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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诛绝大阵中不留活物,师妹这是想和我同归于尽么?”
壳中一言不发。
阵法来得极快,眨眼间已将泰安宫这块顶上的天空遮蔽了起来,黑蟒从地底射出,一口咬向莫摇光的小腿,更多的,如潮水般的湮没而来,眨眼将他绞杀成了黑茧。
“蹭蹭——”
血光闪过,黑茧粉碎,但须臾间,无穷无尽的潮水又紧咬着漫了上来!
趁着短暂的空档,莫摇光已然有了决断,他斩出道道剑光,通出了一条黑潮来不及席卷的路——尽头是王座所在。
他飞身掠去,姜太平不可能和自己同归于尽,她一死,姜国刹那分崩离析,十方诛绝中的唯一生路——就在此处!
“咚——”
莫摇光落在壳子上,正当他想开口时,潮水竟然毫不避让此处,再度铺天盖地地漫了上来,要将他连同壳子一道绞杀!
原来如此——莫摇光眼中闪过丝了然。
“原来你同我一样,都算不得活着的人了。”
作者有话说:
6k奉上,端午节快乐!
第136章 同命锁
一抱即分。
久违的、由祝临风单方面发起的禁锢似的拥抱,又在殷停还没回过神来的短短时间内结束了,他只来得及捕捉到一声又沉又急的心跳。
祝临风按着将他推了出来——动作并不坚决,像生生从体内剥离出血肉。
但他没再看殷停一眼,压着眼帘,纵身朝西方掠去。
殷停愣在原地没动弹,脑子里一齐喷发出的情绪压得他一片空白。
一路上,他设想过无数次和师兄重逢的场景。
让师兄等了许多年,依照他的脾气,准会气得再也不理会自己,或是作天作地发一通脾气,最后赏自己几个巴掌。
他当然也想到,过去这许多年,师兄不会毫无长进。兴许再见面时他已不会和少年时一样蛮横,也不会再不知轻重地扇自己巴掌,但一顿拳脚总是少不了的。
他唯独没料到,师兄会像现在这般,与自己面对面时,情绪平淡地好似只是面对一个多年未见的旧友,甚至能得体地说一句“欢迎回家”。
殷停感到窒息,与刘鹏相处时的隔阂又横亘在了他与师兄之间。
那么高,那么远——只看一眼就让他想落荒而逃。
脚步后撤。
“殷停!”绮秀眼尖地瞥见了殷停后撤的动作,走到他身边将离去的方向挡住了,眼神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道:“你不会是想跑罢?”
冷不丁被戳穿,殷停一时失语,他转移话题地冲绮秀拱了回手,问道:“道友是?”
“我?”绮秀手指着自己鼻尖,一脸不敢置信,道:“你连老子都不认识了?”
他的手变成了兽爪,在殷停面前晃了晃。
看着眼前的兽爪,殷停的记忆瞬间回笼——这爪子曾给他留下莫大的阴影。
“绮秀?秀师兄?”语气吃惊。
无怪他认不出绮秀,一百七十载,足够凡人繁衍上三代,而绮秀无论是气质还是样貌都有了变化,特别是气质,堪称天翻地覆。
以往他狂得轻浮,一眼便能看出二世祖的浅薄,如今他虽然也是狂,却带了稳重,仿佛狂得理所应当。
“除了老子还有谁?”绮秀捋了把自己的头发,只差鼻孔朝天。
一听这熟悉的语气,殷停顿时将他和记忆中的控制不了心火,四处捅娄子的倒霉蒙妖对上了号。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轻笑了声。
绮秀直觉他是在笑自己,不满地挑了挑眉,咂嘴警告道:“少在心里编排老子,你如今修为虽上去了,但论门中排行,我却还算你师兄,别把老子惹毛了,小心我给你一爪子。”
殷停笑得更开了。
绮秀又咂了一声,却是收了那副佯装的凶恶,故作老成地踮着脚拍了回殷停的肩膀,说:“对,多笑笑,别板着你的死人脸,看着晦气人。”
他成长不少,既长了容人的器量又长了嚣张的气焰,唯独那个子,像单单被遗忘了似的,还和少年时一样的个头,只到殷停肩下。
“秀师兄,久违了。”殷停笑得真心实意,带着淡淡的怀念。
绮秀愣了愣,退了两步将殷停的全身纳入眼中,半晌道:“真回来了。”
说完,他又道:“既然回来了,就安心待着,别想着乱跑,祝临风回来若找你不见,怕是又要作妖。”
作妖,师兄么?
殷停心下不解,师兄分明平淡得很。
“麻烦,”绮秀嘀咕了声,一指自己方凝了血痂的脑门,说:“他没作妖,这脑门难道是我眼瘸在自家门槛上磕的?”
说着他又像是觉得丢人,冲殷停摆了摆手,说:“你权当我是自己磕的罢。”
这话将殷停说糊涂了,他一面糊涂着,一面还记得去找祝临风斩断的小臂,就落在百十步外,虽是生生砍下来又掉进了泥里的,胳膊却一点泥没沾,白玉似的。
殷停用法力将胳膊罩了起来,维持血肉筋脉的活性——修行到了万象的层次,虽已能断肢再生,但还是原装的更好用些。
这时,殷停发现绮秀始终不远不近的吊着自己,看他的模样,与其说是怕自己跑了,倒不如是有话吞吐着想问自己,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殷停本就心思玲珑,稍一思量便想通了关节——绮秀准是猜到自己能找到无有天来是见过了刘鹏,想问一问他近况。
“我能找到无有天,说来还是亏了掌门师弟,”殷停主动提起这茬,绮秀的眸子果然亮了亮,却还背着手装出不在意的模样,他接着道:“掌门师弟一切都好,门中也一切都好,秀师兄且宽心。”
“谁问你这个了!我又为何要宽心!”绮秀奓了毛,嚷嚷道:“那死猪,我巴不得他一切都不好!”
嚷嚷着,人走远了。
绮秀这一走,殷停顿时坐立难安,一时望着祝临风离去的方向,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一时又觉得喘不上气,恨不得远远逃开才好。
这种复杂的心绪,既是近乡情怯,又掺杂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旖旎。
这时,祝临风回来了。
他用剑尖斜挑着个侏儒样的人头,随后将人头扔在地上,剑也一并扔了,这才看向神情略显僵硬的殷停,冲他招了招手。
殷停本以为是在招呼自己上见,却见怀里的断臂飞了出去,被祝临风单手握住,而后便垂下了眼帘续接自己的断臂,不再言语。
殷停眼巴巴地看着,想张嘴,喉咙却像是堵了棉花,就这么沉默了阵,还是接好断臂的祝临风先开口道:“这是方才窥伺的白莲教法王,被逃了一人出去。”
殷停意识到说的是地上的侏儒头颅,但他实是不知该如何与眼前这个“冷淡”得过份的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