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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练习接受亨利能力范围内的付出。
被单闻起来有亨利的味道。他现在已知的事情有三:
一、亨利不在这里。
二、昨晚亨利并没有答应给他任何形式的未来。
三、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闻到任何有亨利气味的东西了。
但是第四、在壁炉上的时钟旁,亨利的戒指仍躺在那里。
门把转动,亚歷克睁开眼睛,看见亨利拿着两只马克杯站在那里,脸上挂着憔悴的微笑,表情深不可测。他全身覆着一层薄汗,带着早晨的水雾。
「你睡醒的发型真的是世界奇景之一。」亨利一句话打破沉默。他走到床边,将其中一个杯子递给亚歷克。里头装着咖啡,加了一颗糖、还有肉桂。亨利知道他喜欢的咖啡口味,但他不想为此产生任何感情波动,尤其不是在他就要被甩的时候。
只是,当亨利再度看向他,看着他感激地喝了第一口咖啡时,他脸上诚恳的笑容又再度出现了。他伸出一只手,隔着被子轻抚着亚歷克的脚。
「嗨。」亚歷克小心地说着,一边瞇着眼,隔着咖啡杯回望他。「你看起来……没那么火大了。」
亨利笑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说。冲进皇宫里找碴,还骂我是个『迟钝的王八蛋』的人可不是我。」
「我得为自己辩护一下。」亚歷克说。「你之前的确是个迟钝的王八蛋啊。」
亨利顿了顿,啜了一口茶,然后把马克杯放在床头柜上。「我的确是。」他同意道,然后倾身向前,嘴唇贴上亚歷克的嘴,一手扶住他的马克杯,以免咖啡泼出来。他尝起来有牙膏和伯爵茶的味道,而也许,亚歷克觉得自己还没有要被甩。
「欸。」当亨利退开时,他说。「你刚才去哪里了?」
亨利没有回答。亚歷克看着他踢掉自己潮湿的球鞋,爬上床,坐在亚歷克张开的双腿之间。他把双手放在亚歷克的大腿上,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他身上。当他看向亚歷克的双眼时,他的眼睛颜色湛蓝,神情专注。
「我需要去跑个步。」他说。「好让我的脑子清醒一下,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就像傲慢与偏见的达西先生在彭伯利庄园时那样。然后我遇到了菲力。我没跟你说,不过他和玛莎这星期住在这里,因为安梅尔大宅正在整修。他好像为了出席什么活动而起得很早,在那边吃吐司。白吐司而已。你有看过有人只吃白吐司,什么都不加吗?真的很恐怖。」
亚歷克咬住自己的下唇。「你想说什么,宝贝?」
「我们聊了一下。他似乎还不知道你昨晚的……拜访,谢天谢地。但他在跟我聊玛莎、聊房地产、还有未来要准备出现的下一代继承人,他们正在努力做人。但是菲力很讨厌小孩。然后我突然觉得……好像你昨天晚上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我就在想,天啊,就是这样,对不对?只是跟着计画走。而且他也没有不开心。他很好。一切都很好。一辈子都这样也很好。」他拨弄着棉被上的一根线头,然后再度抬起视线,直直看进亚歷克的双眼,说道:「但这样对我来说是不够的。」
亚歷克的心脏急切地跳了一下。「是吗?」
他抬起手,用拇指抚过亚歷克的颧骨,动作像是在虔诚地祈祷。「我不像你……这么会表达这些事,但是我一直认为……自从我知道我自己的状况、或者更早之前,我觉得我好像不太一样的时候──然后又经歷过过去几年的风风雨雨,我的大脑失控了一段时间──我一直觉得我是个麻烦,也许还是藏着比较好。我不太相信我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己想要的东西。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都是被动地让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真的从来不觉得我有选择权。」他的手移动着,指尖轻触亚歷克耳后的一搓卷发。「但你让我觉得我有。」
亚歷克的喉头肿胀得几乎疼痛起来,但他强迫自己咽下那股感觉。他伸出手,把马克杯放在亨利的杯子旁边。
「你的确有。」他说。
「我觉得我好像真的开始相信这句话了。」亨利说。「如果不是你愿意帮我相信,我真的不知道这要花我多久时间。」
「而且你也没有什么毛病。」亚歷克告诉他。「当然,除了有时候你是个迟钝的王八蛋之外。」
亨利再度笑了起来,眼角布着细细的纹路。亚歷克觉得他的心脏快要从胸口跳出来,彷彿能够一举飞到华丽的浮雕天花板上,胀得满满的,足以填满整个房间,直至火炉上那枚闪闪发光的戒指。
「对不起。」亨利说。「我──我不敢听你想说的话。那天晚上在湖边……那是我第一次让自己去想,也许你真的会说出口。我吓坏了,而那很孬、很不公平,我也不会再这样做了。」
「你最好不要。」亚歷克告诉他。「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接受啰?」
「我的意思是。」亨利开口了,他紧张地皱着眉,但他还是继续说下去。「我很害怕,我的整个人生都很混乱,但这一周试图逼自己放弃你,我真的快要死了。而今天早上我醒来,这样看着你……对我来说,再也没有得过且过这回事了。我不知道我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告诉全世界,但是我……我想要这样做。总有一天。如果我要在这该死的地球上留下任何一点东西,我希望就是这个。所以我可以把一切都给你,不管你想要的是什么,我也能许你未来的人生。所以,如果你愿意等我,我希望你能帮我。」
亚歷克看着他,将他整个人看进眼里。几世纪以来的王室血统,此刻正坐在他面前,坐在肯辛顿宫一座古老的水晶灯之下。他伸出手抚上亨利的脸,想起自己在母亲的就职大典时,也用同一只手握着起誓用的圣经。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那股沉甸甸的重量。他们两个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好啊。」他说。「我最喜欢创造歷史了。」
亨利向前倾身,用一个微笑的吻封住这句话,然后两人一起跌回枕头上,亨利的湿发和运动裤与亚歷克裸露的四肢在奢华的床舖上纠缠。
年幼时,还没有人知道亚歷克是谁的时候,他觉得爱就像是一个童话,好像那个人会乘着一头飞龙咻的一声飞进他的人生里。等他长大,他发现不管你多么迫切地渴望爱情,它还是随时都有可能破碎,但你还是会奋不顾身地做出选择。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发现这两者可以并存。
亨利的手不疾不徐地在他身上移动,动作轻柔。他们懒洋洋地接吻、亲热,不知过了几小时或几天,享受着难得的奢侈时光。他们半途停下来休息,喝完凉掉的咖啡和茶,亨利吩咐厨房准备了司康和黑莓酱。他们整个早上的时间都在床上,用笔电看着英国烘焙大赛的主持人为了杯子蛋糕争论不休,听着窗外