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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有些担忧地跟着蹲下去,“你脸色不好。”

生物博士(未毕业)慨然摆了摆手,“别管我,我掉凳了。”

诸伏:啊?

他确实松下了一口气。不止是为他自己。

——此刻他的了解无比清晰:诸伏会是个非常优秀的卧底。

这里是漫画世界,所以会有很多不合理的事情发生:比如说刚毕业不久的萩原就会带队上楼拆除炸/弹,又比如说两个机构会把警校第一和他最好的朋友分别送去卧底……什么东西啊!

当然,这是漫画世界,所以他们也必然拥有与之相符的能力。放在漫画里,云居只会随便吐槽两句;但既然打定主意要把他们当成真正的人来对待,又怎么可能不为大家担心呢?

让他放心的是刚才诸伏对是否信任他的判断方法。诸伏同学并不是从个人利益出发,也不是从善恶立场出发:如果云居博三这个人真的背靠可疑势力,就算是他怀着明确的善意和不平故意被外守一带走、想要帮忙获取更多证据,诸伏也会毫不犹豫地向上报告、把他带走送去审讯。

诸伏是从行为逻辑的一贯性出发,去审视云居博三这个人的。在明知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故意被外守一带走以求获得更多证据、在明知没有更多证据的情况下说出自己来源不明的情报试图提供帮助,这两件事其实是一件事:如果他这个人就是会在冲动的善意驱使下,在匮乏的安全感与过度的保护欲刺激下不顾自己处境,大刀阔斧地做事,那么——如果他知道更多,他肯定也就全都说了。

他就是个普通人。一个情报来源可疑的,但真的也说不出更多的普通人。

……所以他做出判断:应该容许这样的普通人正常地生活下去。警察就是为了这样的普通人的生活而在工作的。

如果情况允许,这个普通的好心人也许能帮到更多人吧。

能这样判断的诸伏,已经坚定到不会一时为善恶属性困扰迷茫。他一定会在卧底期间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会和松田他们转达你的话。”诸伏试图拉住他的手肘,“现在,云居同学,你先站起来?”

云居博三这才意识到,他掉凳之后就干脆在席地而坐。果然,从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平,他已经是个熟练的生物博士(未毕业)了……他有点好笑地摇了摇头,试图借着对方的力站起来,“行吧,我一时半会反正也想不起来其他的。”

——他撒谎了。他其实记得更多。

第21章 来无影(四)

是的,他记得更多。他记得本堂瑛海的旧事,记得赤井秀一的身份——谁还能记不住赤楼梦啊!如果把这一切都告诉降谷和诸伏,想必他们会有一条更顺畅的卧底之路,酒厂灭亡也能原地加速。甚至,他可以保证:以那两位同学的人品,一定也会尊敬其他卧底的努力,不会搞出原则性的伤害来。

……但,这对本堂和赤井又公平吗?他们付出了那么多才小心翼翼地保存住自己,在黑暗中竭尽全力隐蔽,每日每夜都数着组织这头巨兽的与同伴的、自己的呼吸。技不如人身份暴露也就算了,如果,如果是被一个外来人,轻飘飘地揭露这一切——他是世外高人,他原地成佛成神,爽是爽了,他们怎么办?

就算再是用什么“红方需要达成合作互通消息”来当作掩饰,但是……如果现在也有一个这种“世外高人”把降谷和诸伏的身份献宝一样告诉红方的其他什么人,云居博□□躬自问:那他难道会开心吗?

谁让他不记得苏格兰相关剧情呢。一点都不记得。否则也许他会纠结更多。

还记得什么?还有什么是用得上的?

——快想吧!留给中国队的时间已经不多啦!

他有些自暴自弃地苦笑着回想。眼前晃过一些片段。金发的女人,这个姐姐好生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哦对,沙朗·温亚德,贝尔摩德。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在图书馆搜索过她。

她身边围着很多人,都穿黑衣服。这是漫画里的哪一幕?身边这个远远站在外围的短发女人又是谁,好眼熟,是茱蒂老师吗?但看位置又太边缘了。

……不对,不对。他神经质地摇头:为什么我会有“身边”这个概念?难道自从进入二次元以后,对自己的身份认知也随之失调、主动给自己看漫画的记忆降维了吗?给我一片二向箔,清理用?

好像有些恍惚,有些模糊。有什么东西抓不住,像隔着冰面看游鱼。

没能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其实也只有半分钟,但诸伏已经觉察出有些不对了,“你没有什么基础疾病吧?”

“没有啊,我很健康的,至少在学生里算是,”云居博三靠着床蹲下降低体位,试图让自己舒服一点,“也就是甲状腺结节,肺结节,慢性咽炎,反流性胃炎,心律不齐,干眼症,眼底结石,都是些小毛病。我感觉现在最多是有点低血压,你给我看个仪器测定的时候被关掉页面的电脑什么的,马上就好了。”

诸伏君看起来非常不想说话,反身接了杯水递过来。博三抿了一口,竟然不是热水,心底骤然升起一阵背井离乡的悲凉,整个人缩成了一个球,“真是麻烦你了,诸伏同学。”

“别这么说,”诸伏俯下身来看他的眼睛,“非常感谢你的情报,我会认真考虑的。”

他眼泪都快下来了,“不客气不客气,警察先生,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是真的很感谢你,”诸伏同学笑得眉眼弯弯,“不止是情报的部分,还有……大概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人叫我‘警察先生’了。”

这就算是彻底对云居博三这个人默认了他要去卧底的秘密?他愣愣地看着诸伏同学,来不及为他被相信了高兴,先感到了浓浓的意难平。

什么事儿啊,他想,警察又不是什么好工作,特别是日本小警员。连这种工作都不能好好干,还要被派去卧底,这个人怎么这么倒霉啊。

但在此之前,他还是有些在意,总有些什么事情想不明白——那个短发的女人,到底在哪里见过?为什么会让他觉得眼熟?

他再次努力着想要站起身来。头顶碰到了桌子上的档案袋,文件如雪片般直飞下来。

——档案。文件。

可能是低血压的作用,他耳旁嗡嗡地响,渐渐听不清楚诸伏的声音,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了。

当现在变得模糊时,过去就会更加清晰。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种子那样萌发、鼓胀,颈动脉的搏动声也渐渐变得清晰可闻——他看见了,透过自己的眼睛,看见了并不属于自己的过去。

他想起来那个短发女人为什么眼熟了。

——那是原主的母亲,月见春上。他在原主的相册里看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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