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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随意扣的黑锅,目的是覆灭无有天,剪除姜国盟友——以白莲教为首的魔教诸修修行魔功离不开由凡人怨气产生的浊气,而姜国却展露出一清寰宇、涤荡污浊的气魄,被魔修视作大道之敌。
若非是惊才绝艳的心意剑主横空出世,而魔主又尚未恢复元气,白莲教恐怕早就对姜国下手了,即使不敢贸然涉及凡间因果,也会暗自煽动支持姜国内忧外患——事实上他们不少这么做。
但一听祝临风这话,绮秀却愣了愣,喃道:“竟还真在无有天中,”然而他这人嘴硬却是娘胎里带的,对上修为高出他许多的祝临风也敢顶一顶,更遑论远在天边的魔主了,当即不服输道:“便是人柱在无有天又如何?既是进了我家的东西,那就刻上了我绮秀的大名,凭什么交给白莲妖人?”
祝临风一见绮秀傻不愣登的模样便忍不住连连叹气,暗想道:蒙妖虽有妖的体魄,人的修行速度,可这脑筋却像是定死了,突突往外冒傻气,可见贸然杂交不可取啊。
他把手中的小土狗揉碎,拉长成“白痴”二字,当着绮秀的面展示了一番,才大发慈悲地解释道:“神基尚未出世,便是夺了再多的人皇玺残片也是炼不出真正的人皇玺的,因而目前人柱对白莲教来说并不大要紧,据我推测,他们是故意将人柱驱赶至无有天,放出消息引诱我前来。”
尽管绮秀努力想装出一副听懂了的模样,可那对几乎快翻出眼白的纯真眸子却出卖了主人——压根没听懂。
祝临风又叹了口气,耐了耐性子——近年来他的性子变得极有耐心,接着解释道:“连你都知道那两尊万象假人挡不住我,魔主会不知?想必他们的目的只是装腔作势,以人柱子为饵拖我一拖罢了。”
“这出戏唱的从来不是什么‘强取人柱’”,祝临风顿了顿,手一划,空中出现了一片水幕,渐渐浮现出坐落的巍峨宫殿,殿宇间似乎有预示着不详的暗影潜行。
绮秀一呆。
霎时间他像是反应了过来,面目骤然狰狞,獠牙凸出,两只人手变作兽爪,咬牙切齿道:“调虎离山!!!”声音里闻得出血味儿。
说着,他豁然转身,脖颈上青筋暴起。
“站住,”祝临风呵住他:“你去做什么?”
“做什么?!”绮秀头也不回,声音压得发紧,“回去救太平!倒是你,既然早就猜到了,缘何能同他们耗这些天!”
对全凭一股子情感行事,脑子只是摆设的蒙妖,祝临风只剩扶额叹息的份儿,但他又不能坐视绮秀坏事,只好接着苦口婆心道:“太平用不上你救。”
绮秀步子一顿,猛地转过身来,一口蛮牙咬得咔咔作响,一对眼珠子几乎快渗出血,从齿缝里逼出断续的一句话来:“你就……你就这般瞧不起我么?”
话音一落,祝临风一改懒散姿态,从躺椅上坐直了身子,目光泛冷地盯向绮秀,说:“是你轻看了太平。”
“我?我怎会……”绮秀像被看穿了心思似的,再说不出话来。
祝临风收回视线,又歪回了躺椅上,说:“他们唱一出调虎离山,我们便还上一出请君入瓮。”
他低笑了声,说:“这才叫礼数。”
绮秀被他笑得直打摆子,目光惊悚地打量了这个姿态懒散歪坐在躺椅上的玉仙人一眼,好似那里坐着的是什么恶鬼。
意识到自己又吃了好大一顿憋,绮秀心里的不服几乎快溢满而出,他眼珠子在祝临风波澜不惊的脸上转来转去,愈发觉得今日若是不能叫眼前这人破了功,自己就永远抬不起头来。
他心思转了转,忽地眼睛一亮,心道:有了。
他清了清嗓子,还没意识到自己将会作多大一个死,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道:“你说神基尚未出世,可我却听说,神基北斗圭是被殷停那小子带走了,他这一走就是一百七十年不归,是生是死……”
——唰!
一道直刺幽冥的剑气冲他面门奔袭而来,绮秀感到犹如实在的死气,身子因恐惧丝毫动弹不得,视线被这道从幽冥而来的剑光摄满,瞳孔急剧缩小成针尖大小。
他感到眉心传来道刺痛,鲜血汨汨而下,模糊了视线,他无不惊恐地想道——会死!
终于,剑气在刺入眉心寸许后消散一空,绮秀软倒在地,身畔有人走了过去,他听见了一道像是从地底黄泉传来的,结满寒冰的声音,
“滚。”
第134章 两相逢(其二)
无有天外,人妖共衍之地。
在殷停年少时,曾被其师余明真人带着来过一次,当时此地人妖共衍出的奇异景象给他留下了至今也难以磨灭的印象。
阔别一百七十载,亦是物是人非。
这方可称桃源的地界,此时已被魔气染成了乌云吞日的魔窟,原本颇具异族风情的树屋上站满了模样千奇百怪的魔修,路上不见妖族与人族住民,高耸入云的巨木林被伐断,取其材矗立起座座瞭望塔,连纵横在巨林中的大鹰也被捉了来,剪其翅羽、缚其尖喙,视如玩物。
殷停通过法术千里目窥见的便是这副光景,他隐匿在二十里外的荒山上,收了法术之后,稍作沉吟,将攫取的两个蜃楼门魔修的因果气机取了出来——无有天外各门的魔修来了泰半,这两人可能也在其中。
两缕细丝在他手中如臂指使,一时被拉长得若隐若现,一时被团聚成黄豆。
殷停取出两张黄符,将两缕气机分别封入其中,手指骈起,飞快在其上勾勒出了个符号,两缕如被封在符纸下的两尾游鱼,游弋摆动间有一种玄之又玄的韵律,像人的一生似的。
殷停夹着两张黄符,轻咤道:“招来!”
做完这一切,静静等待了片刻,不多时,果然有两道身影目光呆滞地落在了荒山上。
谨慎观察了片刻,确定没有别人跟上了之后,殷停解开隐匿,走了出去,打量着两名蜃楼门修士,他冷笑了声,嘀咕道:“敢惹你殷爷,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可见他修了这些年道,道行虽是修得人模狗样,那心眼却没给撑大一星半点。
他手一挥,其中一人如的躯体瞬间如泡沫消亡,一丝血腥也没溅起,端的是一个云淡风轻。
对这些个作恶多端的魔修,殷停压根没有留情的打算。
另一名魔修却像是丢了魂,哪怕目睹同伴身死,也僵直地站在原地。
殷停将手中的一张黄符贴在自己面门上,下一刻,他的身形骤然矮了半个头下去,面部五官大改,气质也变得天翻地覆,阴鸷中透着丝狡猾,从内到外,截然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此伪装之法乃是他参悟出的因果之道的小道用法,截取别人的一缕因果,进而从因果层次伪装成另一人,比大乾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