年累月干的是镇压三教九流的活计,见过的凶神恶人海了去了,若不更凶些,便会被人给看轻,因而他一问话,哪怕没那个意思,不自觉地就带了些审问的架势,眉一横,目一瞪,和金刚夜叉似的,当时就把人给吓哭了。

“唉唉唉唉,这……”

吓人戚署长是行家,如何哄人却是一窍不开。

闹了这么场乌龙,待戚巍具体问清是什么事,已是刻钟之后了。

原来还是桃源妖道的遗祸,当时戚巍正好主持着育英堂那片坊间的搜罗,他修为在属中又是数一数二,恰好听见了呼救,若是换了旁的什么人,恐怕还真来不及。

“这算不得什么事,”他摆着手说了这么句。

这时茯苓已止住哭了,她脸上被晒伤的白皮接着被泪水这么一泡,已经有脱落的意思了,红彤彤一片,瞧着好不凄惨。

戚巍这人没什么耐心,怕茯苓还要多话,拿芝麻大点、职责所在的事当天大的恩情,若说些要报答的话,那才真叫别捏,当即板了板脸,故意道:“姑姑不是叫你来领路么?别磨蹭了。”

茯苓被这话说得了个激灵,忙不迭点头,小跑着领路。

还是不够快。

领路的走三步的距离只够戚巍迈半步的,他心下虽疑惑姑姑怎会让这么个路都走不利索地小丫头来带路,却也忌惮着疏影宫的古怪规矩,不敢撂下那小丫头自个儿找过去,只得迈着滑稽的小碎步,耐着性子跟着了。

三刻钟后。

茯苓战战兢兢地跪在一间从未来过的静室门前,室内有世十几台阶,中间一个圆台,周围垂了层幕布,将圆台拦住了,只隐隐约约露出两道人影——茯苓可没看见什么人影,她只顾着盯着自己的鞋尖,眼珠子都快长上去了。

她想不明白。

分明自己只是个带路的,正主该是戚尊长,为何到了地儿反倒是自己进了屋子,戚尊长被留在了外头。

正当惴惴不安时,室内突然响起道声音,击玉似的,好听中带着沉静,茯苓的心一下就静下来了。

“姜师妹……”说话的人似乎是意识到她不识得“姜师妹”是谁,临时改口道:“陛下要讨你去做弟子,你可愿意?”

说话的人是刚从凡间赶回来的祝临风,他身边还坐着殷停。

祝临风一说完,殷停便紧接着有了动作,他不和祝临风一样“见不得风”,撩开幕布就出去了,轻身落在石阶下,那丫头的身前。

茯苓此时脑子里嗡嗡的响,被一声“陛下”给砸懵了,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后边跟着的“要讨你去做弟子”,这短短一句话代表了什么意思。

单一声“陛下”,已经够茯苓肝脑涂地上几个来回了。

她足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身前黑压压的,站了人。她不敢抬头看,两手在腹下仅仅攥着,心里还在为了“陛下”翻江倒海,不一会儿,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既要入我师妹门下,咱们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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