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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这么不讲道义地坐看他们被余冲切菜吧?

他急急搡着祝临风后腰,真恨不得自个替他答应了。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余冲冷笑一声,踱步而出,对谢白施礼道:“贫道闲隐门下余冲,见过剑主尊驾。”

他手指向祝临风,怒斥道:“竖子大胆!安敢诓瞒剑主!”放下手,接着对谢白说道:“剑主有所不知,此子方才所言皆是颠倒黑白的污蔑!贫道实是奉真人之命前来追缴这两个偷盗门中至宝心意剑的恶徒,却反倒被他二人倒打一耙!”

殷停既惊叹于余冲颠倒黑白的厚脸皮,又隐隐明白了过来,如今场中最厉害的便是谢白,否则为何余冲会对他如此忌惮,以至于不敢动手呢?

他自然不可能被人诬了去,当即插着腰反驳道:“好你个逆贼居然敢倒打一耙!心意剑分明是自个选中我师兄的,你却说是我们盗窃,门中高手无数,若是如此至宝都能被我们两个小辈轻易盗出,门中恐怕早被各路妙手光顾成筛子了!”

余明似乎是早有准备,闻言吊起眼梢,写满鄙夷的视线明晃晃落在祝临风身上,

“你的意思是,心意剑会选择一个不能修行的凡人?”

殷停心一惊,下意识抬眼看祝临风神色。

我的好师兄诶,你这秘密怎么人尽皆知的,合该改名叫趣闻!

祝临风面上没有表情,藏在大袖中的手却暗暗攥了起来,圆润的指甲陷进肉里,泛起尖锐的疼。

始终像个局外人一样的谢雪映终于有了动作,他从湖面上消失,眨眼间,出现在祝临风身前。

足足高出半头的身影向他压来,祝临风倔强地抬起头,直面这股摄人的气魄。

谢雪映探出指尖,朝他额心按去。

完全没有腾挪余地的祝临风被定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手指点来。

祝临风身上泛过道灵光,谢雪映像明察一切般收回手,尽管看不出表情,语气却愈发冷酷,就仿佛祝临风是根路边杂草,毫无存在意义,

“果真是凡人。”

没有波澜的一句话,却让祝临风像脱光了走在冰天雪地中,多年来粉碎的太平轰然倒塌,他被逼着直面血淋淋的现实,每一个字都让他如坠冰窟。

如果不曾出生该多好,或是不曾作为祝临风出生该多好,如若死在玄水珠中,或者更早,天平城中便死了该多好。

他既生不出对漠视他的谢白的不甘,也生不出对拆穿他的余冲的怨恨。

只是平淡又悲哀地想到:如若不存在该多好。

“少狗眼看人低!”

洋溢着蓬勃生机的愤怒话语响在耳畔,他被人向后带了一下,力道很是粗鲁,带得他踉跄,略显晃动的视线被一颗脑袋挡住,上面有两个发旋,一左一右,生得对称。

“知道心意剑为什么选择我师兄不?因为他不像你个狗娘养的一样见识短浅,仙剑可是眼界卓然,知道我师兄现在这个叫厚积,只等薄发。”

“他不修行是不能吗?错了!是不想!故意让你这个天生的钝根先修个几百年,再眨眼追上你,超过你,将你踩在脚下!让你知道和天才之间的差距,少给老子放你的歪风邪屁!”

这些话粗鄙至极,却像最有力的铁锤,用力将祝临风心中的冰天雪地砸了个稀碎。

他眨了眨眼睛,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尴尬。

死倒是不想死了,就是有些……

“你先别说了……”

正在卯足力气言语攻击的殷停突然被打断,不满地侧过头,剜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输人不输阵,再说了如若真让谢雪映觉得你我是个没用的,撤身走了该如何是好?”

“咱们现在得让他相信,虽然你现在不是个对手,但来日可说不准,这样才好叫他……”

“哦?”

殷停的注意力瞬间被余冲从鼻腔中哼出的一道屑声吸了过去。

“师侄好伶俐的口齿,”余冲眼中闪过道精光,语气笃定道:“呈口舌之利算不得什么,不如用事实说话,叫祝临风把仙剑唤出来使上一使,若那仙剑真不是他盗窃得来,应会听他差使。”

他四下看了看,最后指着湖边一株柳树,看着祝临风说道:“你肉体凡胎,我也不为难于你,只要将这柳树劈断,便算你过关,如何?”

他再转头,对谢雪映拱手道:“可否劳烦鸣寒剑主做个见证?”

谢雪映并未睬他,而是对祝临风说:“你父可是程商。”

虽是问句,语气却甚是笃定。

话甫一出口,祝临风便像死了一万个亲爹一般,面上血色尽褪,那脸色比适才被人当面叫破不能修行时还要白上几分。

殷停着眼观察,发现不止祝临风早听见这个名字神色有异,就连余冲眼中都划过一丝明显的恨色。

这个程商到底是何等人物?既然是祝临风亲爹,在门中为何从未听人提及?

还不等他思量明白,谢雪映接着道:“昔年心意剑主程商携心意剑入闲隐门,自他死后五百余年,心意剑尘封至今日,如今择你为剑主,仙剑终得出世。”

初听此言,除了祝临风,殷停和余冲面上都是精彩纷呈,心中更是热闹。

殷停既吃惊祝临风的亲爹原是剑宗之人,心意剑是他嫁入闲隐门的嫁妆;又疑惑于祝临风的年龄,亲爹死了得有五百年,若祝临风真是他爹亲生的种,这年岁岂不是也有五百岁了?

在祝临风吹弹可破的皮肤上狐疑地打量了几遭,殷停忍不住胡思乱想,这得吃多少童男童女才有这功效啊,论装嫩,天生童姥都得管祝临风叫祖宗。

至于余冲,他惊愕的点和殷停风牛马不相及。

关于程商和祝临风的真实年岁,他如同早就知晓一般,并不为之所动,但谢雪映最后两句话的意思,却让他顿生心惊肉跳之感,恨不得择路而逃。

谢雪映话里的意思,分明是知晓他方才的一遭话全是扯瞎,他心里明镜似的清楚,祝临风正是心意之主。

至于他为何听之任之,很可能是基于从未将他这个蝼蚁放在眼里的漠然。

对祝临风非同一般的执念战胜了胆怯的心思,如若今日退了,他就再不会有机会!

余冲紧咬牙关,死死盯着祝临风,将杀他的希望全压在了谢白对羸弱者不屑一顾的孤介上。

强者有超然于弱者的资格,便如现在的谢雪映。

在空气凝重到固化的氛围中,只听他冷然道:“心意剑不可埋没于弱者之手,拔剑,证明给我看,你有资格成为心意剑主。”

语调并不激烈,却彰显出独绝的霸道——心意剑认你为主不作数,谢雪映认了才作数。

殷停和余冲齐齐看向祝临风。

“师兄!拔剑吧!”殷停高声道。

祝临风仿佛听不见殷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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