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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力量,却并不显得咄咄逼人,反让人觉得宽厚,包容。
他眺望远方,话里带着追忆的意味。
“昔年师父仙逝,门下只余我一名弟子,传承道法险有失传之危,而我师徒缘寡,命中只一场缘分。不得已之下,我行代师收徒之举,将两名天资卓越,心性赤诚的稚子记入师父门下。”
殷停意识到掌门话里的稚子指的是谁,但他是晚辈,涉及长辈之事万万不能插嘴,只在心中惊诧。
掌门对上他的眼神,笑道:“那两名稚子,正是你师父余明和师叔余英。”
“他们名义上是我师弟师妹,实则由我一手教养,因此对明师弟的心性我自认有几分了解,他绝不是那等不管弟子的糊涂师父。”
“望你莫误解于他。”
师父的好,殷停从祝临风口中听过,掌门口中听过,却从未亲眼见过,心里是不怎么认的。
此时他更感兴趣的是师父余英和掌门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看似师兄弟,实际上是师徒才对。
他忍不住感概,这辈分也乱得厉害。
“弟子曾听师父与师叔唤祝师兄师弟,莫非祝师兄也是挂在先掌门名下的徒弟?”提起长辈冒犯,同辈的祝临风总可以问了吧?
掌门摇摇头,“非也。”却不肯多说了。
殷停急得抓耳挠腮,到底有何隐情啊!
第33章 你家有皇位等着继承?
“师兄……师……伯?”
声音喑哑无比,殷停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在说话。
随着木门吱呀的叫唤,那人再靠近了些,怯生生道:“师伯贵安。”
原是姜太平。
殷停站起身,拍了拍灰尘,转身,却见姜太平已经跪在了地上,对着掌门行拜礼,
“掌门师伯大驾,弟子……”
话没说完,殷停扯着他的手臂,一把将人拽了起来,咬着牙道:“师弟身子虚,不必如此隆重了吧?”
说着他像寻求认同似地看向掌门。
掌门笑着点头,“养伤为上,不必拘束。”
“可是,”姜太平面露犹豫。
“可是什么可是!”殷停狠瞪他。
开什么玩笑,他可不要再跟着姜太平动不动磕头了,闲隐门的地皮都被磕矮了两寸。
许是掌门在,姜太平显得羞涩,低着头绞弄自己衣角。
殷停把他的动作尽收眼底,不由得一阵恶寒,以前怎么发现,自己这师弟这么娘?
姑娘家做出这些动作来是娇俏可爱,大男人也这样做,实在……
掌门似乎察觉到姜太平的不自在,笑着点头道:“好生将养身子,师伯暂且去了,有事可来青玉宫寻师伯。”
他看向殷停促狭道:“如今你二人都已入道,出入门中再不必遮掩了。”
殷停:“……”
掌门走后,姜太平果真活泼不少,他冲殷停吐了吐舌头,满眼崇拜地说:“师兄好厉害,看见掌门都不紧张呢!我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有些事,若没发觉便像不存在,一旦发现个苗头,便处处见端倪,也或是殷停褪去凡胎比以往看得能透些。
殷停默默后退半步,眼神诡异地上下打量他。
从身形看,和自己差不离高,骨骼却远比自己纤细。
再从面容看,脸颊微微有肉,仍然削瘦,这就导致本就比常人大的眼睛显得更大了。
视线下移,脖颈光滑,有个小巧喉结,再往下,胸前一马平川,和自己没甚么区别。
暴露在探究的视线下,姜太平肉眼可见的局促不安,两个拇指互相绕圈。
“师兄——”
殷停抬起手,示意他别说话。
不对,太不对了,不知是凝出法力后能看清往日看不清的东西,还是疑心作祟,总而言之,越看越不对。
姜太平身上,里里外外透着不和谐。
殷停心念一动,从丹田中挤出一缕法力覆盖在眼睛上,再度向姜太平。
半晌,他的嘴角僵硬地撇向一边,看向姜太平的眼神说不出的诡异。
姜太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试探着向他伸手,只到一半又像被烫了般收回,脸上血色尽褪,像张单薄纸片。
“师兄,”他又唤了一声,没话找话道:“我……你……我这是怎么了,对了,秋珩呢?秋珩,秋珩。”语气透着说不出的惊恐仓皇。
许是为了给她留下莫大阴影的秋珩,许是为了别的什么。
“你往日不是什么喊的,”殷停抱臂,尖着嗓子学了句,“师兄!救命!”颇有姜太平三分鬼哭狼嚎的精髓。
“我……”姜太平咬着唇低头,“师兄也知道了?”声音透着忐忑。
“也?”殷停捕捉到关键词,险些被气笑了,没好气地说:“等等,我想问,这事到底有几人知道?”
姜太平活似一只小鹌鹑,把头藏进羽毛,来了个装聋作哑。
看他的样子,殷停哪还有不明白的,感情门中全知道,只有他一人像傻子似的被蒙在鼓里!
是她不是他,是师妹不是师弟!
生气当然生气,被骗这么久,还单单只骗自己一个人,谁能不生气?
但看着姜太平不安的模样,殷停满肚子的气就像被扎了个口子。
“我只问你,其他人,师父和师伯到底是怎么发现的?你自己说的?祝……”说到此处,殷停卡了壳,想来祝临风来救场时,姜太平已经失去知觉了,她还没见过他呢。
“我这些微末伎俩,怎瞒得过师父师伯,”姜太平讪讪。
听完,殷停反又被激起气来,微末伎俩瞒不过师父师伯,就可劲逮着自己糊弄呗?这话等于暗讽自己学艺不精。
但转念一想,姜太平似乎不是这等夹枪带棒的人,祝临风倒有可能,也不对,祝临风更爱举着灵宝砸人。
把认识的人掂量了个遍,殷停可悲地发现,爱明嘲暗讽的竟是自己。
他叹了口气,缓下眼神,对姜太平说,“进去坐着说。”
两人坐在小杌子上,殷停把姜太平当嫌犯审问,一拍大腿,这就是惊堂木了,
“速速从实招来!”殷县太爷发话了。
“并非存心欺瞒师兄,”姜太平说,“太平想做男儿,也想让师兄还像从前一样,当我是男儿。”说话带着明显的口水吞咽声。
这话叫经历过信息大爆炸和思想解放的殷停听来,从头到尾都是错误,他板着脸,严厉道:“我只问你,若你是真心想做男儿,那我以后便当不知此事,还与你师兄弟相称。”
“我只问你,心真否?”
姜太平眼神中划过丝茫然,半晌,缓缓摇头道:“我不知道……”
“那且问你,为什么想做男儿,或是谁逼你做男儿?”殷停换了个问法。
姜太平沉默良久,直视着殷停认真道:“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