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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会儿谢谦掀了半边帘子钻进来一个脑袋,他脸颊带着点血,朝檀玉笑道:“小玉,没吓到吧!别怕,一会儿就没事了。”

他笑得憨,檀玉正准备说“我没事”,话到嘴边却瞧见谢谦背后来了人,忙伸手一指。谢谦知道后头有人,他刻意卖了个空门破绽,转了身用手臂挡了一刀,另一手提着棍子一挑一戳就给人怼出去十几步。

挡刀那条手臂哧地洇出血来,谢谦咬牙忍了那股窜上来的尖利疼痛,转头递给了“山匪”们一个眼神。得了这个信号,山匪们还不忘给那些世家贵族们几下闷棍,陆陆续续散去了。

谢谦呼出一口气,他丢了棍子用没事的那只手拍了拍脸,转身上车的脚步却一停。他看了一眼已经给血浸透的衣裳袖子,隔着马车轻轻拍了拍车壁道:“小玉,我骑会儿马!就不上去了!”

檀玉在里头应了一声,待谢谦上了马,他轻轻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头车壁上赫然是一个新鲜的血手印子。

他呼吸一滞,明白这是谢谦受伤了,不让他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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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谦:看爷这苦肉计,又能套李老二还能套小玉心疼,血赚不亏呀!

督查司:小谢大人放心,咱们督查司的砍人都准,说砍您左胳膊绝不伤您右袖子。

第41章

寿安郡王端阳设宴,众世家赴宴途中遭了山匪。这事儿成了湖阳五月以来最新鲜的一件传闻,还有的人说郊外是见了血的,因为那些世家车辇里有一架是武安侯谢谦的,那位谢小侯爷提了根棍子当枪使,一个人揍了一串的匪徒,然后自己也挨了一刀。

结果传言越传越离奇,从最开始谢谦揍了一串人到现在已经变成了谢家小侯爷七进七出,把劫道的山匪杀得片甲不留……总之,湖阳城里风风雨雨,谢府却闭门谢客,那点子离谱传闻半点没进檀玉的耳朵,无因其他,谢谦正躺在床上发着高热,让檀玉分不出神来操心别的。

那天路上突然生事,寿安郡王的宴也没能设成,谢谦带着自家车驾打道回府,临进了院子檀玉叫住了人他才看见谢谦的伤势。从小臂到上臂一道狭长刀口,衣裳袖子破成两个口子,已经让血浸透了,檀玉伸手一摸就摸了满指头湿漉漉的红,他也顾不得说别的,忙使了吹雨凝露两个去找大夫,连自己给谢谦脱衣裳时发抖的手都没注意。

察觉到檀玉手指肚都在哆嗦,谢谦用没伤那只手握了檀玉手腕,宽慰道:“别怕,没事,刀伤罢了,我以前在战场上受过比这个重的,差点把我劈成两截儿,我不还是好了?你回去歇着,让下头人来就好,别弄脏了你的手。”

檀玉没出声,依旧替他脱衣裳,从外袍到内衬再到亵衣,最后露出那条伤口狰狞的手臂。那刀初初瞧见时便觉得极快极利,如今拆下血淋淋的衣服来,谢谦手臂皮开肉绽的样子让檀玉都觉得自己跟着疼。

这下谢谦自己先受不了了,他拉拉檀玉的手,听着那头大夫来了便柔声道:“回里面去罢,你怀着孩子呢,见了血不吉利。小玉,快去。”

听了谢谦这么说,檀玉才转了身回内室。只是回去了也坐不下喝不了,檀玉只好立在门口隔着屏风听外头大夫给谢谦上药。隔着道大屏,那老大夫先是让人打了热水来给谢谦洗伤口,挑干净上头沾的灰和细小的碎布料,再上药缠了细麻布裹紧。谢谦半点声没出,只皱了眉头,临到收拾干净,老大夫边洗手边问:“我观小郎君身上沉伤虽多,却存了一副好底子,可是行伍出身,军中有杏林高手坐镇?”

谢谦点点头:“军中出来的,已经惯了。”

老大夫摇摇头:“这哪里能惯。手臂的伤虽比不得小郎君背上那道凶险,却也得注意保养。没伤了骨头是大幸,皮肉伤也得慢慢长。这几日辛辣都要忌,再用些补血补气的膳食,莫抻了坠了,养好才是要紧事。”

谢谦谢过老大夫,叫丫头看赏送人出去,心里全然没当回事儿。那一条胳膊上下都用布裹了,回内室时檀玉也不敢伸手碰,隔着一步看了包扎,叹一口气:“还好天头没热起来,不然可有得罪受。爷饿不饿,我叫灶上下碗面来。”

折腾了一个上午,又是出行又是遇匪,再挨了一刀,就算是谢谦自己掐点算计的肚子也早空了,好在伤的是左臂,免了让人喂他吃饭,二十多的人了,传出去怪丢人的。

越是受伤的人越不能饿着,檀玉见谢谦点头,忙叫灶上人下面。好在前几天大水缸里就养了两条黑鱼,如今灶上娘子逮了一条开膛破肚刮了鳞,密刀剁成鱼茸拌进面粉里擀成面条,下了一碗热腾腾鱼肉面来。

拢共两条鱼,中午一碗晚上一碗都进了谢谦的肚子,檀玉还叫人出去采买,再带几只乌鸡回来和红枣党参一起熬养气归元汤。见谢谦脸色不好却还生龙活虎的,檀玉的心也放了一半,本以为就这样安安稳稳养伤就能好,哪想着半夜谢谦烧了起来,躺在床上还叫不醒。

檀玉叫人点了灯,他摸一摸谢谦额头腋下,都烫得要命,嘴唇都干了还闭着眼。他披着衣裳一面使人找郎中抓药一面使人烧热水备冰袋,自己在床边守了。见谢谦嘴干,也不叫茶水,拿了凉白开来润他的唇,再用小勺子一点点喂进去。

凝露看不过,忙劝了檀玉,急得连家里称呼都带了出来:“公子,您这身上还有一个呢,哪里禁得住这么熬。快去偏房歇了,这里咱们守着就行。”

檀玉披着衣裳叹出一口气:“不急,等大夫来了我再去,必累不着自己。”

说得这一句,凝露吹雨也都是老人,知道檀玉虽然看着性子柔和却是个犟脾气,谁也劝不走他。没一会儿郎中终于上了门,大半夜的城里灯都熄了,这还是清风拍了人家门,拿银稞子忽悠出来的。

那郎中看过谢谦,又开方子,吩咐人去抓药,每天两帖,三四碗水炖成一碗,先喝个三天看看退不退热。若能退就没事,退不了就凶险。檀玉谢过一声,让小子们带着方子抓药熬药,自己在房里盯着谢谦发呆。

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这样的谢谦了。

上次还是除夕节里,谢谦不知为何着了一场风寒,在床上躺了快半个月,烧得直喊娘。清风拿不了主意,只好去泊心院请他这个和自己夫君不怎么熟的主母主持事务。那时他也是这般叫人抓药熬药,守了谢谦十天。那十天檀玉只想了一件事,就是谢谦死了他怎么办。家大业大的一个谢府,他们两个又没子嗣,后院里还放了一窝妖精,檀玉头一次遇见大事,就是这么个烂摊子。

好在谢谦那次没死,渐渐地也好了起来,然后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开始往他这里跑。他知道谢谦绝不是为了报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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