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1
出了谢谦的脸。他面上带了笑,朝下头那几个男人抱了拳:“在下宜都人,借道湖阳前往雍州,只是天色已晚没能进城,见这边有火光便来了,想着野岭子里或许有猎户人家借住一晚,明日好进城补给。”
那几人对视一眼,均没说话。这些值夜的兵匪汉子早早就得了寿安郡王的令,凡是靠近黑瞎子岭的,无论男女老幼无论有意无意,一律就地格杀。如今洞口立着个骑马的男人,马背上鼓囊囊的,倒似独行的侠客。这几个兵匪只当是见了肥肉,毕竟男人不值钱杀就杀了,马可值钱得很!
那七八个人里有个队长小旗,背后藏了一把雪亮大刀,他眼珠儿一转脸上便带了笑朝谢谦走去,只想着把这独行侠客从马上哄下来再一刀了结了,没成想他刚离谢谦不到五步距离,嘴还没张,只见夜里一道银光,哧地一声捅进了他的喉咙,锋利枪尖自男人后颈子穿出半截儿,顷刻毙命。
谢谦抬了眼,脸颊刚溅着点血花,正淌到下颌。他枪上还挑着男人温热的新鲜尸首,朝着洞里冷声道:“雍州卫听令!督查司奉天子命平湖阳叛军,岭中乱军降者不杀,违抗者就地处决。”
六百雍州卫顺势而出,谢谦立马不动,看着一丛丛火光在夜幕下点燃,向那洞口扑去,里头顷刻间一阵杀喊声。雍州卫的副官打马立在谢谦身旁,方才他在不远处是瞧见谢谦那一枪的,夜里一线银光快准狠,没任何留情余地。副官看了那一眼还在滴血的枪头道:“侯爷如何得知他对您欲行不轨?”
谢谦甩甩枪上血,一抓一提将枪尖屁股握在手里,拿细麻布擦拭着上头滴滴答答的血:“我不知他要做什么,”他声音平淡,“因为他要做什么都不重要,我只是要杀他而已。”说完他瞟了一眼地上那柄片儿刀,笑了一声:“这刀就算他亮了也奈我不何,战场上兵长一寸强一寸,他想和我交手,得用长柄大刀才能让我忌惮两分。”
谢谦丢掉那块麻布,重新将枪提在手里:“但也只有两分。”
说完他扭头望向莲台寺的方向,下午那调令来得过于突然,也不知到底是什么缘由,竟要了三分之二的兵马。莫非,那莲台寺有更重要的东西?可是那三分之二的兵马又是谁在指挥?谢谦一个疑惑接一个疑惑,他把目光重新转回面前的洞口,想着等到今夜这里事毕,他便去莲台寺一探究竟。
--------------------
小玉不在,谢谦狼狗的嘴笼就没了,该呲牙了。
他超爱→他超凶,哼哼,毕竟也是最年轻的将军嘛!
第52章
每月初六都是寿安郡王查验兵戈甲胄的日子,这一日他得起个早,同安平一起沿着王府角门儿出去巡查莲台寺的情况。只是今早出门时他眼皮微跳,倒有些不祥。骑在马上时他同安平提了一嘴,身旁人便笑答:“殿下龙子凤孙,得上天眷顾,哪有甚么不祥。”
说着也是。寿安郡王摸摸鼻子,倒觉着自己有点子草木皆兵了。只是也怪不得他多疑,这一旬来怪事太多,又是山匪又是谢谦负伤,桩桩件件都透着诡异,由不得他多想。对着谢谦,他始终有一道防范,听说前几日李府差人走礼时染了红鸡蛋,细问才知是谢谦那李家夫人有了孕,过了三个月才说出来。
朝廷上的人都知道谢谦是个从百夷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杀神,如今他把自己有孕的家眷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属实有些坦诚。寿安郡王懒得和他斗心眼子,索性差了自己的死士在谢府附近盯梢,如果谢谦当真敢掺和他的事,他就让他一家子都有来无回。
思绪一过,太阳高悬时寿安郡王终于到了莲台寺。这一日是夜里才动作,白日里寿安郡王便在寺中礼佛抄经。他并不信这个,只是宫里郑淑妃供了小佛堂吃斋念经,偶尔趁着这时抄一两卷经文在请安时带回宫去,能讨母妃一个欢心。
宫里子女大都父母缘浅。公主还好,能在妃嫔宫中养到及笄降嫁。若是皇子便只能养到七八岁,而后一道儿住进玄明堂里继续读书,平日里功课不紧时还能趁着晚膳时辰去母妃宫中请安,若是紧了那便是十天半个月都与亲娘见不到一面。寿安郡王在皇子中行二,算是进玄明堂早的,太子长了他六岁,早早就进去住了,故他刚来时都是大哥照应他衣食住行。若说亲缘感情,他对大哥倒比君父还深些。
只是如今那些情分深不深的,早也磨得淡了。
寿安郡王研开金墨,细毫落下又在新铺的经卷上抄得一句“观自在菩萨”。这卷心经他一个下午断断续续抄了十余遍,直到夜幕落下才停了笔。寺中灶上送来素酒米饭,一碟子酱松菌颇有滋味,寿安郡王用了一餐,筷子搁下时眼皮又跳了起来。
他叫了一声“景君”,却没人应。寿安郡王登时提剑站了起来朝门边走去,而后猛地一推,吱呀一声,门外空空荡荡,只有那尊观音像还立在莲花池上,垂目看向众生。他的动静在夜里十分明显,片刻后便有寺中僧侣疾步过来低头道:“殿下可是有吩咐?”
寿安郡王看他一眼,问道:“安平呢?”
僧人答:“安大监去灶上用膳了,刚去没多久。”
寿安郡王这才把剑收回鞘,淡淡吩咐:“将寺中人都聚过来,点人。”
僧人垂手应了“是”,转身离去了。没一会儿穿着缁衣的僧侣陆陆续续到了寿安郡王的厢房门前,这都是他手下的人,到了广场便有各自的领头人点名,点过一圈却听最东侧的人问道:“平五呢?怎么不在?”
人群里一阵私语,最后见过平五的人只说他去半山腰的山泉挑水吃去了,而后便再没见过了。不等寿安郡王再问,只听远处朝拜的台阶上传来一道声音:“二殿下不必寻了,您瞧瞧,这可是您要找的人?”
众人一惊,循声望去,却见一身绛紫官袍的魏宦官立在阶上,他身边站着披甲的将士,手中正架着一个和尚。见状那些僧侣均是齐齐向后退了一步,将寿安郡王护在最中央,与那紫袍宦官形成对立之势。
寿安郡王眯着眼看过去,冷笑一声:“这不是魏大人,什么风把您从督查司吹来了?怎么,这和尚可是破了什么大戒,竟要督查司带兵来办?”
魏宦官笑着仰头对上寿安郡王的视线,只一抬手,身旁的兵卒便将那叫做平五的和尚丢了过去。他看了那和尚一眼,语气颇风轻云淡:“二殿下这是什么见外的话,咱们今儿既然能到这儿,想必殿下也能知道所为何事。听咱家的一句劝,回去同圣人认个罪,湖阳也好收场不是。”
内廷里的宦官阴阳怪气是一把好手,寿安郡王最恨他们这般模样。听了魏宦官之言他不怒反笑,抬手斥道:“你不过是君父之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